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武道:“你的意思是,这金色鹿角是自己掉在你家地里?”
赖老四忙不迭点头,他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定北王还真信了,他十分想笑,却又不敢笑,因此憋得表情扭曲:“是,大人。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金色鹿角就掉在小的家里。说不定是看见小的每日辛勤劳动却无所得,特意来孝敬小的,或者那说书的不是也说过吗?什么衔草结环?也许是小的上辈子是个好人,好事做多了,这辈子特意来报答小的。”
曾怀恶狠狠地瞪着他:“是衔环结草!”
赖老四一脸无辜:“小的没文化,只记得说书的大约是这么说。”
许春武忽地笑了,原先她一直面无表情,曾怀看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她笑,以为她真的相信了赖老师的话。
赖老师看到许春武笑,也跟着嘿嘿傻笑。到底是女人,好糊弄多了!
许春武侧头看向曾怀,摩挲着茶杯,慢慢道:“曾大人,你查案时,若是有人对你撒谎,你该如何?”
曾怀正色道:“回殿下,本官查案时若是遇到撒谎者,依照本朝律法,先赐仗十五。来人,把他拖下去仗打十五,免得污了殿下的眼。”
许春武道:“本王从军打仗,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就在这儿打吧,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便什么时候停手。”
赖老四急了,他从来没听说过撒谎者要先被打十五棍:“大人、大人,小的没撒谎,说的句句是实话,小的细皮嫩肉,可经不起打啊!”
可没人理他。
曾怀身边的仆从会意,立马一人一边架起赖老四,还有人拿来一长条凳。
赖老四被掼在长凳上,一棍子落下,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一棍、两棍、三棍……执棍的是曾怀的小厮,他们平常没少和赖老四来往,可曾怀和定北王在旁边看着,他们可不敢放水,都暗暗加了手劲,省得到时候连他们一起责罚。直到赖老四受不住连连喊饶命,他们才住手。
许春武道:“想起是怎么得到鹿角了?”
赖老四被打得眼泪鼻涕齐出,腿软脚麻,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大人,小的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小的昨夜打算去朋友家玩耍,经过清水湖,小的去得匆忙,看见湖水,便想着先洗把脸,哪知道一靠近那湖水,就看到湖水发出金光,小的好奇就下水捞,竟然捞出了金色鹿角!”
许春武道:“你的意思是,你是从湖里捡到的鹿角?”
赖老四哭丧着脸道:“大人明鉴,小的说的是真的!”
许春武道:“方才还说是从地里捡来,现在又说是湖中捡来,本王该如何相信你?”
赖老四一怔,随即赌咒发誓:“小的若是撒谎,天理不容!不得好死!”
许春武道:“既然如此,为何刚才本王问你,你要撒谎?”
赖老四一噎,脑中念头一时转不过来,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大人,小的一看到大官就脑抽嘴瓢,只会说糊涂话了!”
许春武似笑非笑地道:“哦?到底是因为看到本王才说糊涂话,还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欺骗本王?”
赖老四听到许春武的话,浑身抖了抖,他瑟瑟发抖地道:“小的不敢欺骗各位大人。”
许春武一直盯着赖老四,自然注意到在她提及“欺骗”时,赖老四害怕的模样。
许春武不慌不忙,道:“既然你说是从湖中得来,本王暂且相信你,你献上的东西的确是宝物,本王也不白要,赏你黄金千两。”
赖老四一听,身上的疼痛瞬间烟消云散,他挣扎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曾怀当了十多年蓝田县县令也没有见过千两黄金,一听到许春武如此大方,他心中嫉妒,想着许春武一离开,一定要从赖老四身上敲点金子出来,毕竟是他把宝物献上的!
“只是,”许春武话锋一转,慢慢道,“在奖赏你之前,本王要先派人去你说的清水湖查探一番,也许有遗漏的宝物也未可知,说不定还有人和你一样,同样捡到了宝物。金色鹿角世间罕见,本王会重金奖赏献上宝物之人。”
赖老四一听,冷汗涔涔,他慌张道:“大人,那清水湖附近没有人住,小的也已经搜过清水湖附近,除了那对鹿角,其他什么也没有,小的也不敢藏私啊!”
许春武冷下脸:“奇怪,为何你这么害怕本王知道你是如何得到的宝物?难道是藏有秘密不能告知本王?”
曾怀本就不高兴赖老四得赏,看到许春武变脸,他一脚踹翻赖老四,恨恨地道:“再不说清楚,马上叫人打断你的手脚!”
赖老四趴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心中真正害怕起来,他以为这个女人不懂事,他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谁知道竟然会紧紧追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的确是从清水湖捡到鹿角,只是……”
许春武道:“只是什么?”
赖老四道:“小的捡到鹿角,还捡到了一个女人。”
“哦?”许春武心念一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故意问道,“既然捡到一个女人,为何刚才不说?”
赖老四磕磕绊绊地道:“小的家里已有悍妇,因此捡到那女人也没带回家里,便想着先送她到赖家村,正好有一人家路过,说可以收留那女人,小的把人交给他们,只留下鹿角。小的以为那鹿角和那女人没关系,因此才没有说,并不是特意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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