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学校这不拉个横幅放个炮,都愧对于我哥这些闪瞎眼的荣耀。”
时郁想。
谓云的云,是云端的云。
“水汽上升漂浮在天上才形成了云,倒是挺配你这攀权附贵往上爬的心思。”
不是攀权附贵,而是那优秀的少年,本该站在云端。
是时郁自私地把人留在了身边,才耽误了剧情的发展。
她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把云拽下尘埃的。
她错了。
————
临近过年,时郁却感受不到一丝热闹的气氛。
大过年的,家教学姐也要回家,不能因为教她学习,而误了回去和家人过年。
时郁给学姐包了个大红包,算做是新年礼。
外面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红色的对联,窗花,剪纸,就连路上的车,都在车上贴了个红色的福字,班级群里的人,到处发着扫福集福之类的二维码。
哪怕他们并不缺钱,也参与进了这份带着年味的热闹里。
只有时郁,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门窗紧闭,窗帘关的严严实实,好像这样就能把外面的一切隔绝开来。
她一点也不想融入进去。
而是独自在房间内,承受着孤寂和说不出来的情绪。
苏婉时宴擎在和一些不回去过年的佣人们包饺子,每个人都发了红包,其乐融融的,气氛倒也挺不错。
一班的班级群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发红包沾喜气,都不是缺钱的人,抢红包却一个都没落下。
荆谓云也在班级群里,可他的头像一次都没有出现。
窗外时不时传来烟花爆竹的声响。
时郁蜷缩在被子里,第一次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其实挺怕黑的,陷入黑暗时,会有种无助慌乱感。
她捧着手机,看着群里不断被各种消息和红包刷屏。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想念,委屈,难过,无措……不知道,反正各种情绪混杂揉捻在一起,又酸又涩,连嘴巴里都泛着苦味。
真难受啊。
等回过神来时,时郁已经站在了许衡心理咨询室门口。
正值寒冬,外面的风冷得刺骨,仿佛隔着羽绒服都能把人的皮肤冻伤。
时郁面无表情站在门前,身上只套了个羽绒服,并没有戴帽子手套一类保暖的东西。
不是来看病,就想摸摸抱抱沙拉,顺便问问许衡,能不能把沙拉借给她两天。沙拉的毛发特别顺,揉起来很解压。
也能让她心里没那么憋屈。
这个时间段,大家基本上都在家里,街上反而没什么人。
门铃的叮咚声格外清晰。
时郁按了两次,就听见“咔哒”一声,有人从里面转动门把手,缓缓打开了门。
外面飘着雪花,小姑娘头发上身上就连眼睫上都挂了一层白色的冰晶,微微蜷着的指节被冻得发红。她低垂着脑袋,表情看起来有些消沉。
听到开门声,先闯入视线中的是一双黑色家居拖鞋。
时郁和人说话时总是一副没什么精神,懒倦地模样,好似多给人一个眼神就输了一样。
“许衡,我想——”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把人用力拽进屋内。
时郁措不及防往前冲了两步,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才掀了掀眼皮抬眼看过去。
那一瞬间,门还没有关,外面的冷风呼呼呼的吹着,同时屋内的热气也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时郁就站在那风口浪尖,又冷又热,一股酸意直冲眼眶,全身紧绷。
两种风全吹在她身上,伴随着非常熟悉的味道,直冲冲地扑面而来,要将人压垮,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时郁,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关门啊,干嘛呢你,卧槽!”许衡正在帮沙拉洗澡,满身的狗毛和泡沫,从浴室那边探出个脑袋看向门口。
当看到时郁时,破天荒地爆了粗口。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时郁会在那?
这俩人商量好了一起来撞出个修罗战场吗?
是荆谓云先来得,直接加钱问许衡愿不愿意加班。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许衡过年也没什么地方去,平时吃住都是在咨询室里,就同意了。
可没想到,他给沙拉洗澡的功夫,时郁也来了。
这种默契,许衡也是服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时郁站在原地没有动,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不疼,只是酸涩感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全身都在发颤。
荆谓云明显比她淡定多了,气定神闲地拿出了她来许衡这里穿的拖鞋放在地上。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脱下鞋子换上拖鞋。
又不动了。
荆谓云无声叹息了下,无奈道:“外套先脱了。”
时郁听话的脱了羽绒服,不等她伸手把衣服挂起来,就被荆谓云接了过去。
他没说话,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把时郁衣服上的雪清理干净后,才挂在衣架上。
冬天室内外温差大,外套虽有保暖的作用,却也带着一丝冷气。
进屋以后,先脱了外套,身体能更快接触到热空气回温。
时郁里面穿着个白色针织毛衣,身形瘦弱,脸和手都被风吹得发红,感受到屋里暖风,才觉得舒适了些,只是手指依然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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