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羽球社的休息时间，郁凡和学姐学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休息区喝水擦汗，小米学姐犯花痴的一直盯着蓝球社的方向。
    蓝球社基本上是被帅哥和帅气女生占据的一个社团，只要有和其他学校的交流比赛体育馆都会给它挤个水洩不通，尖叫和欢呼声几乎可以掀开天花板。
    小米的视线落在练习上篮的宇辰身上，那心脏噗通扑通的跳着，坐在她身旁的郁凡一边惊讶着这高分贝的心跳声，一边忍不住想吐槽她，学姐你能不能就别露出那样猥琐的神情？
    「唉呀，天菜，天菜。」小米嘖嘖两声讚叹道，心里幻想着被那结实的双臂抱着的感觉，唉呀！真是令人害羞害羞呢！
    「线条完美，十分。」小米学姐就算了，想不到嘉琦学姐也跟着小米学姐抽风，噢！她都忘了，嘉琦学姐是个不折不扣的线条控。
    郁凡悠哉地翘起二郎腿，最爱的麦香奶茶握在手中，吸管上已经印上了她的咬痕。
    「我怎么都不知道段宇辰的行情这么好？」
    「亏你还跟她同班的，告诉你，三年级很多学姐都在蠢蠢欲动，等不及把这小忠犬带回家好好疼爱一番。」小米学姐一脸鄙视，班上有个风云人物都不知道，这女人有不在乎到这种程度嘛！？
    「听说有学妹行动了是不是？餐饮科的。」嘉琦学姐对着郁凡眨眼，询问。
    「这我不清楚，昨天倒是在她桌上看到一盒义大利肉酱麵。」郁凡耸了耸肩回答。「不过被小m吃掉了。」
    「唔！干得好！」小米学姐不由得给小m竖起一个大拇指，情敌的东西就应该被这么解决掉！
    之后她不顾形象蹭到郁凡脚边，蹲了下来像隻小猫趴在郁凡大腿上，「郁凡阿，人家知道你最好了，帮我製造一些机会行不行？」
    聪明如郁凡，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米学姐言里的含意是什么，但聪明归聪明，基因里有着几分懒的她可不想做这种苦力活。「什么？我听不懂。」
    「唉！你没良心啦！」被泼了一身冷水的小米恨恨地滚到一边去。
    这时，籽籽踩上长椅，蹲在好友身旁，给小米学姐来个落井下石，「人家宇辰最听郁凡的话了，小米学姐免肖想了。」最后三字换成台语下了重音，听得小米满腔悲愤，呜呜呜的用手背擦起眼泪来了。
    「郁凡，原来你已经背着我们把小忠犬驯服了，真不够意思！」郁凡被小米学姐这番指控弄得汗顏了，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由于再过两个月就要比赛，羽球社在这段期间加强对社员的训练，郁凡在七点正式结束今天的练习，背起了背包和球拍往校门口走去，没想到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段宇辰？」眼前笑得靦腆的帅女孩让她扎扎实实的震撼到了，明明篮球队在半个小时前就收拾完东西撤了，怎么她还在这？
    该不会就这样傻傻的站在门口等自己半小时？
    「嘿...」宇辰不好意思的揉揉后颈，有些无措。
    「你在等我？」
    「嗯！」宇辰用力地点头。「那个...我听说你们社区最近到了晚上有奇怪的人出没，我实在放不下心，所以...所以...」
    见宇辰害羞得头抬不起来，话也接不上去的模样，她好心替她解围。「所以你想送我回家？」
    「如果你不想，那、那我...」
    「走吧。」郁凡直接忽略掉宇辰后半段的话，她知道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不知怎么的，她这般真诚的样子竟让自己心头暖暖的。
    有多久没有人像她这样担心自己了？
    或许在她这17年以来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人，但现在她出现了，唯一一个担心自己安危而留下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朝公车站迈进，宇辰始终不敢太靠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霸气的郁凡，保持着五公尺的距离跟在后头。
    过度紧张的行为引来了郁凡女王的不满，她猝不及防的停下脚步，宇辰倏地挺直腰桿，内心隐隐觉得郁凡要发火了。
    郁凡看她这般正经，准备好挨骂的模样心里苦笑着，她只是想要她别离得那么远，把自己搞得像是她口中的怪人而已阿！难道她就这么恐怖嘛？是不是因为平常对她不太好的关係？
    「段宇辰，过来。」她勉强扯开嘴角，怎么笑怎么僵硬，对她招手。
    「啊？」虽是不解，但宇辰还是顺从地站到郁凡女王的面前去。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最后郁凡飘开视线，别扭的去挽住宇辰纤长、毫无赘肉的手腕。
    宇辰没想过她会对自己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俊秀的脸庞轰的一声炸红了，也许这在其他女生之间是再平常不过的小动作，但宇辰其实很少和别人勾手什么的，就连宇乔也是。
    「要走就一起走，干嘛搞得像是在跟踪我似的。」郁凡不悦的唸了几句。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看不清楚宇辰脸上的红晕，只是在心里纳闷着为何她又把头低了下去。
    下了公车，宇辰自然也注意到郁凡的家和她离得并不远，公车也是同一号，心中小小的激动了一下，不过怎么都没在公车上见过郁凡呢，唉，或许是刚好错过了。
    「发什么呆？」
    回神，宇辰对上明显不太高兴的郁凡，害怕的缩了一下脖子，很显然是自己的蠢样惹怒了她。
    郁凡带她拐过几个弯，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郁凡住家所在的社区，而她特别提高警觉，时不时往暗处瞧的举动郁凡也看在眼里，内心虽然感动，却也很想揍她一拳。
    偶尔路过的大婶纷纷投以异样的眼光，让郁凡有些尷尬，真想开口要她别乱动，走路好好走。
    不用想也知道到时候宇辰会露出可怜兮兮的脸，像是吃尽委屈一般的看着她。
    「到了。」在某处公寓大楼停下，郁凡踩上大门口的阶梯，顿时比宇辰高出许多。
    「郁凡你进去吧，晚安。」宇辰微微抬起头，明明是黑夜，郁凡却觉得她的笑容让夜色亮了许多。
    「欸...」
    「嗯？」那人因自己的叫喊而停下，偏着头等待下文。
    「谢谢。」她抿了抿唇，发自内心的说。
    「哦。」宇辰了然的点点头，随后高举着手，「不客气，掰掰！」
    「掰掰。」
    看着那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郁凡不自觉地让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宇辰今晚的出现将她对回家所感到的厌烦一扫而尽，已经有好久，不是带着愉悦的心回家了。
    段宇辰，真是个可爱的傢伙。
    等宇辰回到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餐桌上摆着堂本曦早早准备好的晚餐，宇乔洗好澡正在客厅用餐。听见大门开起的声音她也只是淡淡瞄一眼。
    既然没有糖果那就没有衝上去的必要了。
    妹妹这般冷淡的样子宇辰习惯了，暗自苦笑着。
    「妈呢？」宇辰看着格外冷清的客厅问道。
    「去寧枫阿姨那边打牌了。」
    「哦。」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宇乔手里拿着遥控器，嘴上叼着一根秋葵。
    「我送郁凡回家呀！」宇辰大方的在宇乔面前宽衣解带，虽说家里开了空调，但她还是热得不断冒汗。
    宇乔看着上衣脱到只剩一件束胸的宇辰，口气略带不悦：「你是说女王个性又把你踩在脚下欺负的陈郁凡？」
    「哪有踩在脚下啦...」宇辰露出无害的笑容，挥挥手否认有这么一回事。
    碗筷被宇乔碰的一声放到桌上，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她就应该要回来了，结果要迟点回家也不打电话说声，害她担心得要命，没想到这人居然是送那个把她当成佣人般对待的陈郁凡回家。
    「她摆明就是看不起你嘛！你还这样傻傻的，人家要脱你衣服你还自动脱光光躺到床上去！」宇乔气愤的吼，白嫩的脸颊染上一层粉红。
    宇辰头上掛着三条线，实在佩服妹妹的神比喻，「我哪有自动脱光光...」从冰箱里拿出巧克力牛奶放在餐桌上，回过头拿碗筷。「宇乔你不要乱比喻啦！」
    宇乔还是不服，信誓旦旦的挺起胸，「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她到底把你当什么！」
    这下宇辰无语了，她和郁凡间的互动的确和一般朋友不同，没有人会把朋友当成牛一样的使唤吧...？但郁凡的反应也不像是讨厌她，有时是冷淡了点没错...
    她希望能成为郁凡的朋友，内心中甚至对她產生了名为『崇拜』的情愫，从小宇辰就常常被女强人类型的女生迷住，也许是基因里有点被虐狂的性质在吧。
    至于郁凡到底把宇辰当成什么，这种问题她也只敢在心里猜测，要她去问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她还真提不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