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白沉默地对上了那双自她指间望出来的漆黑眼眸,道:尊上,你对我已经很好了。
但是,烛火刺眼,重雪照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执拗地道,我也想要你对他那样对我好。
我也想和你一起养兔子。
云晚白跟他对视片刻,倏然避开了他的目光,扯动嘴角轻松一笑,道:好啊尊上。
云晚白眼眸弯弯,面上随之露出了一点难色,道:只是这么晚了,小尾巴早就睡了,我把它叫出来它也不会跟你玩的。
养兔子很麻烦的,而且还很容易脏,我之前担心给尊上您添麻烦,扰乱了您的清净,这才一直没跟您说。
云晚白垂着眼眸跟他解释,话到最后又笑了,眼眸盈盈,那双望过来的桃花眼潋滟又真诚,她道:知道尊上您允许我养兔子我就放心了。尊上您之后也想吃我做的饭吗?那要不我每天也一日三餐带回来?
她思索了一下,道:晨起和午间都遇不到您,要不我给您送过去?或者是您安排手下来拿也可以啊。
重雪照那双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浓密的睫羽又在她的掌心中颤了颤。
不一样的。
和他得到的,是不一样的。
云晚白被他看的莫名心悸了一瞬,率先挪开了目光。
那双黑眸又阖上了,安静地在她掌心中闭着。他道:不用了,我就和你一起吃晚饭吧。
我下午去厨房找你,然后再和你一起回来。
云晚白下意识想拒绝,话至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任由她遮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少年,轻声道:好。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拒绝。
闭眼的重雪照没有看见她眼眸中的复杂情绪,好像高兴了一些,没头没脑地道:云晚白,我会对你好的。
云晚白勾了下唇角,眸中自嘲一闪而过,最终化为了盈盈的笑意,道:尊上对我已经很好了。
重雪照没再开口,又过了片刻,他拉下了她的手,复而攥上了她的手腕。
那双狭长的凤眸乍一见光,不适应地微眯了起来,漆黑水润,眼尾还带着点妖异的艳红。
像个小可怜。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了这一句,云晚白定了定神,道:尊上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两人离的极近,肩靠着肩,呼吸刚一冒出便在空中缠绵交融,重雪照那双黑眸凝视着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了。
云晚白呼了口气,微笑道: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那边坐着了。
说着,云晚白便动了动手腕,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出乎她意料的,她一挣就脱,云晚白站起身来,冲重雪照笑笑,转身朝自己的小床走去。
重雪照望着她的背影,手掌还维持着她挣脱时的样子,神色怔愣。
重雪照跟着站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小兽,本能地寻找能带给它温暖的地方。
他动了动身子,但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慢慢地坐了回去。
他可以过去,她不会拒绝,甚至会笑,但是
她不会高兴的。
云晚白背对着他,侧着身子在床上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从重雪照的角度看去,一时只能望见她的侧颜就仿佛是在刻意避着他似的。
过了片刻,云晚白转了过来,一双桃花眼清凌凌地遥遥跟他对视,道:尊上,我准备睡了,可以把灯给熄了吗?
重雪照下意识应了一声,挥出去一道魔气,殿内所有灯盏尽数熄灭。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道:你不觉得黑了吗?
灯虽然熄了,但窗户都大敞着,窗帘也都拉开了,月色皎洁明亮,透过窗棂,尽数洒在殿内的地面上,一点都不黑,反而还是透亮清晰的。
云晚白四下看了一圈,委婉地道:要不您还是就给我留三扇窗吧,够用的。
重雪照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确认她神色毫不勉强,这才抬手一挥。
一扇扇窗砰砰砰地阖上,厚重的窗帘随之拉上,室内登时暗了下去。
最终,只留了云晚白那张小床附近的三扇窗。
云晚白望了一眼重雪照笼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身影,心下稍安,终于松了口气,远远朝他一笑,道:多谢尊上。
云晚白很快翻身上床,她本以为今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会乱糟糟的无法入眠,但却出乎意料地很快睡了过去。
少女平稳清浅的呼吸声在室内荡开,重雪照起身伫立了一会儿,遥遥地望着她裹着被子,沐浴在月光下背对着他的身影,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站了她的床头,垂眼看她。
少女睡的很香很沉,面容安静,双手规规矩矩地被她摆在身侧,被子也盖的严严实实的。
床头上还放着那面他给她的银镜。
重雪照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又飘到了殿外。
当时他头疼欲裂,记得不太清了,但她好像是提了什么东西回来的。
重雪照目光在地上缓缓巡视了一圈,旋即一滞。
殿门一侧,一个嵌了红晶的云纹食盒落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都洒了出来,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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