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湖说到做到,他实现了对于母的诺言。
这是一个部队大院,门口有警卫站岗,往里走路边种着苍天大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前面是几排楼房,沿着林荫路继续往里走是一些独门独院的红砖二层小楼,沿着这排房子一直走到尽头。
“欢迎来到我们的新家。”陶景湖推开木门。
于蓝拎着包和两个孩子走进来到处打量。
“哇,”小飞惊叹,“爸爸我们以后就住这吗?”
陶景湖皱眉:“当然不是,你考上大学就要搬出去的,这是我家。”
小飞对陶景湖有点“哥哥”情结,就像家里的小男生面对已经成年的哥哥,陶景湖也很像一个“哥哥”,能冷嘲热讽绝对不好好说话。
陶景湖领着于蓝和孩子们进入院子,打开房门,一直领到二楼,他转头用“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我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的语气对小跃说:“唉,爸爸对不起你,你姑奶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家里在主宅旁边盖了个绣楼给她,到了你还要跟我们挤在一起。”
二楼有叁个房间,两间向阳,一间背阴。
小飞不满道:“这间黑乎乎的肯定是我的。”
陶景湖纠正道:“这间不是你的。”
小飞很惊喜:“啊?给我向阳的吗?”
陶景湖奇怪道:“你在想什么呀,”他伸手介绍,“这间,是我和你妈妈的卧室,这间,是姐姐的卧室,”他指着背阴那间,“这是我的书房。”
“那我呢?”他要哭了。
陶景湖得意道:“你住一楼呀。”
“妈妈!”小飞带着哭腔撒娇。
陶景湖从嘴角嗤笑一声,这正是他讨厌儿子的原因。
“你,”于蓝皱眉冲他说,“把书房搬一楼去。”
陶景湖也会,他苦着脸走到于蓝面前低声说:“楼下那个房间隔壁就是洗手间,人来人往打扰我工作呀。”
她想了想冲小跃说:“那小跃,你是姐姐,你搬楼下去。”
小跃立刻眉毛一竖:“凭什么!”母女俩一个脾气。
陶景湖偏帮小跃:“女孩子一个人在楼下不安全呀。”
没有办法,于蓝为难地和小飞说:“我们去看看你的卧室好不好?看看好不好再说。”
小飞最终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安顿下来是要去于母家吃饭的。
陶景湖掏出钱来和颜悦色对两个孩子说:“以后我们就在北京生活了,我考考你们俩,看看能不能自己坐公交车去你们姥姥家。”
“好!”他们欣然答应。
陶景湖目送他们两个离去,迅速关上门去了楼上。
于蓝正在收拾床铺,被他拦腰抱起扔在床上吓了一跳。
“大白天呢。”于蓝欲起身。
陶景湖动作迅速把腰带弄得咔咔作响,边脱裤子边问:“叁个月没见了,不想吗?”说完一褪到底扔在一边,跨步上床。
“想不想?”他非要问出个答案来。
“别问了。”于蓝呼吸不稳,别过头去不看他。
“不让问就是想了。”陶景湖下结论,跪起身拉着她的手来攥住,“是不是想它了?”他这才腾出手来解衬衣扣子。
因为工作调动陶景湖先来了北京,于蓝和孩子们等到年级结束放暑假了才搬过来,叁个月,陶景湖一个人在北京熬了叁个月。
等他们到于家饭菜都上桌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陶景湖把礼物放在茶几上说道。
于蓝解释道:“刚搬过去什么都乱糟糟的,收拾了半天。”
二姐冷笑一声。
于蓝扭头瞪眼问道:“你笑什么?”
二姐慢吞吞道:“我看你们不是来晚了,是来早了。”
于母偏心小的,大姐厚道,二姐却总争风吃醋,姐妹俩天天顶着来,闻言于蓝没好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二姐眼睛一转,不屑道:“你们俩,怎么没等怀上老叁再过来呀?”巴巴地打发了俩孩子先过来,夫妻俩在家做什么可瞒不了人。
一屋子人闷声笑起来,几个孩子莫名其妙,陶景湖赚了便宜满脸得意只默不作声,于蓝气急败坏。
“数你奸滑,吃饭堵不上你的嘴。”于母偏心于蓝,把于蓝拉过去细细地看,“好,比过年回来的时候见胖了。”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于母吃饭的时候给于蓝夹菜。
“不走了。”
“你上班的那个地方叫?”
“青旅,新部门,才成立两叁年,就是策划年轻人玩的个地方。”
“哦,那轻松点。”于母点头。
于蓝摇头:“不轻松,我听说出差比较多。”
于母心疼道:“那怎么得了,你忙孩子爸爸也忙,谁来照顾孩子?”
“我们一直这样嘛,俩孩子习惯了。”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他们家的孩子独立性很强,爸爸身体不好,妈妈呢,眼里只有爸爸呢,小跃像爸爸,小小年纪生活学习十分有条理,小飞就是个万人嫌,只于蓝疼他,然而心力又被陶景湖占了去,小孩瘦瘦小小一脸可怜相,处处讨好处处被欺负,怂怂的没半点气势。
“可怜见的,也没个婆婆。”于母心疼道。
于蓝看了陶景湖一眼没有接话,她把陶景湖的舒适摆在第一位,不愿意难为他。
陶景湖的心同她一样,也不愿意看于蓝受难为,虽说不大情愿,但于母此时在等女婿的态度,他便开口道:“妈妈,您要是方便,可以去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帮衬帮衬吗?”
于母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拍板:“好!我去你们家住!”
晚上于蓝在陶景湖怀里给他揉胸口,担心道:“家里来个长辈你能适应吗?”
“这有什么,妈妈心疼你呢,我巴不得她过来你轻松一点。”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心口又疼过没有?”
“有时忙过了头就疼。”
“你没有按时吃药是不是?”
陶景湖乖乖点头,可怜巴巴道:“没人给我熬我就不吃了。”
于蓝叹了口气:“妈妈过来也挺好,她照顾两个孩子,我只盯着你。”
陶景湖满意地笑。
“工作怎么样?”
陶景湖把空着的一根胳膊垫到脑袋后面,说道:“不好做,派系林立,关系复杂各自为政,个个都是关系户,我初来乍到也没有背景,大家不服我,安排下事去没人做,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二把手不好做呀,做好了遭人猜忌抢功,做不好就是我的错。”
于蓝心疼地抬头看他。
陶景湖安慰道:“你放心,我还能应对。”
于蓝思忖片刻:“等我闲了,我去舅舅那里,请他带我去拜访一下他的故交。”
陶景湖玩笑道:“你说话直来直去别把人开罪了。”
她冷哼一声:“那些人都是人精,花言巧语骗不了他们,他们也不见得喜欢,我就是直来直去,我爱人是谁,麻烦你们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就知道了,他辛苦工作不争不抢,看他一眼就知道……”她突然笑起来。
陶景湖奇怪道:“你笑什么?”
于蓝摸着他的脸道:“……看他一眼就知道,他长得俊俏着呢。”这是最近内部流传的一个笑话,“赵启言的嘴,陶景湖的脸”,说他长得英俊。
“哎,这话倒是没有错。”陶景湖毫不知羞。
于蓝道:“好了睡吧,明天我去给妈妈搬家,她住一楼,正好和小飞做伴,他今天闷闷不乐的怪可怜。”
就是她总是记挂小飞陶景湖才处处针对他,陶景湖哼了一声没说话。
于蓝劝道:“别总吃他的醋,我看到他就跟看到你小时候一样。”难免偏疼一点。
陶景湖握着她放在胸口的手烦恼道:“可他不是我,我在这呢。”
“好好好,以后不管他了。”
小飞换了个地方住,一个人孤零零地住楼下,吓得连洗手间不敢去,不知道他妈妈也放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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