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老四是蓝田县有名的闲汉,经常惹是生非,不然也做不出从小孩嘴里骗红薯的事,因此县衙熟悉他,他也熟悉县衙。有福是蓝田县县令曾怀的管家,赖老四再怎么犯浑,也知道对待官家要懂得审时度势。
有福道:“什么红薯?我家大人有事找你。”他示意抓住赖老四的两人,抬脚就走。
赖老四嘿嘿笑道:“有福大人,不知这次抓我是有什么事?我最近没犯错呀?”赖老四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记得这几天拢共就偷了两只鸡,偶尔摸一摸别人家的娘子,除此之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县令又要找他?何况,他还送了一份大厚礼给县令。
难道,是厚礼的事?
赖老四琢磨来琢磨去,越发觉得找他是和厚礼有关。
“有福大人,难道是县令大人对我的厚礼不满意?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得来后马上就献给了县令大人!多少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有福瞥向赖老四:“你还跟其他人说了?”
赖老四笑道:“那小的不得先找人看看到底是不是宝物,才敢献给县令大人?”
有福冷冷道:“油嘴滑舌,小心拔了你的舌头!说,你还跟谁说了宝物的事?”
赖老四立马明白原来县令大人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份厚礼,他干干地笑道:“嘿!开个玩笑,我一得到宝物就献给县令大人了,其他人哪有资格?”
有福冷冷一笑:“若你还想活命,等会进去说话注意点,里面那位是贵客!”有福不确定院子里那位希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因此只是含糊其辞地警告了赖老四,这小子最喜欢胡说八道,要是不提醒他,难免他乱说点什么,惹得那位怪罪他们!
赖老四还是嬉皮笑脸,他见惯了有福那副对外人时的模样,可背地里有福没少收他的东西。因此有福冷言冷语时,赖老四没放在心上,直到有福带他走进一座庭院,庭院内外都有侍卫站立,他才觉察出不对劲。
赖老四混迹市井街巷,打听了不少事,他知道这院子,这院子常年空着,不过一直有人打扫,听说是国都里某位大官的房子。房子的管事是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年纪大,精神很好,骂人也不含糊,就是有点跛脚。有次赖老四想趁着没人偷摸进院子看看,哪想到正好碰上那女人在,没想到她跛脚但还灵活得很,捉住他就是一顿打,第二天还收到县衙的警告。那之后赖老四就断了心思。
“有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带我来这?”
有福不搭理他,在一位侍卫的带领下,一行人领着赖老四走进院子中。
赖老四老老实实跟在身后,眼睛却四处乱飞,这庭院一直是空的,现在却到处是带刀侍卫。院子里有一块假山,一棵掉光叶子的枣树。枣树下有一方石桌,石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他认识,是县令曾怀曾大人,此刻严肃无比,另一个他从没见过。
那是个女人。
联想听到的传闻,赖老四猜想那个女人也许是某位大官的妾侍。不过一位妾侍能带那么多侍卫吗?赖老四有点疑惑,难道是大官的夫人?不过看起来不太像,那个女人身穿便服,脸上不施粉黛,一点也没有城里那些富贵妇人的雍容华丽。
她是谁?
第18章
一看见女人坐在石凳上,赖老四才发现那些腰间佩刀的侍卫大都是女人。赖老四是个游手好闲之徒,最喜欢欺负小孩老人和女人,当下紧张的心又下意识放松了。
“殿下,这位便是赖奇,在家中排行老四,所以也叫赖老四,昨夜便是他送上来的这……宝物。”曾怀转向赖老四,呵斥道,“赖老四,老实交代你如何得的那宝物,若是有半句假话,小心你的皮!”
赖老四跪在地上,心里也不害怕,笑嘻嘻地道:“大人,小的献了这么多宝物,不知你说的是哪样宝物?”
曾怀怒道:“大胆!这位是定北王,不容你放肆撒野!”
赖老四的玩笑没有得到回应,还被责骂,他心里不屑,又纳闷这女人怎么会是定北王?听说定北王能文能武,还是一位大将军,女人怎么可能当将军?不过既然是定北王,看起来又对他献上的宝物感兴趣,想必会十分大方。
赖老四一心想多要些奖赏,忙道:“两位大人,容小的禀报,小的昨日早起撒尿……”
“放肆!你早起撒尿和宝物有什么关系?”陆子怡大喝一声,怒视赖老四,许多男人们满嘴污秽,并以此为乐,还喜欢看见女人听到这些话时会表现出的羞耻,她偏不让这男人如意!
赖老四被吓了一跳,他看向陆子怡,很快明白她是个女人,嘿嘿笑道:“这位大人,这你就不懂了,既然要小的交代,小的必须要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许春武道:“你继续说。”
赖老四摇头晃脑,像是在回忆:“小的刚撒完尿,想起家里种的地还没浇水,于是急急忙忙去浇水,刚浇到一半……”
“赖老四!你有完没完!快点说你是如何找到宝物的,别扯东扯西说个没完!”曾怀道。
赖老四十分委屈:“这不是您让我说明白么?”
如果不是看定北王在场,曾怀真想一脚踹翻赖老四,他道:“然后你是怎么得到那宝物?”
赖老四道:“小的浇地浇到一半,听到院子里的水烧开了,正要去取水,发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低头一看,原来是金色的鹿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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