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好像以为本尊已经死了。”凤隐眉眼飞扬,上下抛接着被他于千钧一发之际拔了弹簧的凤唳,抛得众人胆战心惊,他强撑精神扯唇一笑,往前踉跄半步,朝沈墟伸出手,“还傻愣着做什么?快来扶我一把。”
第84章
寒风如刀,道上的积雪已化为坚冰,车行冰上为不致太滑,车轮上捆起铁链子,行进时喀啷喀啷作响。
车厢内生了极旺的暖炉,一掀开帘子,便有热浪扑面。
“二位爷,前头就进中都城门了。”赶马的车夫披着蓑衣,递了水和炊饼进来,脸上堆着笑,“等进了城,就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了。”
“有劳张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吃食,用疏淡的口气说着客气的话。
姓张的车夫已经习以为常,雇他马车的年轻人并不是个话多热络的人,但这也不打紧,只要钱给的到位,路上冷清点又有啥?只不过……他担忧地瞥一眼这年轻人膝上躺着的病秧子:“这两天倒是没怎么听您这位兄长咳了。”头几天这人的咳嗽就没停过,咳得狠了还滋儿哇吐血,吐得满身都是,搞得他心惊胆战,生怕人死在他车上,晦气。
年轻人生得俊秀,身披薄衫,闻言只是抿了抿唇,并不答话。
车夫嚼着冷饼子,没话找话:“公子来中都可是为了给你兄长找大夫治病的?”
这回那年轻人搭腔了,两个字:“确实。”
车夫大点其头:“这您可算来对了,中都的名医可真不少,我那小舅子的婶娘的表哥就是一个,人们都管他叫妙手回春孙郎中,您要是需要呢,我可以给您介绍介绍。”
“多谢。”年轻人不冷不热。
“客气客气。”
热脸贴了冷屁股,车夫没了话,阖上帘子专心赶车,心想他那病秧子兄长多半患的是痨病绝症,找谁都没得治。
沈墟喝了口水,车厢里太热,尽管他脱得只剩里衫,身上还是被烘出一层薄汗。
膝头上枕着的人还在熟睡,裹着厚厚的貂裘,手却依旧冰冷如铁,苍白的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嫣红,好像他那副难以为继的躯壳里正在燃烧着最后的火焰。他在白天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是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的征兆。
每每凝望着这副安静的睡颜时,沈墟都会生出一种恍惚,一种不真实感。这是凤隐,不可一世的凤隐,他想,这人现在是他的了。
一寸一寸,细细描摹那浓墨重彩的眉眼,片刻后,他俯身,把脸贴上他的,蹭了蹭。
这亲昵的小心翼翼的举动唤醒了凤隐。
长睫轻颤,那双狭长的平日里总藏着锋锐的眼睛睁开,初时还有些涣散,看清沈墟后就拢了些许清浅的笑意,一开口,鼻音浓重:“我又睡着了?”
沈墟颔首,替他拢了拢貂裘。
“睡了多久?”
“小半日了。”
说话间,沈墟用指尖勾缠起他黑白掺杂的发。
凤隐半坐起身,挑帘望了一眼窗外天色,蓦地发丝被扯动,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笑得有些无奈:“沈少侠这是在欺负本尊手无缚鸡之力吗?”
沈墟冷漠:“外头风大,当心散了热气。”
凤隐瞥他一眼,瞧出他心情似乎不好,便伸手攀上他缠着自己发丝的手,慢慢嵌进去,十指相扣的瞬间,恍若冰与火的交融。
“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另一只手则悄无声息地自宽松的下衣摆滑进去。
他的手实在是冷,沈墟被冻得一激灵,低低地嘶了一声,脸上霎时飞起红云,微恼:“我没有不开心,你又……”
这人病得都快死了,每天稍微有点精神也不想着怎么调理好身子,一门心思就是变着法儿地轻薄他调戏他,简直骄奢淫逸无药可救!
沈墟按住他四处点火的手,恶声恶气:“消停点儿。”
凤隐顿了顿,果真停手,嘴角一撇,模样委屈,扭头又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五指陷入厚实的毛皮坐垫,颈侧绷起脆弱的青筋。
沈墟心疼极了,瞬间顾不上郁郁寡欢,一手抚上他脊背轻轻拍,一手去够水囊:“快先喝点水……”
水囊的塞子还没拔开,领口倏然一紧,沈墟一时不备,就被拉下。
四唇甫一相接,便是攻城略地,兵荒马乱。
沈墟被亲得目光迷离,气息不稳,不知何时从坐着,变成被凤隐拥在怀里,抵在马车厢壁,随着马车的摇晃而颠簸。唇舌也不知纠缠了多久,待二人分开,他面红耳赤,身上里衫被褪到肩头,衣襟半敞,袍摆堆在腰际,穿着还不如不穿,而凤隐那只饿中色鬼还在不知廉耻地扯他裤头。
“……”
他头皮发麻,当下羞成了一只弯曲的虾子,夹紧腿,躬身直把头脸往凤隐怀里埋,瓮声道:“你,你快住手。”
凤隐也是怔了怔,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哪里时,喉咙里便涌上一阵痒意,他本就口齿轻薄,又觉得男人做这档子事实是你情我愿天经地义,便忍住不咳,沉声调笑:“你确定要本尊停下?”
沈墟根本不敢抬头,身子有些发颤,皮肉烫得如同着了火,嗓音喑哑:“外头,有人。”
凤隐我行我素惯了,哪管外头有没有人,捏着后颈子就将人从怀里挖了出来。
沈墟有些慌乱,抬手捂脸,不愿叫他看见自己此时的模样。凤隐不知从哪根骨头里榨出来一丝多余的气力,硬是将沈墟的双手按下。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眸色顿深。沈墟被吮出血色的唇半张着,吐气如兰,湿漉漉的视线到处躲闪,原本禁欲冷淡的一张脸,此时透着说不出的昳丽诱惑。凤隐眼里泛起温柔的涟漪,但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手指指腹狠狠碾过那两瓣唇,再用掌心死死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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