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林谟目瞪口呆,手中的木匣早已化为齑粉,这一切皆发生在须臾之间,沉浸在伤感中的林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道流光竟早已远遁,纵使林谟并不在状态,但能在人仙的感知下轻松逃脱,设下这道流光的,绝对是人仙以上的存在。
指尖上的黑玉戒指一阵悸动,神农的魂体从中钻出,他盯着林谟的双眼,小声提醒道:“别在他人面前暴露银眸。”
“嗯。”林谟应声下来,眼睛轻轻一眨,黑色再次浮现,覆盖了那如满月般的银色眼眸,“那道丝绸,是什么东西?”
神农沉声道:“符篆,一种特殊的符篆。”
“符篆?”林谟疑道。
“道教修炼系统衍生出来的产物,可以将各式各样的术式融入特殊材料制成的符纸中,术式越精致,所需要的符纸也越高级,材料愈发稀有,仙阶以上符纸基本都需要很高级的天地灵宝,所载录的术式也相当于对应等级强者的全力一击。”炎帝答疑道,“虽然制作复杂,但几乎不需要准备时间就可以发出强力的术式,是同等级乃至于越级战斗的常胜法宝。”
“我是落伍了吗……”林谟突然有些悲观,“怎么活了两世的我还不如你个人间帝王懂得多?”
“这是东汉才出现的,你们神明又不关注神灭时代之后的事物,老夫也是来到大唐后才知道这些的。”炎帝回答道,“看刚才的能力,竟然是一种准仙级别的通讯术法……”
他思索片刻,问道:“喂,小子。”
“嗯?”
“刚才那道符篆,是你的血亲家族留给你的吗?”
“听说是。”林谟点头道。
“随随便便把准线级别的灵宝作为通讯工具……”神农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林谟,道,“你的家族怕不是传承相当悠久,底蕴深厚的大家族。”
“家族……”林谟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方才激活符篆的刹那,他的银眸几乎不受控制地暴走,难道……他急忙询问道:
“炎帝,难道符阵之类的术法与符篆的相性很好吗?”
“岂止很好,最开始符篆的制作就是为符阵服务的,后面虽然与其他体系有所接轨,但大部分还是以符阵制作为基础。”神农答道,“看你先前的反应,想必这枚符篆是感应到你银眸的符阵波动从而被激活,之后才离开的吧。”
“我早年也并不是没有接触过这枚符篆,但当时他没有丁点反应,为什么偏偏现在……”林谟喃喃道,与曾经的自己相比,他身上发生的什么改变激发了符篆。(筛选)
林谟似乎明白了什么,可眉毛却皱得更深了,炎帝拍了拍了林谟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了,说不定只是年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你都可以见到你的家人了……”
林谟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我可不想见他们,和他们一比,菲苾,婕西,哪怕是威廉都显得亲近多了。”
“而且……”他终究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而是抓起身旁的酒杯一饮而尽,任由烈酒灼干他的喉咙,独自一人瘫坐在潮水般的黑暗中,久久无言。
“哥哥!”
清晨,一个软软的物体扑在了林谟的身上,熟悉的香气混着发丝挠着他的鼻腔,后者却似毫无察觉,任由少女摆弄,一分钟后,少女终于不耐烦了,举起粉粉的拳头敲打着林谟的胸膛,口中还想一个小女孩般撒娇道:
“哥哥,哥哥,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再不起来早饭就是哥哥的炭烤屁股了,快起来,快起来嘛~”
林谟依然闭着眼睛,嘴巴却已然张开,玩笑似得说:“明明小时候拳头更有肉的说。”
“那当然,”菲苾顶着林谟的额头,蓝色的瞳仁对着林谟刚刚睁开的眼睛,笑着说道,“因为,我也长大了啊。”
“我情愿你永远是个小孩子。”林谟笑着拨开了菲苾的脑袋,无奈地一耸肩,站起身来一把拉开窗帘,把清晨柔和的暖阳装进房间,菲苾半躺在林谟床上晃动着双腿,呆呆地木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哥哥,你昨晚醉得很厉害。”
“说实在的……”林谟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低声道,“其实昨晚是我第一次喝酒。”
“噗~”
“喂,别笑啊。”
“谁让哥哥在爸爸妈妈面前逞能喝那么多,最后还醉倒在他们哪儿的~要不是婕西姐姐把你抬回来……”
“等等,婕西抬我回来的!她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应该没有,我当时累了就在哥哥的房间里休息,一睁眼就看见一脸不怀好意的婕西姐在扒你的衣服……”
“啊不!不要说了,我有一种被玷污的感觉!”
“没事,她发现我后落荒而逃了,最多也就摸了几下。”
“感觉是另一层意义上的糟糕……”
……
笑声在这个木制房间回响,他们之间好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对话了,很熟悉,很温暖,很有家的感觉。
“哥哥。”菲苾睁开如蓝宝石一样的双眼,欢喜在她眼中来回跳动,她温柔地,轻声地说道:
“欢迎回来,哥哥。”
沉默许久,仿佛时间也被温情融化,林谟似乎忘记了回答,只是静静地打量妹妹的双眸,那纯净,纯粹,纯洁的爱,在这白兰地酒杯一般的瞳仁中装得满满的,良久以后他才似反应过来,用自己最温柔的声线,把爱糅合进声音,再悄然散发在清晨的暖阳中,
“我回来了,菲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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