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生平事迹,都被记录在壁画上,除此之外,壁画后半段则讲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是从这里开始,壁画的内容中多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发飘飘妖娆美艳,看起来非常眼熟。
“元定宗死后,其妃海迷失在拔都等诸王支持下,抱幼子失列门垂帘听政,称制三年。在位时两子忽察、脑忽另建府邸与其母相对抗,以致一国三主,使汗国陷入了混乱之中。又遇大旱,水泉尽涸,野草自焚,牛马十死八九,民不聊生。直到蒙哥即位,海迷失因暗中策动窝阔台系的宗王,被蒙哥下令投入河中溺死。”大叔单手抚上其中一幅壁画,低声说道:“看来这里不仅仅是元定宗的帝陵,而是一座定宗与海迷失后的合葬墓。”
“怎么说?”我看着墓墙上十分抽象的壁画,百思不得其解。
大叔看了我一眼,指指后面一幅壁画:“斡兀立海迷失死后不久,一位路过的老喇嘛夜观天象,预言蒙古必将灭宋,于是托人把这件事转告给蒙哥,让他将海迷失后和元定宗安葬在阴山龙脉的龙眼宝穴之中,即可保佑后世祖孙顺利拿下宋朝。”
大叔讲解完壁画上的内容,低头思考良久,又道:“实际上不止是宋朝,蒙古1218年灭西辽,1227年灭西夏,1234年灭金,1246年招降吐蕃,1253年灭大理,1276年灭宋,1279年消灭宋残余势力,最终统一全国,成为中国历史上疆域最广阔的王朝,就算繁盛如大清,也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我听着大叔比历史老师还熟练的介绍,心里暗自回想着那个貌美如仙的女鬼,总觉得,这个所谓的海迷失后和它脱不了关系。
中国封建王朝的种种制度限制了女人的能力,却又有许多手段出众才貌双全的女子被迫从台后走到台前,她们逼不得已,为自己也为孩子,少不了与那些大老爷们儿争权夺位,这之中的辛酸苦泪无人了解,如果说男人是钢是铁,那女人就是蒲苇,柔软而坚韧。
我一直都对身边的女人抱以尊敬又爱护的态度,这也是我在交过几个女朋友之后才逐渐明白的道理,她们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再苦再累,只要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便能重新振作,甚至比男人更强悍。
大叔可能是和我想到了同一个方向,看着壁画叹息一声,转身道:“走吧,前面大概就是存放墓主棺椁的地方了,去看看那尸王的棺椁被毁成什么样。”
刀烽闻言点点头,带着黑猫走在前面。
我们边走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没多久就看到两座高大的人形灯奴,这两个灯奴通体鎏金,低眉顺目,形体窈窕,做出恭迎之姿,两手高举在头顶,拖着一个莲花形的灯台,灯台内是一些黑色的液体,大叔说,那是凝固已久的鲛人油,珍贵无比,可燃千年。
灯奴后面,是两具金丝楠木的豪华棺椁,它们一大一小,并排摆放在墓室中间,两具棺椁的棺盖都已经被人撬开。
我们举着手电慢慢走过去,发现左边那具椁室边缘有些缺损,棺内更是乱的不成样子,显然是被强酸所溶,除了大片黑红色的痕迹,完全找不到任何值得研究的东西。
大叔只瞄了一下,便皱眉惋惜道:“那女人下手太狠,好好的东西都让她给糟蹋了,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说罢,又转头去看另一边。
我没有看到值钱的明器,也觉得十分可惜,跟在大叔后面走到右边的棺椁旁,把那半掩的棺盖推开后,望着里面那具保存完好如同活人的尸体,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长发乌黑,眉目如画,杏脸桃腮,美貌胜似仙人的女子,她穿着镶嵌金边的衣裙,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馆内,她保存的是那样完美,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比博物馆那些珍贵的艺术品更加让人不舍得碰触。
她……正是我之前遇到的那只企图置刀烽于死地的女鬼。
斡兀立海迷失,元定宗的妃子,摄政三年的海迷失后,竟然就游荡在这座黑暗深邃的古墓之中。
女尸脖子上戴着一串华美典雅的项链,那项链由数颗色泽圆润体型硕大的黑珍珠组成,珍珠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膜,使得这些珍珠历经数百年却不变色,而更让人目瞪口呆啧啧称奇的是,这项链中间,有一颗散发着微弱光亮的夜明珠,无论是个头还是品质,都为世所罕见,堪称珍品。
大叔一见这串项链,脸色顿时大变,他从包里拿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将手探入棺内,一点一点将那项链从女尸身上取下,发现没有引起任何尸变之类的麻烦,便立刻扭头对我说道:“小楚,从你包里找找有没有袋子,快把这个装起来,海迷失后入殓时所佩戴的夜明珠链,千载难逢的好宝贝,何况这夜明珠成色如此美妙,卖出去足够咱们四个吃五年的。”
“好好好。”我一听足够吃五年,立刻来了精神,连身上的毒伤都忘的一干二净,急忙扭头去翻找可以装宝贝的东西。
“用这个。”这时候刀烽拿着一只上好的檀木盒子走了过来,那盒子周身雕刻精美,盒盖上的锁扣简易却结实,刀烽打开盒盖示意大叔把项链放进去,然后扣好递给我。
“这檀木盒也是个宝贝啊,从哪找的?”大叔帮我撑开背包,我们把盒子放进最里面,保证它不会掉出来或者磕坏。
“那边。”刀烽抬手一指前面,带着我和大叔走过去。
这元定宗和海迷失后的棺椁前方,是几个台案,上面摆放着各种珍奇的宝贝,但是与夜明珠链比起来,又逊色了不少,于是刀烽只拿走了檀木盒子。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叫做“盗亦有道,亦要取之有道”,古墓里东西虽好,却不能拿的太多,贪得无厌容易招来报应,到时候祖师爷也保不了你,懂得适可而止,才能在这条道上混到底。
墓室尽头有两个通道,刀烽探查一番后告诉我们,那女人和两个老外没有走同一条路,一左一右各行一边。
于是大叔思考后决定,我们四人分头行动。
一来那东西现在已经不确定到底在谁手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边都不能放过,二来必须追上那女人拿到解药,不然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由我和刀烽一组,负责解决黑发女人,大叔和纪璇一组,负责干掉那两个外国佬。
我们将包内的东西重新分配,大叔细细叮嘱几句,便和纪璇进了右侧的通道。
剩下我和刀烽二人外加一只黑色怪猫,快步走入另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接到编|辑通知,周四入v,这是第二次入v吧,感觉也没有当初那种冲动和紧张了,倒是入v时要更新的三章让我头痛欲裂,没存稿就是不好,关键时刻就不行了,所以周三只能停更一天,不然打死我都赶不出三章九千字的稿子
写点文赚钱不容易,我想无论谁呕心沥血写出一篇小说,都是希望得到回报的,至少,我想赚回点水电费,也好让老爸不会太瞧不起我,嗯
会失去一些读者是不可避免的,在这里,我要谢谢所有追文到此的读者,首先谢谢那些不能继续追的妹纸,谢谢你们支持到现在
然后,感谢那些决定继续买v追的妹纸,虽然不多,但某火还是在这里作揖拜谢了
梓琦夕兹恿艘桓龅乩淄吨朗奔:20110923 21: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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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火:【招手】来,你们也来谢谢各位妹纸
刀烽:【面无表情】多谢支持
楚扬:【作揖连连】表现的不好大家多包含,不过老子还没开始调戏刀冰窟,你们怎么能走呢
吴谋:【摸下巴】追文的妹纸有神秘奖励,夜明珠掰下来送给你们如何
纪璇:【抛媚眼】矮油,买v的都是乖孩子,支持正版,来让姐姐摸摸,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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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入v后所有河蟹都会以第三人称的番外形式发表,不算在v章内,算是给大家的福利,全部免费,可能放在作者有话说也可能放在其他地方
保证不坑和日更,如有不能更新的时候,都会在文下说明
总之,请各位萌妹纸继续支持我,谢谢【拱手作揖】
28chapter 28
我默默跟在刀烽身后,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摸了摸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臂,心里暗自盘算着能不能撑到抓住那黑发女人,现在毒素没有完全蔓延,手臂就已经不听使唤,等到后面我可能连路都走不了,如果再来点激烈运动,加快毒素渗透,没准我就提前到下面去给楚家老祖宗请安了。
甩甩头,我看着手指上的黑色花纹,心想倘若真的走不出这里,那就让刀烽把我那份钱打给老楚,也算我这做儿子的尽了孝道。毕竟是我自己不小心,技术不到位,挂了也不能埋怨别人。
奇怪的是出来之前,我对死亡这种事还十分忌惮,对自己的小命更是无比珍惜,现在盗了一次墓,虽然更加明白生命的珍贵,却也看的更开了,生死乃人之常情,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我楚扬若是真没那个命出去,担心再多也没用,只求在离开这个操蛋的世界之前,尽我最后一分薄力。
想到这,我不禁叹息一声,问道:“刀烽,你说我还能活着出去么,要是追不上那女人,你记得回北京,替我跟二老说声抱歉,就说楚扬下辈子照样伺候他们,让他们不要伤心,我……”
“你在说什么。”忽然出声打断我叨逼叨,刀烽转过身,冷着一张冰块脸说道:“谁告诉你会死。”
我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难道不会死?”
刀烽闻言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皱眉道:“那种暗器我见过,上面的毒发作慢,用量不多不容易致命,你现在感觉怎样。”
“左臂没知觉了。”我试着挥动一下左手。
“应该是麻痹性的毒药,不要想太多,人体没有那么脆弱。”说完,刀烽不再理我,径自向前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知道是自己想偏了,难怪在主墓室的时候,他们都一副不着急的模样,如果真有生命危险,、怎么也不可能扔下我不管,尤其刀烽说过不会让我出事,以他的性格,绝对说一不二。
“又能回去挨老楚鞋底伺候了。”我松了口气,振作精神,快步跟上刀烽。
墓道漫长又寂静,人走在里面时间久了,最初那点恐惧也烟消云散,何况我前面有刀冰窟带路,他强悍的气势完全冲散了周围的黑暗,只让我感到无聊。
“唉,老刀,实话实说,你现在到底多大。”我紧跟在刀烽身后,逗弄着他肩上那只黑猫,嘴上则试图调侃他。
“你多大。”刀烽头也不回,反问道。
“我二十二。”
“比你大两岁。”
“怪不得,两年的代沟就跟东非大裂谷一样深,我是新世纪好青年,你就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老不死……”
“……”刀烽这次没有出声,直接停下来眯起眼冷冷的看着我。
我见情况不妙,立刻假装扭头研究墓室构造,防止他一生气真把我脑袋“咔嚓”了。
我们在墓道里走到腿脚发软,觉得这里好像一个无底洞,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刀烽察觉到不对,马上带着我往回走,这才发现来时的路已经不知所踪,眼前的墓道彻底变成了另一种结构。
原本砖石修葺的阴冷墓道,逐渐通向实木雕筑的桥梁,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无论我们怎么走,这条墓道都会带我们来到这里。这不由让我想到传说中的奈何桥,就是不知道这座桥下面会有些什么东西,只要别再是那成群的恶鬼残骸就好。
“这是什么地方?”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木桥周围浓雾弥漫,狼眼手电的光照距离瞬间缩短许多,大概只能看到两三米内的东西,如果这时候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偷袭,我可能躲都躲不掉。
“不知道。”刀烽很直白的摇了摇头,并不故弄玄虚:“大概是祭祀之类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继续慢慢往前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又腥又腻,令人反胃,四周空旷寂静,只能听见我和刀烽脚踩在木桥上的拖沓声,明明是唯一的活物响动,在这种环境里却偏偏变成了最恐怖的动静。
压抑而沉闷的诡异气氛,让我有种恍如梦境的错觉,仿佛下一秒钟,一切就会变成另一种情景,也许我和刀烽都已经死了,我们只是走在去地狱的路上,恰巧经过这座奈何桥而已。
不知不觉,各种荒诞怪异的画面充斥脑海,我看着前面的刀烽,突然很想上去摸摸他,验证一下我们俩究竟还是不是活人。
刀烽似乎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他刻意放缓脚步,与我并肩同行,然后悄悄打手势告诉我,不要出声,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
我一惊,差点被他吓的大叫出来,脚下却丝毫不敢放慢,边走边静下心听着身后的声音。
果然,没过多久,我便听出那个第三者的脚步声,浓雾之中,除了我和刀烽双脚落在木桥上,隐约还有另一个人在走,它的脚步几乎与我们二人重合,却又在提起落下之间暴露出不同之处。
的确是三个人,而且这个人刀烽感觉的到,并不是鬼怪之流,难道说是那个黑发女人?可她明明是我们追捕的目标,怎么会突然跑到我们后面?
假如是这里的墓道诡秘莫测,导致她迷路,刚好落在我们身后,那她为什么不趁机出手,反而一直保持距离?
我猜测许久,始终搞不明白这第三者是谁,只好打手势给刀烽,问他是不是那黑发女人害怕了,觉得这里太恐怖,于是想跟着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离开这里。
刀烽想了想,回了个简单的手势,他觉得,后面那个可能不是人。
记得小时候爷爷讲过一个故事,那故事是个真事,说是有个人晚上下班回家,路过一座荒废很久的石桥,为了赶时间,那人不得已从这里抄近路回去,却在走上石桥不久,察觉身后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虽和他自己步调一致,但因为只有两个,所以很容易听出不同。
那人以为是其他从这里经过的路人,便想停下来等对方过来一起走,谁知他这一停,后面那人也停了,他开始走,后面那人也继续走,并且步伐永远和他相同,就像影子一样诡异。他终于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加快脚步往家跑去,等他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家里的长辈,得知自己是碰上了专门守在桥上的拦路鬼,家里长辈说,如果他那时候回头看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爷爷说这个故事给我听,本是要让我明白路遇恶鬼绝对不能回头看的道理,没想到却增加了我此刻的恐惧。
如果后面那位真是拦路鬼倒也简单,老子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鬼,成功制服海迷失后使我信心大增,但万一如刀烽所说,它不是鬼也不是人,我们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这木桥不比地面,活动起来十分不便,加之附近雾气浓重,根本看不清桥下面是什么情况,动作稍微大点就有掉下去的可能,到时候是死是活谁都说不准。
刀烽见我眉头紧皱,便微微摇头,示意我不用担心,他自有办法,然后问我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在这桥上走了很长时间,现在又绕回了原地。
我抬头向前望去,吃惊的看着那熟悉的墓道口,心说难不成我们是碰上了鬼打墙,之前在墓道里迷路也就算了,现在走到桥上都能原地打转。
正当我斟酌着鬼打墙的几率有多少,就听到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摩擦声,那声音非常细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被我察觉实属巧合。
我扭头看向刀烽,伸出手指指头顶,刀烽会意,拍了拍肩上的黑猫,那黑猫张开嘴咬了咬刀烽戴着手套的食指,撒娇一样懒懒的眯着眼睛,接着轻轻从刀烽肩膀跃下,几个纵身隐入黑雾之中。
我想刀烽大概对跟在后面的东西仍有些忌讳,所以让黑猫去拖住它的脚步,以免妨碍我们做事。
黑猫消失之后,刀烽便走到墙边,让我帮他一把,我们搭了人梯,刀烽率先翻上去寻找机关,我则在他的帮助下,慢慢攀到墙头跟在后面。
站在下面的时候,由于浓雾的原因,完全看不清墓道顶壁的样子,现在爬上来才发现,这上面竟然全部由复杂的铁制机关构成,那些机关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并逐渐往木桥方向延伸,似乎正是控制下面墓道走向的根源所在。
如此看来,不止是墓道,就连木桥也在这些机关的控制范围内,难怪我和刀烽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思及此,我便举起狼眼手电,照向顶壁轴心的位置,希望能找到办法将这里的机关关掉,却看到在中间那个巨大的轴轮旁边,正趴伏着一个行踪诡异的人影。
29chapter 29
“卧槽!”我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到,一时不慎低叫出来,刀烽听见声音奇怪的回头看我,我立马摆手指指轴轮,告诉他先不要过去,有危险。
“怎么。”刀烽抬手搭住旁边一根铁柱,轻巧的矮身跃了上去,并给我让出空位。
我看了看那铁柱高度,一咬牙闭着眼扑了过去,脚在踩上铁柱的瞬间滑了一下,险些摔下去,还好刀烽趁机拽了我一把,这才让我安稳到达。
“盗墓真是个技术活。”我心有余悸的抹了把汗,近距离再次仔细观察轴轮,发现那个趴伏在一旁的人影居然是只恶鬼。
只见那恶鬼懒洋洋的趴在轴轮附近,不时用手拨动两下轴轮上的机关,那机关每被它拨弄一次,就发出一阵细微的摩擦声,继而发生变动,牵引起周围其他机关的运作。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恶鬼和轴轮,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彻底明白之前发生的一切。如果让一个普通人来看,恐怕只会以为这机关是按照某种设定,在长年累月的自行运作,却绝对想象不到,事实竟是一只贪玩恶劣的冤魂在旁边作祟。
照这样推测,只要有人在下面的墓道行走,这只恶鬼就会将机关推动,让墓道走向发生变化,把人引到木桥上,趁机将其困死在这里。
真是好险恶的用心……
“你在看什么。”刀烽见我一直盯着那轴轮不动,不由低声问道:“有鬼?”
“嗯。”我点点头,看着他说道:“那轴轮边上守着一只恶鬼,就是它控制着这里的机关,让咱们走不出去,你在这里等,我过去将他收了,这机关没鬼推动就算废了,到时候咱们自然能离开。”
闻言,刀烽用眼睛测量了一下铁柱到轴轮的距离,又想了想我的身手,大概觉得可行,便答应道:“好,我在这等你,小心点。”
“放心。”我拍拍他肩膀,将背包脱下来递给他,然后鼓足劲头,一口气跳到轴轮边缘,为了保持平衡,我死死抓着前面的铁栏,直到稳住身体,才松开手慢慢向那恶鬼靠近。
说实话,听到刀烽对我说好,我心里便涌起一种踏实的感觉,这个好字不仅是他对我的信任,也代表他对我能力的肯定,同时让我更有信心独自跳过来对付这只守在轴轮旁的恶鬼。
我想,这也算是我和刀烽关系更近一步的象征。
那恶鬼在我跳过来后马上发现了我的存在,它三两下爬起来躲到轴轮后面,露出两只猩红的眼睛警惕的偷看我,应该是以为我看不到它。
我皱了皱眉,深知这只鬼的棘手,看它如此灵活嚣张,恐怕不愿轻易被我渡化。
掏出打火机,我将两只手都染上冥火,接着小心翼翼的矮身迈向轴轮,假装看不见那只鬼。
轴轮边缘的铁栏只容一只脚站立,我每一步都必须走的非常谨慎,才不至于让身体倾倒。
那恶鬼见此情景果然上当,咧着一张丑陋的大嘴就想过来把我推下去摔死。
我暗笑两声,趁它伸手过来,猛的抓住它胳膊,顺势跃上轴轮,然后将沾上冥火的左手伸向恶鬼后背。
恶鬼发现我能碰到它,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并在察觉我的意图后,硬生生扭断自己胳膊飞速逃脱。
留下我握着一截断臂,不可思议的愣在原地。
“哎呦卧槽?”我看了看手中的断臂,又看了看已逃的无影无踪的恶鬼,不禁大叹这年头连鬼都学会抄袭了,人家蜥蜴是断尾求生,这位爷直接断臂求生了。
刀烽在那边看到我发呆,出口询问道:“怎么样。”
我回头看他一眼,打了个ok的手势,告诉他没问题,然后扔掉断臂,抬脚去找那躲藏起来的恶鬼。
这时候顶壁的机关忽然大幅度运转起来,脚下的铁栏整个挪了位置,我边蹲下来稳住身体,边环顾四周搜寻那恶鬼的身影。想着这次抓到它,干脆按住了狠揍一顿,让它后悔没有早死早超生。
怀抱着这种歹毒的想法,我恶狠狠的盯向轴轮左边一个角落,看到那个傻逼竟然还在偷窥我,立刻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敢情这鬼生前还他妈是个变态偷窥狂?
心里五味杂陈,我紧盯着那恶鬼,心想它该不会被我扯掉一只手臂,从此认定我了吧?
那我岂不是有史以来渡化渡的最没面子的封鬼师?
绝对不能让这货在我光辉的人生道路上抹黑……拿定主意,我当即甩开大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几下跳到那恶鬼旁边,在它即将溜走之前猛扑上去。
刚才抓住胳膊让恶鬼断臂逃掉,这次我长了个心眼,直接将它牢牢压住,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快速在它背后点燃三盏冥火,直到看着它彻底消失无踪,才拍着土从铁栏上慢慢站起身来。
搞定了这只恶鬼,就不用再担心被困住出不去。
我找到控制机关的开关,用脚将其踩下,听到周围的声音逐渐停止,这才心安理得的抽出别在腰带上的狼眼,回忆着刀烽所在的位置,慢慢摸了回去。
“刀烽?”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这里。”刀烽沉稳的声音很快回道。
“行了,咱们可以去找那女人了,我估计没除掉这只鬼,她也不可能走的出去。”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在铁栏和铁柱间攀爬跳跃,不多时便看到前方出现一个人影,那修长完美的体型正是刀烽无疑。
然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当我手电光将要接近刀烽时,却看到在他身后隐约还有一个影子,我顿了顿,觉得这有可能是我那个背包,走了两步再一想又觉得不对,背包这种东西刀烽肯定是放在身体前方用手扶着,根本不可能放在后面不管,因为背包没有依靠是立不住的。
那刀烽身后那影子究竟是什么呢?
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我脑袋嗡的一声,随即大喊道:“小心身后!”
刀烽反应奇快,在我刚喊出小心二字时,便拎着背包纵身跃起,单手抓住上方的铁栏,躲过身后那人影的突然袭击。
等到那人影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我诧异的发现,这居然是白塔里那个躲藏在佛像背后的鬼魈。
那鬼魈见一击偷袭不成,立刻转变目标,以扭曲的姿势快速朝我窜来,我啊了一声,不知是该躲还是该迎上去揍倒它。
刀烽明显已经摸透我的弱点,知道我对付这种东西实在有心无力,于是急忙从后面用脚将鬼魈踢开,待鬼魈被踢进下方的墓道,便不顾这里的高度,直接松开手跳了下去。
我听着刀烽落地时发出的沉闷声,心想这家伙当真什么都不怕,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还平安无事,那必定是身手极好才能做到。
我找到之前上来的地方,沿着墙边跳进墓道,心里思考着这鬼魈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机关鬼怪才进入主墓室,它又是怎么过来的?在木桥上跟踪我们的东西,会不会也是它?如果是的话,刀烽派去拖延时间的黑猫又去了哪里?
种种疑惑在我脑海里飘荡,我急着寻找刀烽,只好先将这些抛到脑后,大步走向木桥。
浓雾之中,我听见一阵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快步赶过去,看到刀烽已经将那鬼魈解决,不由暗忖果然让我说中了,鬼魈这东西如果被刀烽碰上,只有被活活捏碎的份。
“干掉了?”我踢了踢地上那摊恶心的腐骨烂肉,低声问道。
“嗯。”刀烽神色间略有不安,打手势示意我小心周围,他的猫没有回来,恐怕是发现了其他东西。
我点头表示明白,想着那怪猫如此灵敏机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谁知事与愿违,正当我低头思索时,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凄惨的猫叫,那叫声仿佛是野猫被掐住脖子,硬从嗓子里卡出来的。
“老刀!”我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浓雾中一道橘色的微光一闪而过:“糟了,是那个女人!”
刀烽听到猫叫,同样面色不善,沉声道:“追。”
我们尽量压低声音,在木桥上加快脚步追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再次踏上厚重的土地,那座木桥之后,是一处较为平坦宽敞的山洞,我回头看去,发现木桥两边的柱子上刻着两排红字,左侧是一些看不懂的字体,右侧则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大字:“血池”。
血池?是用来装血的池子?那得多少血才能装满一池子……我皱起眉,暗道古代君王为建造自己的陵墓,真可谓是用尽手段,还好当时没有往桥下看,不然必定又是一幅哀鸿遍野的猛鬼图。
“对了,刚才的声音……”回想起刚刚听见的猫叫,我立即转头看向刀烽,却见他蹲在不远处的地上查看着什么。
我快步走过去,发现那只灵动机敏的黑色怪猫,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刀烽脚下。
30chapter 30
“死了?”我一愣,急忙凑到刀烽旁边,为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猫感到惋惜。
刀烽摇摇头,用戴着手套的左手将黑猫拎起,轻轻放进自己身后的背包:“全身麻痹,和你身上的毒一样,应该不会致命。”
“那就行。”我微微颔首,想到自己左臂几乎已经毫无知觉,干脆将右手伸进衣服里,把大叔绑的绷带拽了下来,刚才做了那么多剧烈运动,我想这毒早就不能控制了。
那女人如果真想下杀手,绝对不会让我活到现在,也不会瞄准毫无威胁的我,聪明的话,直接选择见血封喉的毒药杀了刀烽或大叔,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她会选择我和纪璇,恐怕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她根本没有沾之既亡的强力毒药,二是她想借机拖延时间,达到逃跑的目的。她将赌注压在我和纪璇在刀烽、吴谋心中的地位,赌我们二人受伤另两人一定会优先选择察看伤势,并且知道刀烽和大叔了解她所用的暗器,不会轻易受制。
如此看来,那东西百分之八十在她手上,这女人能在那种紧迫的情况下做出最明确的判断,城府当真深到可怕,我这毛头小子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那女人太厉害了,我觉得东西在另外两个外国佬手上的可能性不大,大叔和纪璇那边没准会扑空。”我见刀烽脸色不太好看,知道他还在为黑猫的事耿耿于怀,毕竟像刀烽这么强悍的人很少,他也许不会觉得丢了面子,但心里肯定想和那女人一争高下。
刀烽赞同了我的想法,抬手指向右侧说道:“走这边。”
我们沿着山洞内崎岖的道路往前走,发现这里的路是呈螺旋状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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