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
随即,他又与容昭说起户部的事情,刚刚试探,容昭让他放心,此时态度还算和蔼。
但很快,永明帝的和蔼维持不下去。
又有朝臣进来禀报消息,永明帝让两人离开,两人还没走远,便听到身后皇上破口大骂的声音……
两人加快脚步。
等到出宫,容屏这才松了口气,忙道:“阿昭,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皇上是在试探你吗?皇上如今越发多疑,你又管着户部,给他掌管天下银钱,他就怕你倒向某股势力!”
容昭掌管天下的钱,又有名望,她若是倒向哪股势力,影响可就大了。
她不站队是永明帝的好爱卿,她若是站队,那就是惹怒皇帝。
容屏叹气:“这是裴承诀和荣郡王府的命,你不插手是対的,幸好你刚刚只是让换了死法,也算是你対得起——”
然而,容昭抬头,眼眸深邃,声音淡淡:“可以,我刚刚已经插手了。”
容屏一愣。
他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昭。
然而只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看到从容与冷静。
容屏突然反应过来。
是了,容昭一直不是小女儿,她心有沟壑,任何人都拦不住她的脚步。
她的字典里面,更是没有“怕”这个字。
当夜。
荣郡王府如今一片悲鸣。
王妃是裴承诀生母,病重躺在床上,荣郡王也几乎支撑不住,天天四处求人,裴承陵撑起荣郡王府。
他当初与裴承诀争来争去,如今竟然是这个结果。
裴承诀将荣郡王府拉出旋涡,两日后,他却要丢了自己的命。
裴承陵深吸一口气,撑着身体,照顾父母,也支撑整个荣郡王府。
他将药递到荣郡王面前,“爹,先把药喝了。”
荣郡王老泪纵横,“是我害了承诀,是我害了承诀啊!”
裴承陵眼眶一红,却把药继续往前递,“爹,先喝药,我们想办法再见承诀一面……”
这时,突然有小厮进来,低声道:“郡王,大公子,容世子来了。”
来得很低调,所以小厮声音也不大。
荣郡王一愣,忙问:“她有说什么事情吗?”
小厮:“说是知道荣郡王府如今困难,来送一笔分红。”
荣郡王眼神失望,摆摆手,“让她走吧。”
王府如今境况,哪里在意什么分红?
裴承陵却是心中一动,“爹,容昭这个时候过来,也许还有其他目的,见一见吧,就算只是送分红,有钱开道,我们也能想办法见承诀一面。”
荣郡王一想也是,坐起来:“你出去接她。”
裴承陵立刻出去,很快将容昭接了进来。
容昭穿得低调,但眉心一点红痣,实在是好认,她大步走进堂屋。
荣郡王十分虚弱,声音沙哑:“容世子,不知夜里到访,所为何事?”
容昭微微一笑:“我确实是来送分红的。”
在荣郡王和裴承陵失望的眼神中,她拿出一张纸,递给荣郡王,“我来送荣郡王未来十年的分红,三百万两。”
容昭向来信奉钱能通神,如果不能,那就是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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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这个剧情是有用的!
莫慌。
第126章 海外
裴承诀想用自己的死将荣郡王府摘出来, 但容昭还是插了一手,又将荣郡王府带入更危险的旋涡。
当然,这也要看荣郡王府干不干。
选择权在他们。
容昭将那纸张递出去, 这不是三百万两的银票,走银行到底有风险,这是一个放着三百万两银子的地方。
荣郡王和裴承陵愣愣看着这张纸。
“若是荣郡王府想要支取,就到这地方去。”容昭将纸放下, 随即便转身离开。
她来的突然, 同样走的也很突然。
等到她离开后,荣郡王喃喃道:“她是什么意思?三百万两, 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多钱?”
裴承陵却是目光如电,猛地拿起那张纸,捏紧,声音沙哑:“这是承诀的买命钱, 怪不得她说服皇上将公开斩首换成毒药……毒酒, 多了可操控的机会, 而且这是三百万两。”
不是三万, 三十万,是三百万!
三百万两是个什么概念?足够许多人为了钱不要命!
斩首是公开的刑罚,但毒酒不是。
荣郡王瞳孔一缩, 眼睛亮了起来。
随即他看向裴承陵,轻声道:“承陵,你和承诀一贯不睦,你知道这样做一旦失败会有什么下场?”
裴承陵深吸一口气,轻嘲一声:“我一直想堂堂正正赢他, 现在这种赢胜之不武,他愿意为荣亲王府去死, 我又怕什么?”
就当……还他为荣郡王府的牺牲。
荣郡王握着他的手,露出笑容,他一直想让两个儿子关系和睦,可始终没有成功,如今到了生死一线,兄弟毕竟是兄弟。
“容世子大恩,当初我投资她,是最正确的决定。”
那时候,容昭说钱能救荣亲王府。
如今竟然一一应验。
荣郡王府。
容昭戴上帷帽,回头看了一眼。
她不知道荣郡王府会怎么选择,如果裴承诀一心想要保住的家族选择不冒险、牺牲他……那就是裴承诀的命。
他自己做的决定,他自己承担后果。
容昭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抬脚上了马车,马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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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四月十三日,一杯毒酒送入大理寺。
荣郡王府哭嚎一片,荣郡王到现在都还在宫门口求皇上,收到裴承诀伏诛的消息后,当场晕厥,被抬回荣郡王府,据说还没醒来。
永明帝赐的毒酒,宫中的太监送来,谨王的人、三皇子的人、大理寺的人,同时在场行刑。
京城双杰,一代惊艳绝伦的世家公子,就这么彻底落幕。
而荣郡王府大公子裴承陵竟然草草将尸体收敛,还说:“裴承诀是罪人,从今往后,我荣郡王府没有二公子裴承诀。”
那尸体竟然就随意一裹,让人抬去埋了。
这不就是趁着荣郡王昏迷,所以行如此无情之事吗?
虽说是罪人,不能给他死后风光,但也不至于就这般草草了事?
一时之间,裴承陵颇受人诟病。
“裴承诀竟然就死了,当初他与裴世子一黑一白,打马而过的场景我现在还记得。”
“我也记得,还有去年元宵,裴二公子一曲古琴,余音绕梁,何等风华。”
“唉,可惜,竟是亲事都没成就死了,他那大哥更是连死后颜面都不给他!”
“你不知道吗?裴大公子和裴二公子不是一个娘生的,原本就在争荣亲王的爵位,所以荣亲王没立世子,裴大公子恐怕早就盼着裴二公子死了!”
“可不是,裴二公子让他们家降爵,他肯定不高兴啊。”
“可悲可叹可惜。”
……
众人摇摇头,一脸唏嘘。
那等世家公子,竟然就这般草草落幕,生前尚未展示才学,死后更是狼狈,大哥一点体面也不给……
而他们不知道——
在裴承陵收敛尸体的时候,有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被人悄悄抬到团团工坊后面……
团团工坊后面有一间小屋,一般是容昭或者工坊负责人裴关山待着的地方,寻常人都不会去。
前面团团工坊都忙得热火朝天,更不会有人绕到后面去。
当初容昭躲人,就是躲在了这里,还与京城双杰对坐喝茶,遗憾没能以真实模样与他们相交。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间小屋反而极为安全。
张长言呼出一口气,感叹:“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大笔银钱砸下去,不管是谁,总会心动。”
裴关山神情复杂:“是呀,有钱能使鬼推磨,只寻常人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通常行贿,一二两万就是天文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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