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不想我娶你了？

    林浩的手臂拆线了，任职文件正式下来了，他任命刑侦队大队长。
    岳鹏同时也升了，正式任命为重案组组长。
    林浩手臂受伤后，宋玉晚上睡得都很小心，晚上下班前，林浩说他手臂已经没事了。
    赤裸裸的暗示。
    还没到下班，宋玉就计划着晚上去吃顿浪漫的饭，然后——
    梦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
    适逢周末，宋爸爸还没下班就等在了公安局门口，宋玉不情不愿地上了车后给林浩发了消息。
    “跟谁发消息呢？”宋爸问。
    “男朋友。”
    宋爸脸色不大好看，语气还算缓和：“方颜说你谈的男朋友是你们刑警队的，现在是正科级干部，你们怎么谈上的？”
    “就这样，那样，就在一起了。”宋玉调皮了下。
    “我跟你正儿八经地聊呢，我现在不反对你交往男朋友了，但是你总该让我知道男方是什么样的吧。”
    上次宋玉回家表明态度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宋明想着这丫头从小脾气就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倔到底，吃亏的还是自家姑娘，不如就先了解了解男方，再各个击破。
    宋玉知道爸爸这是战术性的同意，等到她说了男方的条件，他又开始鸡蛋里挑骨头，觉得这不行那不行。
    她没有回答宋明的问题，反倒问：“你当时怎么那么看好林远？”
    “我跟你说正事，你瞎扯什么呢？”
    “我好奇。”
    宋明最终以沉默结束了话题，宋玉是他从小稀罕到大的宝贝疙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这么个宝贝竟被林远抛弃了，又自暴自弃找了个老男人。
    这会儿，她越是嬉皮笑脸，宋明就越觉得她不正常。
    宋明沉默了，宋玉反而有继续话题的你想法了。
    “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复杂的关系在里面，以前我刚进刑警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他教我写结案报告，教我审讯技巧，教我很多学校里没有教我的或者是课本上不切实际的空谈，他陪我加过班，为我受过伤。”
    “在我产生消极负面情绪时，他就像是一束光引领着我走向光明。他从来不会左右我的思想，却能把我的坏情绪全部带走。”
    “这是一种崇拜式的爱情，我能在他身上看到很多的光芒，那是我和林远在一起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林远总是想要从我的身上汲取能量，我本身就是个情绪多样的人，自我消化，会吞噬掉人的热情。”
    “爸爸，你懂吗？”
    “经历过失败的感情后，有人把我从泥坑里拉了出来，并且教会我，如何爱自己。”
    “我很爱他。”
    说到这句时，她坚定地看向后视镜，与爸爸的眼神交汇。
    宋明心中情绪复杂，学院里老夫少妻很多，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过得愉快，最近才有个老学者跟他倾诉。
    学者38岁时找了个22岁的学生，女孩听闻他离异对他发起了猛烈的追求，没多久他们就结婚了。
    结婚后的生活还算美满，20年过去，如今他马上花甲之年，42岁的妻子整日嫌弃他年纪大。
    看出爸爸的担心，宋玉继续说：“如果不是岁月沉淀，他或许不足以吸引到我，我并没有大叔情结，只是我喜欢他时，他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
    宋妈白琳看着一前一后回来的父女，情绪都不是很高，就知道两人的聊天不太愉快。
    她让保姆把饭菜端上来，开了瓶红酒，宋玉说：“我不能喝酒。”
    “嗯？”白琳疑惑地看向宋明，宋明会意，“你？”
    保姆端上来盆毛血旺，宋玉下午刚去案发现场处理分尸案，看到毛血旺，顿时觉得恶心反胃。
    “呕...”
    白琳和宋明面面相觑....
    宋玉吐完回来捂着半边脸对保姆小刘说：“刘姐，你赶紧把那盆毛血旺扔了，我要吐了。”
    白琳放下红酒，神色慌乱：“宝贝，你是不是...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
    宋玉觉得白琳的表情和语气有点可爱，奉子成婚的大胆想法在她脑子里盘旋，她揉着肚子，低垂着头，如同犯错的孩子。
    宋明叹了声气，呵斥道：“荒唐，你年纪小不懂事，他多大了，还不知道避孕吗？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宋玉赶紧解释：“不是的。”
    宋明越想越来气，拉着宋玉就要去医院做检查，宋玉担心穿帮，说着：“我不去！我已经检查过了，医生说已经6周了，胎芽胎心都有了。”
    拜李运所传知识，宋玉初次直到怀孕去医院检查B超就是听听胎心胎芽，有了胎心胎芽才能算是个宝宝。
    没想到下午听到的知识，晚上就用到了。
    宋明脸色微变，坐回凳子上，啪的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他人呢？打算躲到什么时候，不负责了吗？”
    “你摔东西干什么，把孩子吓到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赶紧想解决办法啊。”白琳年轻时流过个孩子，所以知道流产的痛苦，她下意识地保护着宋玉。
    宋明伸手：“手机给我，给他打电话。”
    宋玉没有给他手机，她不是怕打电话，是怕电话那端给她整露馅了。
    *
    宋家一地鸡毛，宋明执拗不过宋玉，气得饭也没吃就进了房间，独留白琳留下来做开解工作。
    宋玉此时是铁了心地嫁给林浩，对于白琳的好心劝说，是左耳进右耳出。
    晚上躺在被窝里，宋玉给林浩发消息：“想我了吗？”
    “还没睡？”林浩回的还挺及时。
    宋玉见他没睡，给他打了电话，把晚上的事情说了遍给他听。
    他听完说：“听话，现在去跟你爸解释清楚。”
    “不要嘛~”
    “宋玉。”
    宋玉不懂为什么不能够这样，她只是想结婚而已，只是想合法公正地站在他的身侧。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跟我结婚？”
    近乎10秒的沉默已经让她的心脏压抑到了极致，若是他再不开口，她不知自己会不会提出分手两个字。
    “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欺骗你父母的情况下得到的，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尽快得到他们的认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只会让他们觉得我是个不负责的，没有担当的男人。”
    “宋玉，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娶你，我娶你要比其他人都要难，难不代表我不想去做。”
    枕边已经有了湿意，她哽咽着：“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承诺，我为了和你在一起，连我父母都欺骗了，你想的还是你正直的形象，是不是？”
    “不是。”林浩正在看他们发来的结案报告，新官上任，要处理很多遗留的问题，他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关掉了电脑，“不要胡思乱想，我爱你不是用嘴巴说说就能办到的事情，没给你婚姻的承诺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要这个身份。”
    女孩的鼻音更重了：“我怎么会不要，一路走来都是我在奔赴向你。你去Y市的几个月，都没有想过要给我发条消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担心你，有时候陌生电话打过来，我都在想会不会是你偷偷给我打了电话。”
    宋玉说完有些后悔了，任务结束后，她的消息，他几乎每条都回复了。
    在宋玉想要开口时，林浩说：“还记得上次你回家跟相亲对象吃饭，你问我为什么不吃醋，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只要你不说放弃，我绝对不是先说分开的那个。
    他承诺过，只是不同林远的承诺。
    林远总是说我真想立马把你娶回家。
    林远像是随口做出的承诺，林浩的承诺更像是矢志不渝。
    宋玉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种感觉一点也不美妙。
    她担心他总有一天会厌烦了这样无理取闹的小公主。
    “岳鹏说你明天休息，你爸他们在吗？”
    “在。”宋玉后知后觉，从床上蹦起来，“你不会要来吧？”
    “不想我娶你了？”
    他调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她吸了吸鼻子，脸红了起来：“你不怕我爸轰你出门？！”
    “你舍得？”
    “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