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度非常大,不知道究竟会通向什么地方,最可能的是我们已经到了那座木桥的上方。
周围黑暗潮湿,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那股又腥又腻的味道,偶尔一阵阴风刮过,我打了个抖,觉得自己身体麻痹的程度又加深了。
早在墓道顶壁机关的时候,几个简单的跳跃动作都让我感到有心无力,手脚总是突然失去控制,甚至险些从铁柱上摔落下去,多亏刀烽帮忙,我才不至于落到凄惨的境地。
现在想想,我大概还要继续适应这种无力感,直到我们安全回到地面。
刀烽的体力一直很好,即使马不停蹄的经过这么多地方,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倦怠,仿佛早已习惯这种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或者可以说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展露身手。
而不用担心因为破坏公物被抓进牢子里喝茶……
螺旋上升的坡道基本算是个回字形,爬到顶部则变成一片空旷的平台,我和刀烽的速度已是极快,想来应该离那女人没有多远了。
刀烽在前面领路,走了几分钟后便停下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关掉狼眼手电,悄悄摸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橘色的光球在半空中晃动,我凝神细看,发现正是那黑发女子。
她站在一扇石门前面,研究着那门上的雕纹,不时用手推两下,看上去略显急躁,我猜她是找不到打开石门的方法,又惧怕追在后面的刀烽,所以卡在这里进退不得。
女人的感觉依旧灵敏,她很快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妩媚的回头一笑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声。”
很套近乎的话,有着试探的意味,我觉得刀烽肯定不会回她这么无聊的问题,于是说道:“想给你个惊喜。”
“惊足够了,喜倒是没有。”女人哼了一声,指指身后的石门道:“这门古怪的很,凭你们也不一定能打开,不如我们再合作一次怎么样?”
闻言,刀烽打亮手电,边靠近石门边说:“唐家人一向心狠手辣无情无义。”
我跟在刀烽身后,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是说这女人言而无信,跟她合作只怕尸骨无存,傻逼才会相信她的话。
不过没想到刀烽竟然只靠暗器便认出这女人的出身,想必是和这个唐家打过不少交道。
我不理会刀烽和那唐姓女子对峙,径自来到石门前,打亮手电仔细观察石门上的图案。
这石门总体来看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上面的花纹大多是一些简易的人物花草和鸟兽,十分抽象,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与众不同的意义,用手按上去也没发现哪个是机关。
石门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蛇形浮雕,那浮雕呈u字形雕刻在门上,看起来逼真异常,如同活物一般,尤其是那巨大的蛇头和鳞片,还有那微微鼓出、紧紧闭合的蛇眼,让人怀疑它下一秒是不是就会睁开蛇眼,露出血盆大口,吞咬面前的一切。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脑海中刚出现那种血腥的场面,就看到眼前的巨蛇似乎扭动了一下,这扭动极其细微,肉眼几乎观察不到,但由于我一直紧盯着蛇头看,恰巧捕捉到了那一瞬间。
大爷的,这东西不会真是活的吧?
那我们三个傻逼兮兮的戳在这里,岂不是中了它的埋伏?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的一个前扑将刀烽扑到,那只浮雕巨蛇也同时破门而出,轰隆的碎石声响在耳边,巨蛇庞大的躯体从我身侧擦过,发出吓人的摩擦声。
刀烽很快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在我们双双扑向地面的时候扭转身体,让我躲过巨蛇尾部扫来的另一波攻击,不至于被弹飞出去。
那姓唐的女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我和刀烽翻到地上后,她就被巨蛇头部狠狠撞到,整个人飞出好几米,连惨叫都没有。
我和刀烽很快爬起来,警惕的看着面前水桶粗细的黑色巨蛇,发现这家伙不止身体大的畸形,气势也非常凶悍,整个蛇嘴里都是黑紫色的,大嘴张开露出两根獠牙,足有人小臂长短,身上的蛇鳞更是如同铁片一般,将坚实的地砖划出一道道白痕。
我想起以前看到电视上说,这种体型过于庞大的蛇被称为蟒,蛇一般都带有强烈的毒性,蟒却通常是无毒的,可是眼前这条黑蟒嘴里的颜色太过诡异,我还真不敢相信它是无毒的,就算无毒,那两根尖利的獠牙也足以将我们插个对穿。
不过比起我和刀烽,黑蟒好像更在意那个女人,它从门里钻出来后,目标就一直是黑发女子,几个凶扑猛咬,都直奔那女人而去,直把她逼到了绝境。
那女人开始被黑蟒撞飞,之后就躲躲闪闪,看起来伤的不轻,只是她无论怎么跑怎么躲,都用右手死死护着腰包,像是十分紧张里面的东西,生怕一不小心将其碰坏。
透过腰包结实的布料,我发现里面似乎装了一个圆形的东西,那圆形物体周围是一圈齿轮状的边沿,让人完全猜测不到它的本来面目。
女人越是护着腰包,黑蟒攻击越是迅速,使我不得不怀疑,这黑蟒正是被女人腰包里的东西吸引才苏醒过来。
眼看自己体力逐渐不支,我和刀烽又根本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那女人几次险些命丧蛇口,最后为了保命,不得已扯下腰间小巧的挎包,猛的向远处掷去。
黑蟒被她这动作一激,立刻扭动肥硕的身躯,飞速窜向腰包。
“不好!”见此情景,刀烽眉头紧皱,快步冲过去用手卡住蛇口,阻止那黑蟒将腰包吞入肚中。
看刀烽如此焦急,我马上想到这腰包内可能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难怪那女人将它护的这样小心。
刀烽双手卡住黑蟒巨口,正僵持时,身后背包里忽然钻出一只小猫,动作灵敏的跳入黑蟒口中,叼起腰包转头就跑,几下钻回刀烽身后。
我看的惊奇,心想这怪猫即使受伤也能帮到大忙,不愧为刀家的墓兽。
那黑蟒见腰包被夺,一怒之下用尾巴缠住刀烽腰身,想狠狠将他甩飞出去,却没料到刀烽抢先一步用手握住了它的两根獠牙,并借助黑蟒的怪力,在被甩开的同时把这两根獠牙硬生生拔了下来。
我再次震惊于刀烽的力大无比,不禁有些同情那可怜的黑蟒,少了两颗装逼的獠牙,再凶狠的气势也顿时变得搞笑起来。
不过这黑蟒显然不认为自己落于下风,它虽疼的在地上不停翻滚,眼睛却再度露出恶毒的光芒,趁刀烽撞在地上还未爬起之时,再度蜷起巨大的身躯撞了过去。
这样下去刀烽铁定让它没头没脑撞出个好歹,我心里着急,立刻甩开大步飞奔而上,双手用力抱住蛇头滚向一边,嘴里大叫道:“刀烽!快拿着东西跑!这家伙就是想要那个腰包!”
31chapter 31
黑蟒被我抱住后,发疯一般奋力扭动身躯,想将我甩脱下去,奈何我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它身上,双臂围成圈,紧紧箍住它的大嘴,让它无法张口咬人,只能用身体猛撞。
空旷的平台顿时被它搅得乌烟瘴气,那锋利的鳞片在我身上刮出道道血痕,我忍住剧痛,仍旧死抱着蛇头不放,妄图为刀烽争取时间逃脱。
谁知刀烽完全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在躲避黑蟒凶狠撞击的同时将那两根獠牙插入黑蟒双眼,使得黑蟒巨痛之下更加没命的狂扭起来,我受不住这毫无规律的迅猛摆动,一时不慎滚落到一边。
那黑蟒连续遭到两次重创,再也不敢嚣张莽撞,竟摆起架势和刀烽在平台上兜转。
刀烽并不惧怕,只是抬手轻拭刚才撞飞出去时额头擦出的血迹,然后警惕的盯着黑蟒。
其实按照我原本的想法,只要我拖住黑蟒,刀烽先走,那之后无论黑蟒是选择追杀刀烽还是选择先干掉我,刀烽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拿着东西走人,以他的速度,黑蟒爬的再快也不可能追回那腰包,而如果黑蟒扭头要咬死我,我虽无法置它于死地,逃跑还是没问题的,这样不仅节省时间,还能保证那东西不会被碰坏。
只可惜现在看来,刀烽根本不屑我的帮忙,他宁愿一个人干掉那只黑蟒,也不想在我的帮助下脱离危险。
我看着面前一人一蛇气势汹汹的对峙,心里有些发凉,不由自嘲的咧了咧嘴角,也对,他刀烽强悍如此,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稀罕我这种小人物帮忙。
黑蟒被自己的獠牙刺穿双眼,蛇头部分鲜血淋漓,微张的蛇口露出仅剩的两根獠牙,显得凄惨无比。
不过越是穷途末路的生物,往往爆发力越强,因为它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在乎的,被逼至绝境便只有鱼死网破。
刀烽显然也明白这点,此时更加小心翼翼,精神高度集中,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处于备战状态。
左右盘旋一阵,那黑蟒见刀烽防备的滴水不漏,一时不好下手,竟挥舞起巨大的蛇尾,将地上的石砖拍裂,瞬间钻进石砖底下的泥土之中。
肥硕的蛇身陷入地底,谁也猜不到它什么时候会再冒出头来,刀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似乎有些急躁,又似乎是无奈于这黑蟒的阴险。
我手撑在地上,刚刚直起身体,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巨石摩擦的声音,扭头看去,发现那姓唐的女人居然趁乱打开石门跑了,但是凭她的毒辣,断然不会就此罢休,很大可能是躲在石门后面观战,想等到刀烽战败,坐收渔翁之利,这样即使刀烽将黑蟒干掉,她也能马上转身偷溜。
果真是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不管哪一种结果都能让自己处于有利的地位。
我揉了揉身上撞伤的地方,疼的呲牙咧嘴骂娘不断,脚下却悄悄靠近石门,心想就算那女人躲起来,也要防着她在背后放冷枪暗算刀烽。
可惜不等我找出那女人,黑蟒就又出来作怪,它先用尾巴破土而出,吸引刀烽注意,然后趁刀烽躲避蛇尾攻击的时候,猛然将蛇头钻出地面,张开血盆大口狠扑过去。
刀烽躲的了其一躲不了其二,身手再灵敏也抵不上黑蟒竭尽全力的一击,整个人顿时被黑蟒叼在嘴中,腰部被剩余两根獠牙死死卡住,动弹不得。
黑蟒一击得逞,立刻扭摆庞大的躯体,带着刀烽疯狂窜向门后。
我愣了一下,随即拔腿就追,这时候也顾不上那女人暗算不暗算了,先救下刀烽再说,被黑蟒这样拖拽,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变成脑震荡,就算不是脑震荡,我也不希望看到刀烽断胳膊断腿的回来。
石门后的台阶下面,是一片泥沼一样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潮气息,脚踩上去软塌塌的,仿佛随时都可能陷进泥潭里。
“刀烽!”我心下急切,忍不住边用手电照射边大喊起刀烽的名字,希望他至少能回应我一声,让我知道他没事。
可是无论我怎样声嘶力竭的喊,周围都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声音,甚至连那女人在不知不觉间也失去了踪迹。
四周漆黑一片,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发憷,我耳中是自己急促的呼吸,眼前什么都没有,仿佛那条黑蟒和刀烽,都是不存在的,都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产物,这座开山为陵的恢弘墓穴,其实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那种诡秘的安静和黑暗,让我脑海里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各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停不下来。
不行……
我甩甩头,摆脱掉脑中那些杂乱无稽的想法,加快速度跑了起来,疯狂的四处搜寻黑蟒和刀烽。
我怕我稍微停顿一会儿,就会被心底深处隐藏的恐惧所攫获,在这种情况下,独自一人实在太过危险,过度压抑的环境能让人发疯。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几番搜索之后,终于让我找到一丝踪迹,那向下凹陷的、长长的蛇形痕迹告诉我,它们正是在这个方向。
我仔细跟随地上的痕迹,暗骂自己简直愚蠢之极,竟然在进入石门后着急到忘记观察泥地上的蛇形印,心浮气躁考虑不周,完全无法与大叔等人相比。
不过幸好来得及挽回,速度快一些的话,刀烽那小子应该还没事。
耳中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动,我顺着声源方向摸去,看到刀烽正与那黑蟒缠斗在一起,两者身上皆是血迹斑驳,看样子都伤的不轻,黑蟒首尾齐用,死缠着刀烽的身体,不容他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察觉我的出现,黑蟒明显有些慌乱,它绷紧肥硕粗壮的身躯,扭转蛇头,一口咬住刀烽肩膀就要将人拖进泥潭深处。
我见情况不妙,大吼一声扑过去抱住刀烽,黑蟒拖着两个人行动变得迟缓,刀烽趁机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蛇头。
我因毒伤发作,手脚不定时麻痹,好几次都差点抓不住,但想到一松开手刀烽就要被黑蟒拖进泥沼里,我便咬紧牙关,拼了命的紧抱着刀烽的腰不放。
黑蟒扭动身躯,一点点倒退着钻进泥沼,掘出一个很大的泥洞,我和刀烽被它拖拽在泥洞边缘,身上头上沾满了肮脏潮湿的泥土。
不过事关生死,这些脏污都已不被我们放在眼里,我一手抱着刀烽的腰,一手扣在外面的泥地上,减缓我们下陷的速度。
几分钟后,我忽然感到手上一松,回过神来赶忙将刀烽拉出泥洞,就见他上半身几乎都被鲜血和泥土沾满,虽然脏乱,但人的确平安无事,尤其那双眸子,仍然黑亮幽深。
我胡噜掉脸上的泥土,对他说道:“没事吧?”
刀烽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已经死在泥里的怪蛇,神情放松了些。
我将狼眼手电亮度调低,照了照他身上,发现右肩膀伤势严重,被黑蟒獠牙刺穿的地方还在流血,不禁低声说道:“你这伤得赶紧包扎,不然容易感染或者失血过多……”
“没关系。”刀烽看了我一眼,打断我的话:“没伤到重要的地方。”
说完,他抬手想擦掉脸上和身上的脏泥,却被我眼疾手快的拦住。
“别用手,你身上都是伤口,不能用脏手碰,万一中毒了我现在也背不动你。”我抓住他手腕,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他头上,用里面干净的部分替他轻轻擦掉那些污泥,暗道衣服脏了也能穿,人不能有事。
刀烽在我刚碰到他的时候身体明显僵硬一瞬,幽黑的眸子惊讶的望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松懈下来,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瞟他一眼,心说虽然我们俩身高相差无几,这样的动作就好像我把他抱在怀里,的确有点暧昧,但是两个历经生死的大老爷们儿,哪里还在乎这些,能够活命足矣。
擦完后,我把彻底脏成一团的衣服抖了抖,一脸无所谓的穿回身上。
而刀烽,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我看着他一如既往冷淡的模样,恨不得撩自己一大嘴巴,明知道人家不在乎,还可劲儿凑什么热闹,活该被晾在后面。
心里五味杂陈,难受的有些异样,我一咬牙,握紧拳头追了上去。
忽略掉那种让人烦躁的失落,我安慰自己,这次总算帮上了忙,至少没有拖后腿。不管刀烽怎么看,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之后一路无话,刀烽本来就沉默,我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多谈,导致我们二人走在这空旷的泥地上如同两个死人,除了细微的脚步声没有一点多余的杂音。
泥地尽头连接着另一处墓室,我们刚踏上石砖地面,就听到墓室深处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只是那女人所喊的内容实在太过霸气,让人不得不忽略她声音中透出的美妙。
“两个狗杂种还敢跑?!姑奶奶打断你们的狗腿!!”
示威性的枪响声过后,是两个愤怒的男人在吼叫,叽里呱啦一通鸟语。
我嘴角抽搐几下,扭头对刀烽说道:“璇姐威武。”
作者有话要说:抓虫
32chapter 32
耳中激烈的枪响不断,我和刀烽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往声源方向跑。
周围漆黑阴森,能见度虽然比木桥附近要好很多,但太远的地方还是无法直接借助手电光看到,只能通过声音辨识前面那些人的动作。
等我和刀烽穿过重重阻碍终于赶到时,就看到纪璇一个回旋踢将外国佬踢倒在地,高筒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在对方胸口,一丝躲闪的机会都不给,然后顺势把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顶上那人脑袋。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打死你个狗日的!”纪璇踩人的右脚微微施加压力,身体向前俯低,将冲锋枪又往前挪了挪。
我看着纪璇霸气侧漏威风不已的样子,心道原来这女人平时在我们面前还算收敛,碰上外国佬整个人都变成了泼水的妇女,粗口爆的比我还顺溜。
纪璇这时候也发现了我们,娇俏的小脸抬起,一记秋波就这么砸了过来。
我忙伸手竖起大拇指,对她表达我的敬意和佩服,暗道古人诚不欺我,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说的太他妈对了,纪璇要是再这样明目张胆风骚多情的抛媚眼,那我只能自戳双目假装看不见了。
“你们怎么才过来。”大叔急吼吼的从前面绕回来,看到我们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俩爷们儿赶这么点路磨磨唧唧的,早来一步就不会让他们跑了,现在倒好,煮熟的鸭子长翅膀飞了。”说着,走过去踹了一脚倒在纪璇身下呻吟的外国佬:“那东西怎么看都不可能在这种货色身上。”
我见大叔十分气急,似乎还不知道东西已经被我们拿到手,于是卖个关子,问道:“你说他们跑了,除了面前这个还有谁?”
“当然是另一个黄毛老外和那黑头发的女人了,要不是那女人突然出现,也不至于只抓到一个。”大叔一脸苦大仇深的摸着下巴,应该是在算计我们追上他们拿到东西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现在怎么办?你想到什么办法了么?”说完,我撇了刀烽一眼,见他正眯起双眸高深莫测的看着我,好像并不打算拆穿。
看来这家伙也喜欢看好戏……我勾了勾嘴角,想不到刀烽平时冷峻无情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一颗闷骚的心。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有先追再说,刀烽速度快,绕到前面去拦住他们,小楚你从另一边过去,以防他们走偏路逃走,我和纪璇……”
“停,s!”我听着大叔絮絮叨叨的布置任务,急忙抬手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这样下去待他将一切安排妥当,再知道东西早已到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有些玩笑要适可而止。
“其实是这样,我们之前追踪那女人,从她那里抢来一个腰包,你看……”我装出憨傻的样子,笑着指指刀烽的背包。
大叔何其聪明,稍微一想就明白我是在戏耍他,骂了一句“你个臭小子”,抬手就要打过来。
刀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大叔作势欲打的同时拿出那腰包递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东西在这里。”
我一看有人帮我挡镖,赶紧摆出严肃的表情躲到刀烽身后,不去理会大叔怒火攻心扔出的眼刀。
“回头再跟你算账。”大叔接过腰包,眼睛便转移到了包内的东西上,他小心翼翼将那圆形的物品取出,对着狼眼手电仔细观摩起来。
“是这个没错。”大叔点点头,神色郑重的说道:“丘摩喇嘛手札中记载的玄机石,有了它,咱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闻言,我看了看那古怪的圆形石盘,发现它由几层薄厚不均的青石组成,边缘一圈呈锯齿状,上面刻满了古老的文字,看起来非常神秘,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和我们下一个目标究竟有什么关系。
大叔看出我的疑惑,将石盘收好还给刀烽,叹气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出去再告诉你怎么回事,这事与楚家脱不了关系,你迟早要知道全部。”
“嗯。”我点点头,知道大叔这是委婉的告诉我,我既然上了贼船,就不可能再摆脱这件事,看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早晚会让我明白所有内幕,到时候就算我想甩手不干都不行了,因为人就是这样一种不和谐的生物,不知道的时候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一旦掺和进去,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执念和欲念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何况从这伙外国佬的表现来看,他们显然怀抱着和我们相同的目的,都是为了这块石盘,这就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倘若他们寻找这石盘是另有居心便罢了,但如果这些外国佬也在查当年那件事,那就不得不让人猜测,他们又是如何知道其中隐情的。
我瞄了瞄刀烽,想起出来前老楚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忽然有点了解他的心情了。
眼前这潭水不仅深不见底,还是一潭被搅浑的污水。
现在最重要的目标顺利到手,我们没有什么可顾及的,大叔扫了一眼被纪璇踩在脚底的苦逼外国佬,眼中露出一抹狠厉。
“早知道玄机石在咱们手里,刚才就不该手下留情,让他们活着逃出去反而是个麻烦,隐患越少对咱们越有利。”大叔惋惜的感叹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狗杂种怎么处理?”纪璇用冲锋枪拍拍那外国佬的脸,吓的对方冷汗流了一层又一层。
“捆起来扔这里。”大叔指指脚下,想也不想的回道:“咱们做人不能太绝,凡事留个余地,把他嘴堵上,扒光了,手脚捆结实扔在这,能不能逃掉就看他的造化。”
听到大叔的话,我愣了一下,随即麻利的从包里拿出绳索,心说以后惹谁都不能惹大叔,这才叫真正的心狠手辣,都嘴堵上、扒光了、捆结实了,还觉得自己给别人留了余地,妇人心再毒恐怕也毒不过这位大叔的心呐……
扒光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外国男人,这事怎么看怎么丢人。
纪璇在这种时候充分发挥了她女性的天赋,撒娇耍赖装可爱,扬言要坚守自己身为女人的矜持和保守,绝对不偷看其他男人的身体。
刀烽表情不变,冷着一张脸走到前面,作势要去探路。
大叔借口腰背酸痛,躲到一边独自研究去了。
只剩下我,看着眼前神色惊惶的外国佬,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再丢脸的事情也必须有人去做,而我明显就是这个即将丢脸的人……
诅咒他们仨晚上做梦梦见裸体的外国猛男,还是正在空老师床上接受调教的……我拿出绳索,心里恶毒的想着。
解决完外国佬,我收拾好背包,转身去找其他人。
我想起刀烽肩膀的伤,便让大叔替他包扎,虽然刀烽自己认为这没什么,但我觉得还是要处理一下,之前只有我们两人,急救用品都在大叔的背包里,所以没能及时处理,现在一包扎才知道,刀烽肩膀上的伤口其实很严重,他当时对我说没关系,原来只是敷衍,那触目惊心的血红伤口,让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简单包扎之后,大叔说刀烽的伤必须去医院,他手上的急救用品顶多撑一段时间,这样的伤不全面治疗是不行的。
“这小子就爱逞强。”大叔撇了我一眼,眼神中有无奈也有安慰,告诉我刀烽就这性格,不要太自责。
我摆摆手表示心里有数,示意他们抓紧时间,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我们四人一路小心警惕,处处提防黑发女人可能布下的陷阱,以最快的速度摸索着出路。
我因为记挂刀烽的伤势,总是忍不住偷瞄,有几次险些被他逮住,很是丢人。
这间墓室空旷异常,里面看不到任何摆设,或者说它并不是一个完整正规的墓室,倒像是未完成的作品,四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被颗粒状的晶体覆盖的石砖,甚至有的墙体仍与天然洞壁连接在一起,修葺的十分简陋。
我想,这应该不属于定宗与海迷失后合葬陵的一部分,也许只是多余出来的东西。
“那两人跑的倒快,是不是已经出去了?”纪璇将冲锋枪挎在肩上,扭头询问大叔。
“有可能,这地方是修建陵墓时废弃的部分,也许有暗道通往外面,古时候皇帝建陵用活人殉祭,那些人被封死在古墓内不会一味等死,开始都会想办法逃出去,这种废弃的陵殿就是最薄弱的地方,一般没有什么机关。”大叔环顾四周,说道:“我觉得这里可能是另一座墓,也许是哪个皇帝瞄准了这块风水宝地,陵殿建了大半才发现原来已被先人所占,不得已只好放弃这里改建其他地方,免得破坏了龙脉的风水,招来灾祸。”
大叔话刚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巨响,我们互相对视一眼,发现脚下似乎都在颤动,周围一切都开始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我暗骂一声娘,心想难道真被大叔说中,招来灾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发长评的妹纸积分都已经送了,请查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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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到有妹纸在龙魂下面留言问为什么古墓里那么多机关,将墓道完全封死不是更好么
其实一般不了解墓葬的的确会有这样的疑问吧……我来解释下好了
古代皇室的墓葬,尤其是帝陵,都是作为皇帝死后住所建造的,和生前的住所几乎无异,我不太明白这妹纸的完全封死是个什么概念,应该说那些帝陵的确是完全封死的,所以盗墓贼会打盗洞进去,古人为了防盗不止在墓的表面做功夫,因为谁都知道再严实的墓也会被盗墓贼侵入,所以里面的机关也是必不可少的,可以说整个墓的机关是一环套一环,甚至到最后墓主的棺椁也会有机关,那就是最后的防范措施了
简单的说就是,他们又要保证自己陵墓的规格完整度,又想不被盗墓贼破坏,所以机关是必须的
当然小说里的机关什么的,基本都是作者自己构思的,难免会有虚构和夸大,太现实不就没意思了,大家看的就是匪夷所思惊险刺激
不过说实话,古代帝王和皇室贵族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才真的是匪夷所思,嗯……
33chapter 33
巨响声阵阵,一波接着一波,我们站在墓室中央,就如同站在一艘摇摆不定的小船上,身体随着地面颤动不止,不时有细小的碎石从上面掉落下来,雨点一样砸在我们身上,我看着逐渐产生裂痕的地面,心里控制不住的升起一股恐慌。
“不会吧,塌方?!”纪璇捂着脑袋躲过头顶掉下来的几块碎砖,惊诧的望着大叔,看得出来,她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不是塌方。”大叔略微思索几秒,脸色顿时大变,怒骂一句说道:“他娘的,是那女人,好歹毒的心,她想用炸药把这座墓炸塌,让咱们都死在这里!”
“她想炸死咱们?!”闻言,纪璇的小脸瞬间白了,她瞪起晶亮的美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墓室深处:“她把这里炸毁也拿不到东西,她到底图什么啊!”
“不管她图什么,咱们现在必须赶紧离开,不然真的要变成陪葬品了!我一把年纪死不足惜,你们仨绝对不能葬身这种地方!”大叔扫了我们三人一眼,咬咬牙似是下定某种决心,大手一挥,带头快步跑入黑暗中。
我见大叔神色间有些异样,他看向我们三人时的目光非常坚定,仿佛真的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由感叹大叔为人的果断爽朗,这年头,真心为他人谋划的能有几个,何况是大叔这种舍己为人不在乎自己生死的。和他相比,我简直就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我暗自唾弃自己,脚下毫不停顿,紧跟着跑在前面的大叔和刀烽,心想如果这次老天爷赏脸,让我们四人有命出去,一定要和他们三人结拜,以后不管到了哪里,他们都是我楚扬的兄弟。
阴暗潮湿的废弃墓室因为这爆炸的原因不再那么沉闷空寂,反而多了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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