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情……”
江寒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
“以前,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那只不过是心绪的荡漾而已。”
“后来我碰见一个姑娘,那是在来靠山宗的路上,梅花盛开的季节,她突然出现,笑靥如画,那一眼,我感觉时间过得很长……我想和她在一起……”
“想看着她笑,想和她玩闹,但我知道她有难处,我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我选择放手,放她离去。”
“她若安好,我便开心,哪怕她不在我身边……我想这就是爱情吧。”
江寒说完以后,便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
苏沐成则是默默的沉思着。
从江寒给出的答案来看,他并不是心理变态,虽然经历有些曲折,对世俗看得很透,但应该还算是一个正常人。
过去的那些杀戮,以及黑历史,应该也是被逼无奈。
从他对爱情的看法来看,这小子虽然经历过很多黑暗的事情,但本身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最起码没有达到偏执的地步。
不过,江寒的经历确实是有些那个啥,再加上,他给出的答案,在他心中也刚刚够到及格线。
苏沐成也能够察觉得到,这家伙的心绪很复杂,但应该没有说谎。
好吧,这一关算他过了。
苏沐成微微一笑,看着江寒是说道:
“不要担心,只是两个简单的问题而已。”
说着,他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江寒。
“这是亲传弟子令,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子,这上面有很多功能,慢慢去了解吧。”
江寒脸上浮现出激动之色,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令牌。
他知道,这一关算是他过了,苏沐成正式接纳他了。
“是,师父。”
苏沐成也是微微一笑,到他这个境界,从一些细微的动作就能看清一个人的情绪,和想法。
他能够看的出来,江寒确实是很在意这个身份,很高兴,很激动。
“归元功应该已经走到尽头了吧,你最近应该正在为功法的事情发愁对吧……为师也没什么好的见面礼,就传你几道法门好了。”
“你且过来。”
江寒神色激动,向前走出两步。
苏沐成在自己额头轻轻一点,随后掐出一个印决,指尖泛起一阵清光,随后点在江寒额头。
苏沐成一指点出,江寒眼中闪过一道茫然之色,然后缓缓闭上的双眼。
两眼一闭,江寒直接向后倒去。
苏沐成将其一把扶住,放回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就什么都好了。”
说完,苏沐成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又折返回来了。
“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苏沐成神色一动,伸出食指,在江寒的心口按了一下,随后拇指也按下,顺势下滑,发到他的丹田位置,轻轻一点。
“搞定。”
同一时刻,处于昏迷状态的江寒,突然表情变得狰狞,脸色发白,似乎是在忍受巨大痛苦。
苏沐成见状点了点头,又给他盖上了被子。
“可怜的孩子……”
“睡吧,睡醒后,就一切都好了。”
苏沐成呢喃了一句,随后身影缓缓消失。
处于沉睡中的江寒,似乎也听到了,表情也慢慢变得舒缓,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苏沐成从苏青禾这边离开以后,苏青禾站在窗边陷入沉思。
“杀人的觉悟吗?”
苏青禾手中寒锋一闪,举到眼前。
看着面前的剑锋,苏青禾那古井无波的美眸中,出现波动。
她自小便是天之骄女,父母又是宗门的中流砥柱,又只有她一个女儿,更是万分宠爱,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就更别说危险了……
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杀人?
她从未想过。
从未想过要以手中的剑锋,结束一个生命。
苏沐成今天说的话,以前从未对她说过。
“为自己的生命,去残害无辜的生命?”
“我有这个觉悟吗?”
苏青禾收起剑锋,看向外面。
“或许有吧。”
苏青禾呢喃了一句,只是,这句话并没有多大底气。
她本能的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自己弱于别人。
她想,如果换成自己,或许能够做的比他更好。
至于说,为了生存,向人下跪,出卖尊严……
“软骨头,还说的这么好听。”
苏青禾冷笑一声。
不过很快,她就不笑了。
她不是傻子,回想起之前江寒介绍自己来历,她就觉得有些可怕,当时确实是有些害怕了。
她开始审视自身。
江寒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具体的话应该要小一点。
但就是这么一个比她小一点的同龄人,杀人过百,双手沾满鲜血,戒指中常年备着各种毒药,甚至还养着邪物。
虽说只是一些旁门小道,但不注意的话,的确是有可能会被阴死。
当初江寒在大殿上说过,他杀过一个元丹境的炼丹师,苏青禾记得他那天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得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为什么?他能够将杀人说的那么轻松?
“杀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苏青禾想起了他父亲,他父亲那天也说过,很欣赏江寒。
那天,父亲也曾质问过母亲:难道你没杀过人?
苏青禾记得很清楚,她母亲当时,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
很明显,父母也都曾杀过人,而且恐怕还不止一个。
苏青禾还记得那天,父亲的原话是:武道一途、分毫必争,杀几个人怎么了?
“难道修炼武道,实际上就是为了杀人?”
苏青禾不理解,在她的理解中,学习各种技法,只是为了和师兄弟们比一个高低。
但,她也能够感受的到,这些技法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也就是说,她迟早也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莫名的,她有些惶恐。
小时候,她曾经跑到过厨房,亲眼看着一名弟子将一只猪开膛破肚。
她还记得那名弟子,脸上衣服上、手上,都有血迹,还冲着她微笑……
那是她多年的来的噩梦,到现在,偶尔会想起,仍旧会浑身颤栗。
她无法想象,以自己手中之剑,去收割生命。
“觉悟么……”
“或许,可以去问问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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