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乐音说:“咋了,你傻了。”
他才回神,直了直身:“没,专心开车。”
庾乐音嘁了声:“还以为你怎么了。”
去的是他们几个常来的酒吧场,开了卡座,点了各种酒摆阵。
大家聊着家常,碰着酒瓶,气氛其乐融融。顾谈隽坐吧台最边缘,最近酒吧大酬宾做了不少活动,酒保递卡片给他,看了一阵他才记起来些什么。
这个酒吧他去年好像来过几次,当时带着温知予,就是在这里见了不少朋友。
刚想到酒保就问了:“谈隽最近怎么了,老感觉心不在焉的。”
顾谈隽看过去,道:“有么。”
“是啊,上周来不也是么,大家玩牌,到你好几轮你老走神。怎么,被女人玩虚了。”
大家都扑哧笑了起来。
顾谈隽掂量着杯子看他:“你真会讲话。”
“开玩笑,谁虚我们洁身自好的谈隽哥哥也不能虚。”
旁边江瓦说:“不过也是啊,顾谈隽你平常可从没有过这样,那要这样不是因为女人是什么。”
“谈隽你不是单身挺久了吗,什么时候认识新妹子了。”
“被拒绝了还是怎么着?不应该吧。”
本来也就是个玩笑话,没想他会怎么正经回应的。
没想顾谈隽鼻音里应了声。
“是,我被拒绝了。”
大家愣了下,诧异看他。
他说:“温知予。”
大家一下都来精神了,七嘴八舌炸开了锅。
“不是吧你说真的?”
“你去找温知予了?顾谈隽,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真不要面子啊。”
“你他妈的,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会玩啊。”
“这种事可别干啊。”
“她怎么拒绝你的?”
大家耳朵都竖了起来,可顾谈隽却不讲了。
微微侧身,胳膊搭着吧台,视线往窗外看去。
“或许确实是没什么机会了。”
他只这样说,声线轻得不行。
“不去争取吗。”
“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一句话说得头不头尾不尾的。
大家也不懂。
也只有顾谈隽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他们继而讨论的喧嚣中,目不转睛地望着夜。
原来觉得这辈子一人来一人走,孑然一身也就罢。
可回过头有些人早已丝丝入扣地融入你的生活,等到要抽离的时候才发觉多疼。
想到原来就是这家酒吧前面两百米的弯坡下。
她生闷气往前走,他开着车去寻,让她上车,去哄。那时候她多小女人,撒娇,跟他扮巧,感觉他情绪不对就软软喊一句顾总,敢在商业饭桌上俏皮地问他自己投资人的私人感情。
可也是她,那天夜里很冷静地和他说,如果他给她的是和别人一样的,那她不要了。
尘沙一把,扬了便罢。
她真能忍,喜欢他那么久,愣是一声不吭了那么多年。
当时没觉得特别,现在反而抠着回忆一点点去想,努力找寻仅剩那么一点属于她的记忆。过去十年,为什么他和温知予只认识了那么一年。为什么他会那么不珍惜那个叫温知予的姑娘。为什么他会错过那个姑娘青春最珍贵的那十多年。
偶尔也会想那年分手。
那个大年三十她在想什么呢。
合家欢庆中她会想到他吗。
他怀念她的时候。
她也会有一秒想他吗。
会吗。
往后靠,他捏着手里杯子阖眼,像坠入一场往生浮梦。
他想,就这样一觉不醒算了。
可他又记起今年新春。
在旧金山的酒馆里听着电视上转播的《难忘今宵》。
他想到他的秘书办转接来的通话录音:“顾先生的第一个游戏计划,希望他可以好好做。希望顾先生的事业,永远一帆风顺。”
骤然的。
心脏清晰刺痛。
作者有话说:
嘀,突然更新卡
就爱干些你们想不到的事
第64章
又一年年初, 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
温知予在楼下堆了一个雪人,把她的红围巾拿出来挂上,雪人鼻子上还安了个胡萝卜, 歪歪扭扭的勉强能看。那个大年三十好多小孩子在楼底下玩呢, 亲朋好友都回了,街坊邻居大家打着招呼, 街道也被各种各样的外地车停满。
小外甥孙昊来她家玩,指着车牌认字:“冀,小姨, 这是哪个省的?”
温知予在挂灯笼,说:“你问你刘冀叔叔啊, 问他是哪个省的。”
孙昊真跑进去问了, 说:“刘冀叔叔,你是哪个省的?”
刘冀他们刚来, 在厨房和她妈妈聊天,听见这孩子突然问还都愣了下,说:“山西的,怎么了?”
小胖子说:“冀,是山西吗?”
“冀?”刘冀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车牌啊,那是河北!”
孙昊不懂,东南西北的他实在搞不清楚。
温知予进来说:“你还是别逗小孩了, 小心把人搞晕。”
今天大年三十,大家还是惯例来她家吃饭。只是这次, 少了双筷子。
温知予旁边的位被空出来, 陆芹专门这样搞, 给他们上了筷子, 说:“这是留给咱们知予未来男朋友的。”
“去年还给她介绍呢,我老说,那个小施不就挺好吗,愣是没谈拢,好,今年一过都二十大几了,看还找不找得到男朋友。”
大家安慰说:“阿姨,去年年夜饭就是这个话题,今年还是这个呢。咱们知予不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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