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一句话也不敢说的那个人。你那个时候在人群多光芒万丈,梁萤喜欢你,大家都喜欢你,你成绩好,什么也好。你对我也不会有印象,那时候我想,我怎么配呢。”
说着,她微微缓一口气,像是调节喉腔挤压的情绪。
“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没想过会因为工作和你有交集。名利场,投资人,有钱人……我哪敢想,可是这些就是真实发生了,人的境遇就是会随着认识的人阶层不同进行提升。是,我很感谢你,是真的感谢工作上你对我的提携,你的帮助,我特别特别挂心。”
“如果不是你,就没有温知予的今天,也没有我们那群小伙伴的现在……”
他出声:“这些都没关系,都过了,你不用这样的。”
“不。”她打断他。
“顾谈隽,你找我和好,是因为想我,还是单纯想弥补对我的感情?对我的愧疚?”
“你觉得咱们俩和好了,然后呢。然后就可以很好,我们未来幸幸福福,和和美美吗?”
他想说话,却发现这个问题他找不出一个答案。
不是给不出。
而是他不确定他的答案能不能让温知予认同。
他有些艰难地出声:“也许,可以。”
她摇头。
“不会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会改变。”
“你还记得去年咱们分手时候说的话吗,你说,你可能不会爱一个人,你说,你是很喜欢我可更多的给不了我,你说我会找到一个更值得,更好的人。”
麻意缓缓流淌,延至他的四肢,他的五脏六腑。
他过去说过的话。
此刻全部扎回他自己身上。
“是,我找了,也试了。我现在生活挺好的,有朋友,有事业,也有喜欢我的人。只是我没有和他在一起确实是感觉不太合适,他人很好,我怕耽误他。”
“现在咱们生活都挺好的,过去放下的放下了,家庭环境也蛮好的,职业,也不怎么用愁。我不怨你,真的,那些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在心里有多煎熬难受的。”
“不是的。”他忽而出声否认:“不是这样的,温知予。”
他不是因为这些才来找她说这些话的。
她却依旧在继续。
“当初咱俩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情我愿,和平分手,人生这辈子几十年很快的。你不也是想着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吗,这很好啊。”
他扣着她手腕的力愈紧,像对什么有所感知,无声地想拼命抓住。不愿意认同,不愿意接受。
“算了吧。”她盯着挡风玻璃的眼眨也没眨,声特别轻。
“都放下吧。其实未来跟谁过也是过,一个人过也是过,不是非要在一起或是怎样,我们也早过了那么幼稚的时候。”
他声音终是发颤:“我放不下。”
“放不下也要放。”
她语气平和得甚至会令人觉得有些残忍。
“当初我说过的,祝福你,前景光明。我们都会有更好前途的,顾谈隽有,温知予也有,我时常会幻想我的未来,画面很美。”
“可是对不起,那里面没有你了。”
心尖剧痛随之袭来。
她手覆上他手背,要把他的手别开。
他不肯。
她微微一顿,接着还是很坚决地,把手抽出。
那瓶水滚落到地上,如同两人分开的手。
顾谈隽仿佛听见自己内心什么沉落下去的声音,摇摇坠下,怎么抓也抓不住。
“我先上去了,停车场二十分钟内不收费,从B口出去更快,平安到达可以给我发个消息。”
她拉开车门下车时这样说。
平常的话语比什么都伤人。
“今天谢谢你送我,下次有机会聚。”
顾谈隽盯着面前玻璃,一声也没回。
温知予等了两秒,见他不说话。关上门也就拿着包走了。
下午的阴雨天。
温度竟比去年的冬日还要冷。
她往回走,就如去年鹅毛大雪中他开车往南,她转身往北。
那以后,他们背道而驰,不复相见。
此刻也是。
车门一关。往后他们从南到北,各奔东西。
天际的雨雾渐渐聚拢,很快下了场小雨,之后雨又停了。
顾谈隽坐在车内,一直回想她的话恍神良久。
最后抬手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凉的,浸了他满心。
忘了在那坐了多久才清醒。
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失神一样地轻笑。
他透过车窗远远望着眼前这片办公区,只属于她的一角。
内心意外的柔和。
她正在这座城市浅浅发着光,她在努力,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知道她过得好,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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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月的月底庾乐音组局。
几个公子哥乘着车要去庾大公子组的麻将局去,别说,每年最后这两个月就都懈怠了哈,不帮家里收账,周末逮着机会就出来聚。
五个人开了两辆车,庾乐音和顾谈隽惯例坐一块。
车经过高新商业区,都是新开发的楼盘,还有些办公楼。
“在这租办公楼好啊,降低成本。”
庾乐音那个话痨一路嘴就没停过:“谈隽,你说在这开公司怎么样?虽然离地铁站是远点,可那样不会太压榨员工吧,我妈要我接手产业,我靠,我来接,那家里产业算是完咯。”
说半天也没人理。
他去看他,顾谈隽靠着车窗望着外头办公楼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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