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仓库。
“他不是我哥。”
???
陈屿只看了一眼那具疑似“陈嘉年”的尸体,便以极其肯定的语气抛出这句话。
杜珂还沉浸在震惊当中,一时不知该相信陈屿的说辞还是贺家人给出的证据。
而贺舫显然是更相信自家人的证据,他更倾向于认为陈屿伤心过度不愿接受事实。
陈屿也不管旁人作何猜想,他不再看这具尸体,步履从容地转身就走,徒留呆愣在原地的杜珂和贺舫。
杜珂:“阿舫你怎么看?”
贺舫:“我觉得陈屿是应激反应。”
杜珂:“可我觉得陈屿是一个理智的人,应该不会没凭没据就乱下结论。”
贺舫:“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应激反应,再理智的人,遇到至亲离世这样痛苦的事,也会失去理智。”
杜珂:“说的也是……唉,至亲离世确实太痛了……”
陈屿回到了陈宅,远离了喧嚣,脱离了繁闹,兜兜转转回到幸福与痛苦根源之处。曾经这座泛着滚滚烟火气的宅子,不到一年就成了清冷萧寂、隔绝俗尘的“荒宅”,事实上,更早以前,它也经历过这场巨变,那时候的屋主姓宋。
陈母有一个自幼相识相知的闺中密友,她姓宋,是名正言顺的豪门千金,其家族曾跻身于H市顶流四大世家之列。论家境出身陈母是万万不能与她相提并论,即使后来嫁与陈父,但彼时的陈家还不是世家之流,更何提顶流世家。虽然出身天差地别,但陈母与这位宋小姐感情甚笃,同吃同住、形影不离。直至陈母结了婚,两人才渐渐失了联系。
由于当年宋家是顶流世家之故,以至于时常成为娱乐记者的爆料点,宋小姐与陈母关系形似破裂的传闻也是自此传开,曾经关系要好的名流姐妹花疑似因爱反目成仇,各种猜测铺天盖地,但当事人始终没有做出正面回应,徒留外界妄加揣摩。
真相可能很难求证了,昔年的宋家已不复存在了,当年宋家遭遇的祸事比如今的陈家更甚,全家仅剩一个幼子下落不明,且这个孩子还是宋小姐未婚先孕留下的孽种,生父尚且不明,有谁会去留意这样一个弃子。
陈氏夫妇多年来没有放弃寻找这个孩子,耗费大量钱财人力,却始终一无所获。
没人知道陈氏夫妇找寻宋家遗子的真实目的,但他们确实为寻找这个孩子付出大量心血。
后来,他们收养了一个孤儿,因此有人猜测陈家养子其实就是宋家遗子,但陈氏夫妇否认了这句传言,并且声称会一直寻找那位宋家遗子。
陈氏夫妇离世后,他们的儿子陈嘉年也就接替父母遗愿,未曾放弃寻找宋家遗子。
惊奇的是,无论陈家怎么努力,宋家遗子始终下落不明。
所以当陈家发生接二连三的变故时,有部分人会猜测是陈家当年祸害宋家遭了天罚,当然还有人猜测是那位神秘的“宋家遗子”所为。
陈屿回忆着往事,脑中不自觉浮现陈母咽气前的眼神怀着不甘、怨恨,唯独没有懊悔。
他试图问道:“荣姨,你后悔收养我吗?”
陈母姓荣,荣华富贵的“荣”,大家叫了她这么多年“陈夫人”,一时提到“荣”这个字,她神情有些恍惚。
“我……不后悔……做过的事,但我还想活……在久……一点。”
他还想再问问她,但她已经失了气息。
天地空荡荡,魂失而魄散,恩怨离愁只会延续至下一代人,还不清,理又乱。
哥哥,我好像知道你在哪了。
——时间分割线——
倒回两天前。
陈屿偶然被支开后,陈嘉年睁开了眼,环顾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陷入了沉思。
他的记忆十分混乱,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却对昏迷前陈屿对自己……那般行径记忆深刻,他也不记得那是他的弟弟——陈屿,只是把陈屿当作奸险恶人。
醒来后第一件事,他先是将自己身上检查了一遍,胸乳被人用细绳捆缚以致乳肉被生生挤出A罩杯大小,乳头红肿尖口有破皮,显然在他昏迷这段时间双乳被日日把玩才会如此。再往下看,他的下身更是不着片缕,只一条裆部破洞的内裤,还粘有不少已风干的不知名液体白痕,娇嫩的阴茎从洞口处挺而立出,透洞看去可见阴茎根部周围与熟鸡蛋剥了壳呈现的蛋白一样光滑,圆巧的两颗囊球安静地伏沉在左右两侧,他的男性标志透着端庄精致的秀气。这具身体似乎是上帝雕琢的完美作品,染上一粒俗尘就像是对神创之物的玷污。
这个畜生。
陈嘉年头疼欲裂,缺失了很多记忆让他紧张不安,而想要忘却的那一幕场景却在大脑中一次次重映。
啪——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嘉年,你醒了?”
陈嘉年闻声看去,陌生男人面上可见明显的惊喜,就像是对离失多日的宝物重回手中的喜悦。
陈嘉年并不记得他,虽然感觉熟悉,但对失了大部分记忆的陈嘉年来说,此刻更多的是警惕。
“你怎么会来这?”
陈嘉年不想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失忆的事和盘托出,也许可以借助这个陌生人套出一些信息。
陌生男人上前走来,看着陈嘉年的眼神有些诡异。
陈嘉年这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上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荒诞,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连忙用被子盖住裸露在外的春光景色。
陈嘉年眼中的戒备刺痛了陌生男人,此刻他心中疼惜更甚,嗓音和缓如同抚慰心灵创伤的催眠曲调:“嘉年,跟我走吧,我不会让那小子再伤害你。”
然而陈嘉年没有被说动,他目无波澜地注视着陌生男人,缓缓道:“请给我一个理由,至少让我确定你所言非虚。”
陌生男人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也不愿相信我了吗?”
“如果你给不出一个正当理由,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陈嘉年裹紧被子的模样瞧着有些可怜,但气势上却有让人不容质疑的坚定。
陌生男人焦急地环顾四周,道:“来不及了,陈屿很快就回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你走。”
说罢,陌生男子绕到陈嘉年背后,用浸了药水的棉布捂住他的口鼻,不消片刻,陈嘉年失了意识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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