苏友倾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怔然的儿子,眼里不由划过一丝从未表露过的阴翳,恰巧被一边干饭一边抬头观察的燕折捕捉。
他心里一突,下意识抓住了白涧宗的手。
白涧宗:“……你在干什么?”
燕折回神,看到自己沾到白涧宗手上的油,不好意思地说:“没看到纸巾,用您擦擦。”
“燕折。”白涧宗深吸口气,“你总是这样惹我,会让我觉得你很喜欢我折磨你的那些手段。”
燕折迷茫看去。
白涧宗折磨他什么了?
苏友倾的声音响起:“还不走,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苏然整个人一颤,如梦初醒般起身,失魂落魄地跟上苏友倾的脚步。
桌上顿时没剩多少人了,柳子晔也对燕随清说:“我去看看爸,别气坏了身体,你多吃些,别饿着自己和孩子。”
燕随清:“嗯。”
她慢悠悠地喝着鸡汤,心情看起来不错。
喝完汤,她也起身:“我出去透透气,你们慢吃。”
燕随清一走,周遭顿时安静下来,圆盘上的二十多个菜几乎没动过,还热腾腾地冒着气。
燕折干脆站起来捞菜,有种一个人享用满汉全席的爽感,还有燕颢若隐若无的惨叫声当背景音。
好开心好满足!!
白涧宗幽幽道:“别等会儿回去,车超重没法启动了。”
“哪有那么夸张。”
白涧宗冷哼:“知道你锻炼这么多天都没瘦的原因了吗?”
燕折捋起袖子,展示了下自己单薄的肱二头肌:“是因为我长肌肉了,肌肉比较重。”
白涧宗嗤笑了声,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燕折:“不信你捏捏。”
白涧宗直接转过轮椅,背对着他。
燕折:“……”
虽然嘴上说着燕折胖死,但燕折吃了一个小时,白涧宗便也陪了一小时,包括燕折偶尔投喂的食物也都吃掉了。
燕折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想起昨晚刷的短视频博主称呼男朋友为傲娇小狗。
如果别人是傲娇小狗,那白涧宗就是傲娇老狗。
哦不,傲娇老祖宗。
白涧宗又开始展示读心术了:“骂我?”
“我哪里舍得骂您。”
燕折伸了个懒腰,望着一桌子菜念念不舍,但还是起身撑住轮椅背:“我推您出去消消食吧。”
说是消消食,其实是想去看燕颢笑话。
白涧宗没说话,燕折就当他默认了,推着轮椅离开餐厅。
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不少人,燕颢的惨叫已经结束了,想来也是,打一个小时估计得要了燕颢的命,毕竟他体弱多病倒是真的。
恰逢燕驰明走下楼梯,边整理衣领,捋下袖子。
见白涧宗和燕折往外走,还以为他们要离开,立刻沉声挽留:“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白总帮我燕家拦下这件丑闻,中午没能好好招待,留下吃晚饭再走吧。”
白涧宗不置可否,燕折还挺想知道燕驰明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也没太抗拒。
有今天这出好戏,留宿都行!
燕折脚尖一转:“带您去看看我的房间吧。”
白涧宗微微回首,瞥他。
燕折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虽然按了去三楼的电梯,却并没有回到自己房间:“您知道燕颢房间在哪吗?”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书里,原身的房间本是燕颢的,但原身到燕家后,这个房间便腾给了燕折,即便后来燕颢回国,房间也没还给他。
白涧宗:“我为什么会知道?”
燕折唔了声,只能给燕随清发信息。
燕随清:二楼左边第三个卧室。
白上加白:谢谢。
燕折先回房间悄咪|咪拿了卷胶带,然后推着白涧宗直奔三楼左边的第三个房间,这里是间活动室,没有人。
白涧宗幽幽注视着,看燕折到底要干什么。
燕折细心地将胶带搓成卷,再将其中一头缠在手机上,然后拨通白涧宗的视频通话:“快接。”
白涧宗:“求我。”
燕折很上道:“求您了!”
白涧宗冷漠地接通视频,燕折一把抢走,冲白涧宗嘘了声示意不要说话,就跑到窗户旁将手机吊了下去。
因为胶带太软,手机镜头有些晃动,可它还是在降落二楼窗户的那一瞬间,拍到了里面的场景。
只是想看热闹的燕折差点卧槽出声。
已经挨完打的燕颢并不是一个人。
视频里,柳子晔的脸一闪而过,看那一瞬间的动作似乎在扒燕颢裤子,随后镜头就因为晃动而朝向了其他方向。
尽管如此,视频通话还是传达了声音。
柳子晔问:“疼吗?”
“对不起,姐夫……”燕颢哽咽着说,“谢谢你给我上药。”
柳子晔又说:“我以为你只有我。”
“我,对不起……”燕颢难过地解释,“都是天云哥胁迫我的……他还拍了我的照片,一直威胁我跟他在一起……”
“那苏然呢?”
“然哥,然哥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他等了我这么多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三楼的燕折气得磨牙,他打开录制,顺便用白涧宗的微信给燕随清发了条消息。
花园里,燕随清正悠然地浇着水,一旁的花匠欲言又止。
燕随清瞥他一眼:“怎么了?”
花匠提醒道:“大小姐,中午炎热,浇水会把植物烧死。”
燕随清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描淡写道:“死了再种就是。”
花匠愣住,可这不是姑爷特地为大小姐打造的小花园吗?
燕随清并没有在意花匠的目光,她轻抚着肚子,听到手机叮得一声。
白总:速去燕颢房间,放轻脚步,别敲门,直接进。
第60章 太放肆
楼下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毕竟手机在窗口,距离床还有一段距离。
令燕折意外的是,和“他”的卧室相比,燕颢的房间竟然不算大。
“姐夫,我知道错了……”
“……”
镜头晃动,一闪而过的画面里,柳子晔的手置于燕颢胸前,捏住了右边一点。
这两人也太嚣张了吧,燕颢可是刚因为乱交挨完打!
燕颢也就算了,他在原著里就和各路男配有所勾搭,除去想利用这些人得到资源以外,估摸着也是享受刺激带来的快|感。
那柳子晔呢?
他毫无家庭背景,说好听点是靠自己努力飞黄腾达的优质年轻人、说难听点就是上门女婿,他哪来的底气跟妻子的弟弟瞎搞?
燕折着实不能理解。
或许“凤凰男”都是这样的,一面想要靠伴侣实现阶层越级,一面要为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找点存在感。
但找谁不行,偏偏找燕颢……
是因为燕随清能力强,又不好拿捏,所以才暗中勾搭弟弟,两边都吊着,就看将来继承权花落谁家?
或许他不该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人渣的想法。
门口传来脚步声,白涧宗回首瞥了眼,与前来的燕随清对上视线。
燕折还在专心吃瓜,听到身后的轮椅声头也不回,摆摆手示意别耽误自己看戏。
一只手冷不丁揽过燕折的腰,他浑身一软,直接一屁股瘫坐在白涧宗腿上,红着脸小声说:“您干嘛呀?”
下面玩刺激的,上面也要玩刺激的吗?
白涧宗:“……”
有旁人在,他忍住嘲讽,就着燕折的手把下面的手机吊了上来。
燕折一懵,一股淡淡的花香传入鼻间,余光里多了道黑影。
定神一看,不是燕随清是谁。
“姐……”燕折磕巴了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啊?”
燕随清淡道:“从花园回来的时候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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