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人影骤然崩碎,化作缕缕雾气,还没来得及寻隙逃跑,就被速度更快的凌厉红光尽数绞碎,连渣都没剩。
江槿月:
差点忘了,从前的她可是法力高深到连神君都怕的,哪里会怕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话都没说上三句的怪物灰飞烟灭,地上只余它穿过的铠甲,煞气尽消后,它显得破败而丑陋。江槿月蹙眉瞥了它一眼,心说被这玩意扎一下肯定得痛死了。
回忆着过往,她低垂眼眸陷入思索:这玩意儿都死透了,应当不是我梦到的那只。难不成是它的子孙后代来找我寻仇了?
虽说这仅仅是猜测,但想到怪物还要子承父业,过了千百年仍要前仆后继地来寻死,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狻猊拼命驮着主人跑到小姑娘面前,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趴在一旁呜咽悲鸣,想让她出手救救自己的主人。
红衣姑娘在指尖凝出幽幽血光,轻轻拂过他紧闭着的双眼,神色却蓦然一暗,不无悲悯地喃喃道:星君大人他怎么会?
她这一句话,无异于在向所有人宣告:此人已经没救了。
狻猊哭得更凶了,拼命拱着主人的右手,似是想让他如从前那般摸摸它的头。
可它等了很久,那个人始终一动不动。他掌心残余的温度越来越冷,最终彻底消亡,再寻觅不得。
这怎么可能?江槿月只能站在一边旁观,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他为何会死在这里?回忆本不该出错,可明明前世的她陨落时,他还活得好好的啊。
可他浑身上下都已了无生机,胸膛再不会起伏,脸色泛着不自然的青灰,四肢冰冷僵硬,无不昭示着他确已身死的事实。
为什么,我总要看着他死?这真的是我的命吗?咽喉泛起一阵苦涩,双眼充斥着温热水气,她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不过眨眼间,她发觉身边的场景又变了。血月高悬于天、四下森冷寂寥,他们这是回到了地府吗?
主上,你有什么要跟本官说的吗?判官的脸黑得好像一块炭,满眼怒意藏都藏不住,就差没喷出火来了。
判官竟被她气成这样,想来若非他们奉她为主上,多少得敬她三分,他早扯开嗓子骂人了。
红衣姑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垂眸望着平躺在狻猊背上的星君,认真道:第一,那个怪物很古怪,不似妖亦不似鬼。它用的术法我从未见过,可它一出手就能弑神,绝不能小觑。
还有别的吗?判官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这明显不是他想听的话。
第二,星君大人到底怎么得罪它了?若非猊猊机灵,知道来幽冥界寻我,他现在连命魂都没了。小姑娘长叹一声,微微撅着嘴,看似真的十分苦恼。
那个怪物一口一个要斩碎他的命魂,如此卑劣而恶毒的行径,倒是与梦中那团雾气很像,可这只怪物看起来并不认识前世的自己。江槿月怎么想都觉得脑海中一片乱麻,毫无头绪。
不等判官问,她便抢着往下说:我翻了生死簿。我分明记得他的寿数还很长,定是有人篡改了生死簿、害他枉死。大人,你以为这是谁干的?
三个问题问完,小姑娘再不给判官一个眼神,只愁眉苦脸地望着星君,忍不住又追问:他怎么还没醒呀?都一个时辰了。血月到底行不行啊?
听她这意思,人都彻底断气了,竟然还有救?江槿月怔了怔,顺着小姑娘的目光望去。
果然,他的面色看起来红润了些许,身上的伤痕也尽消了,虽说仍未苏醒,好歹不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还有这种事?连起死回生都行?从前的她也强得太过分了吧。
见她一直没有半分羞愧,判官忍无可忍地指着她训斥道:这就是你闯出幽冥界、动用血月神力给他续命的缘由?你知不知道逆天行事会有什么下场?
原来起死回生还要请血月帮忙,如此还算可以接受。江槿月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暗暗腹诽,前世今生都有救命之恩,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这真的不是一旦相逢就开始倒霉吗?
他的魂魄尚未离体,我把魂魄封回去也叫逆天改命吗?红衣姑娘顿了顿,嫣然笑道,我既掌管生死,我要他生,他便得生。若要遭天谴,那我正好看看,天管不管得到我。
很好,不愧是她,嚣张就完事了。拥有足够强的实力,果真可以为所欲为。
判官被她这句话气得猛打哆嗦,指着她一连说了八个你,半天都没挤出下文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狻猊却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刻叫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红衣姑娘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换上一张温和的笑脸,对着刚刚苏醒的星君唤了声:星君大人!
尊主?判官大人?他起先一脸茫然,很快便像是想起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询问道,对了尊主,那只妖物!它
已经没事啦,方才它被我宰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红衣姑娘对他微微一笑,又白了判官一眼,大约是要他别乱说话。
满腔怒火的判官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冷笑着插话道:你理由多,你厉害。我就问你一句,你随意离开幽冥界,这要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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