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上了那个天师
作者:瑶仔兽
文案
如果问纪冉:纪先生,作为一个天师,请问您迄今为止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纪冉会扬起下巴吐出一口烟,说――老子的梦想从前往后都只有一个,就―是―不―做―天―师!
如果问柯冕:柯先生,作为一个僵尸,请问您迄今为止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柯冕会低头若有似无地笑一笑,说――上了那个天师,每天24个小时每周7天全年无休。
面瘫僵尸腹黑攻x暴躁天师女王受
内容标签:强强 血族 欢喜冤家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冉、柯冕 ┃ 配角:很多 ┃ 其它:僵尸、强强、黑色幽默
1楔子
夜深,这栋楼如同每座城市里都会有的任何一栋烂尾楼,被遗弃在街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偶尔经过的,也从没人有心思会抽空去看它一眼。
就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它立在这老市区一个十字街头的拐角处。
今夜起雾,楼前马路边的街灯忽明忽暗,一群飞蛾围绕在它四周起舞。
此时这栋被废弃多年的大楼内部,是死般的一片沉静。只是黑暗中的角落似乎有人影之类的东西杵着,若置身其中,总有被角落里的视线死死盯着的感觉。
年轻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这栋被黑雾笼罩的大楼。
他手里拿着手电筒,将前进的道路照亮,脚下的黑色短靴踩在地上,“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一楼楼层中回荡。
整个环境里除了他的脚步声,不再有任何其它声音,仿佛这楼里只有他一个活物。可那一道道隐藏在犄角旮旯窥视着的视线却明确地告诉他,其实这地方相当热闹。
就在他迈上通往二楼的第一道阶梯时,手腕上用皮绳挂着的黑色铃铛突然响了起来――铃铃……铃铃……
铃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空灵而愈发诡异。
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牵起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继续往上走,顺便还抽了口烟。
黑铃铛的动静越来越大,手电光束照射到的前方一切正常,黑暗里却显然有什么淅淅簌簌的声音在迅速靠近他。
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最后那声音就这么来到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并且,停了下来。
他耳朵稍稍动了动,忽然将手电筒往旁边一照――只见一只诡异的生物如壁虎一般,就扒在他脸旁的墙上!
那是一只长着人头,四肢如蜘蛛般的生物。
人头蜘蛛狰狞的脸跟他那张十分英俊的脸离得特别近,他们四目相接,鼻尖几乎就要碰着鼻尖――如果这玩意儿有鼻尖的话。
他又抽了口烟,如此近距离看着眼前像被什么重物狠狠砸得塌进去的脸,他稍稍歪着头,眼中带笑,然这笑在这情况下显得格外阴森冰冷。
就在此时,这位跟他深情对视了两三秒的人头先生终于不耐烦,突然昂起头一百八十度张开它的大嘴露出满嘴骇人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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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你敢不敢,吸一吸》……(殴打)
我是一个存不住稿的手残党,占个位,明天开始放正文,我要羞死了捂脸跑开
2老杨那里痛
农历七月半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这座位于东部沿海地区的城市现在是傍晚六点多,迎来下班高峰期。今天依然是持续了大半个月的阴天,但对于早出晚归一个星期至少有五天时间见不到太阳的都市打工者而言,或许没什么差别。
此时此刻整个城市就像在模拟一场动物大迁徙,忙碌了一整天的人群自一座座钢筋水泥大楼蜂拥而出,挤上公交地铁自动成为归家途中的一份子。
126路公交车上的老杨也在其中,不过他现在并不是要回家,而是去看病。
老杨今年四十八岁,本命年。他在这座城市呆了近二十年,过去干过帮厨,救生员,摆地摊卖过丝袜,后来甚至在路边帮人算命,骗骗失恋失业或失身在街头漫无目的行走的痴男怨女。
而开搭客摩托是他上一份工作,可惜的是去年年初他的摩托车因为严打被交警同志没收了。那天他脱光衣服在拖车前面躺了两个小时对交警同志表示抗议,直到他老婆来叫他回家吃饭。
后来就那件事他掐指一算,随即认为是即将到来的本命年的前奏。
坐食山空了一个月后,他在老婆同乡的介绍下干起了一份制衣工厂保安的活儿,月薪二千八有社保,他觉得很满足。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阴霾,觉得本命年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半个月前,也就是农历七月半的前一天,上天就像是在证明他的想法没错似的,果不其然他出事了。
那天发工资,晚上正好轮到他休息,就跟同乡的几个哥儿们在工厂附近的小卖部门口喝酒吃花生唠嗑谈国家大事骂小日本,边听着小卖部放的凤凰传奇新歌――中国味道。
老婆打电话催他回去的时候是半夜两点多,他大概已经干了五瓶啤酒一斤白酒。
一个现代人看来并不环保的传统,在每年这一天依然被某些老一辈保留了下来。
十点一过,夜晚老城区的马路边就会有穿着睡衣的中老年妇女出现,她们烧纸钱,送奉过路的孤魂野鬼。烟烛纸钱特有的香味夹杂着浓烈烟熏味会整整弥漫好几条街。
而那夜老杨憋着尿满身酒气,左摇右晃跌跌撞撞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当时其实很想停下来随便找个地方尿尿,只是他害怕自己迟回家一分钟,他老婆就会把他揍得再也尿不出来。
没错,老杨是个妻管严,即使是在他醉得差不多忘了自己姓什么的时候,他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个妻管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雾的关系,那天晚上整条空旷的街上朦朦胧胧,像一层浮动的抓不住的薄纱阻隔在眼前。
潮湿,同时又格外寂静。
没有行人,路边树上偶尔会传来几声虫叫,或者时不时有一辆小轿车带着引擎声从远处穿破重重雾气驶来。
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别的声音。
酩酊大醉的老杨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一心只想回家尿尿。
在经过一栋七八层高的废弃烂尾楼,再过一个街口就到家的时候,突然他听到有人叫了句――“老杨。”
那个被裹在迷朦雾气中声音很低很低,听不出是男是女,不知道自哪里传来,老杨甚至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只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看向立在旁边的那栋废弃楼。
那栋楼自老杨几年前搬过来这一区就已经在那里,他发现,常年用大铁链锁着的铁门竟离奇地开了道足够一人进出的缝。
老杨站在路灯底下,恍惚地视线穿过铁门,越过那杂草丛生原本或者是规划做停车用的院子,看向那栋漆黑的大楼。大楼内,月光无法与之抗衡的无尽黑暗透着诡秘,仿佛深不见底,能吞噬一切东西。
现在想来老杨完全无法理解,可当时就是鬼使神差地,推开那道铁门,走了进去。
老杨忘了后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没有了关于进去那栋楼后的记忆,只知道那一夜自己平安无事确实回到了家。可也是自那一夜起,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个难以与外人道的毛病――那里疼。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洗不干净引起发炎,吃了点消炎药后不以为意,以为过几天它自己会好。可是后来越来越疼,别说房事无法进行,就连尿尿都会疼得他生不如死。
终于他老婆怀疑他出去乱搞染回来什么病,那夜鼻青脸肿的他被踹出家门,他哭着跑了趟男科诊所,医生给他详细检查后的结果总结来说就是――“比一般人稍短,但是别气馁,你很健康”。
老杨很气馁,哭着跑了,那夜他不敢回家,就卖了几瓶啤酒一袋卤鸭脚在医院附近公园的石凳上借酒浇愁。在他喝了三瓶半的时候,有个高大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
现代人总有个毛病,遇到麻烦的时候对熟人总难以做到真正敞开心扉,可面对陌生人却能轻而易举地打开话匣子。
老杨甚至都没看清楚那青年长什么样,却一把鼻涕一把泪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大概讲了十五分钟,他已经哽咽地再也讲不下去,那男青年就在那时候用沾满鸭脚卤汁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递给他一张名片。
留下一句“大叔,不要气馁,考虑一下可以来这个地址找我,收费合理服务到位帮你解决一切问题”就拍拍屁股走了。
老杨愣愣地看着那名片上黑底银字的“纪氏精神诊所”,顺便伸手去摸旁边的鸭脚,却惊悚地发现,鸭脚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塑料袋。
夜风吹得公园里的树木灌丛沙沙响,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那个青年男子的身影。
老杨不认为自己有精神病,他觉得对方才是神经病,但最后他还是把那张名片留了下来了。下次如果上厕所忘带纸巾的时候,你懂的。
那天晚上老杨还是回家了,三点多的时候在老婆震天响的鼾声里躺下,被子被老婆压着,他就穿这个大裤衩裸着上身躺着。四点多的时候,他那里突然疼得厉害,一抽一抽地疼,几乎疼得他以为那玩意儿快掉下来了。
发现不对劲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往低下一看,竟看到从黑暗中伸出的一只白色小手――正一下一下弹着他的重点部位!
鸡皮疙瘩在浑身上下巡回两个来回后老杨猛地坐起来,他随即看到自己这辈子包括下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场景――黑暗中的床边蹲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正一手托着自己小下巴一手弹着他的小jj,一下一下,一下一下,边发出“嘻嘻嘻”的空洞笑声……
老杨来不及反应,小男孩慢吞吞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突然咧嘴朝他露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那个笑容在夏季闷热的夜晚,令气温瞬间下降了三十度。
没有发出一声惨叫,老杨当场就厥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老杨第一件事是慌忙掏出那张名片,决心要去那间诊所。
堵车半个小时后,七点的时候,老杨终于挤下了126路公交车。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名片,沿着两旁栽满一棵棵木棉花树的道路往回走了一个路口,在报刊庭大叔的指示下,找到了名片中标识的小区。
眼前是一栋十几层高的居民楼,大面积咖啡色中点缀着米色墙砖,老杨在楼下厚厚的防盗门外踌躇了五分钟,直到有住客下楼打开了防盗门门,他才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最近摊上这种事,老杨本来是打死都不想坐电梯的,要知道独自一人在密封空间里这件事,对一个怀疑自己有精神病的人而言是相当可怕的。可偏偏那诊所在13楼,现在他连走路都会jj疼,如果真爬到13楼,老杨估计一低头就能在地上找到自己那玩意儿。
思前想后,老杨还是进了电梯,几乎是以赴死的决心按下13层的按键。
正当电梯门快关闭的时候,老杨突然听到外面一声急切的“麻烦等一下!”
他心花怒放就像听到救世主的声音,赶紧按下开门键,同时,就有一个人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闪了进来。
待对方在电梯内站定,老杨定睛一看,发现来者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青年。
这人戴着一副特大的整整遮掉他大半张脸的近视眼镜,使得别人压根看不清他本来相貌。而额前的刘海过长又不知道多久没剪,身材偏瘦,整一个文弱书呆子样板摆在这。
发觉老杨的视线,那男青年扶了扶自己那在奔跑过程中滑落到鼻梁的滑稽大眼镜,给了老杨一个特别和善特别感激的大笑脸,说:“谢谢你啊。”
老杨这才反应过来:“啊……没事。你……去几楼?”
大眼镜笑着说:“12楼,谢谢。”
电梯门再度关闭,一时间这密封空间里只有电梯上行的声音以及排气扇传出的呼呼声。发现13楼那个按键是亮着的,大眼镜好奇地看了旁边的老杨一眼,只是一门心思惆怅的老杨没有发现。
大概是有人同行的关系,老杨心里也不是很慌了,电梯很快到达13层,他赶紧走了出来。
这栋楼一层有两户,老杨丝毫不费劲地就找到他要找的地方。只见左边那户的右侧墙上挂着个透明的小招牌,写着跟那张名片一样的六个字――“纪氏精神诊所”。
除了这个招牌,这一户就跟普通的住户没什么两样。
站在门口看着那六个字,老杨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心跳快得刹不住车,他用布满茧子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随后按下了招牌下方的门铃。
等待数秒后,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一米八几的高瘦男人,从身形上看,老杨认出了这人正是昨晚他在公园遇到的人。
这个年轻男人长相中等偏上,一双眼睛尤为明亮,他看到老杨的脸明显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两个亲切的酒窝,说了句:
“哟,你来啦?”
3老杨快跑
夜晚十点,此处是老杨半个月前经过的那栋楼。它如同这座城市的任何一栋烂尾楼,被遗弃在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偶尔经过的也没人有心思会抽空去看它一眼。
就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它立在这老市区一个十字街头的拐角处。
今夜起雾,楼前马路边的街灯忽明忽暗,一群飞蛾围绕在它四周起舞。
隔了一条巷子的小卖部正准备收摊,光膀子的老板在门口忙着把客人留下的空酒瓶装进纸箱里,酒瓶碰撞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似乎能传得很远。
老板一心赶紧收完摊回去看电视,他并不知道,跟他店铺仅隔一条小巷的那栋楼里,此时此刻有事情发生。
在这夏季夜晚,诡异而透不进一丝光线的大楼内部,空旷阴冷。冷风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呼呼吹来,发出如同鸣泣的凄凉声音。
四楼连接三楼的楼梯处,突然有一阵异常急促的脚步声自上往下传来,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有手电筒的白色光芒迅速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只见脸色惨白的老杨手里拿着手电筒,喘着粗气,自四楼以上冲了下来。
突兀的脚步声在死寂楼道里引起阵阵回响,似乎是身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追赶他,老杨两道台阶两道台阶地往下跨,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失控公牛。
这个四十八岁的老男人满头大汗,白色上衣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却也不管不顾,似乎恨不得自己有轻功一跃就到一楼!
眼见已经到了二楼半,他身后突地传来另一阵震天响脚步声!
老杨心里猛然一惊正准备拼了这条老命提速,就在此时一个跟他同样拿着手电筒的高大身影自他身旁迅速超过了他。
那人腿长,如一阵风一样,超过老杨后三步并作两步就直接把老杨甩到了身后!率先到了二楼!
老杨惊愕得目瞪口呆,边追着那背影加速狂奔边失声道:“我说!张张大师你怎么跑我前面去了?!”
这位张大师正是今日在纪氏精神诊所帮老杨开门的高大年轻人,名为张小飞。
听到老杨这个问题,已经消失在二层楼道拐角处,且直奔一楼的张小飞张大师嚷了句:“你看你后面!!”
老杨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好死不死那该死的好奇心却又促使他回头去看,手电光束照了过去……
不照还好!一照他吓得差点连妈都不认识!他看到身后一群怪异到极点的东西正紧追着他们跑!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怪物!!”
只是一眼,老杨就没敢再看下去,因为即便只看了一眼,那群怪异生物的长相已经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那赫然是一个个长着如蜘蛛般修长四肢的人头!
不……不对!那四肢还分明还像是人类的手!
簇拥的人头密密麻麻如海浪一样,以要将一切吞噬的气势从楼上追下来!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老杨吓得扭曲了一张老脸,不知道哪来的本事一个飞跃直接跨过六七节台阶!在二楼平台还没站稳脚跟,就一个拐弯扶着扶手冲向一楼!
身后稀稀簌簌的声音让老杨汗毛直立,但他毕竟是摆过地摊被城管追打过无数那么多次经验丰富身体素质过硬的。一阵死追猛赶的爆发,他竟超过了那不靠谱的张小飞率先到达一楼直奔大门口!
大大敞开的大门就在眼前,老杨知道,只要跑出这栋楼,外面都是人,就再没什么怕的了!
思及至此,他一提气爆发出一声巨吼就冲了出去!而张小飞也是紧随其后!
他们俩谁都没空去发现,那群追赶他们的人头蜘蛛在到达一楼后便停了下来。不再动,一个个空洞的眼眶哀怨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时不时发出“啊啊啊”类似惨叫的声音。
眼看着马上就能穿过那道大门,希望的曙光就像沙滩上的比基尼女郎在向他们招手,狂喜的笑容渐渐出现在了老杨嘴边。
就在此时!突然迎面冲过来了一个人影!
来不及刹车!砰地一声!那人跟老杨撞了个满怀!
老杨被撞得眼冒金星一下子摔坐在地上,错愕地一抬头,竟发现和他撞得满怀的竟然是张小飞!
不不不不不对!他不是在我后面吗!
错愕的同时老杨毛骨悚然地发现,张小飞身后几米处黑暗的楼道口,全是密密麻麻的怪物,一双双看不见眼仁的空眼眶正齐刷刷盯着他们。
我明明往外跑!怎么又回来了?!
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大喘气的张小飞,抬起头同样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
意识到事态已经不能单单用诡异来形容,老杨求救地看向张小飞:“怎……怎么回事??”
张小飞似乎也完全摸不清头脑,低喘且脸色难看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大门。
那大门被一层浓郁的黑完全覆盖,手电筒的光束无法将它射透,他们分毫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老杨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张小飞这次放慢了脚步,再次试图往门外走去。
当他的背影完全融入黑暗后,神经线紧绷的老杨正想追出去,下一刻张小飞的身影竟再次由黑暗中穿了回来!两人差点又撞了个满怀!
再次看见对方似曾相识的那张脸,这俩人的表情就别说谁比谁难看了。
只见张小飞抓嘴挠腮,念叨着:“惨了完了没了……”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老杨回头看了看身后楼道口那些蠢蠢欲动的可怖怪物,它们中间不时不安分地发出此起彼伏的怪异惨叫声,就像准备着下一刻就要一拥而上。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瞬间推开挡路的张小飞,提步就朝着大门直冲了过去
那层黑暗浓雾很快笼罩他全身,然而在下一刻挣脱那层浓雾后,他又再次绝望地发现……自己回到了原地!
而张小飞身后那群一动不动簇拥在一起的人头蜘蛛,开始发出跟方才不一样的惨叫――“哎哟”“哎呀”“啊啦”。
听着这些特别别致的惨叫,老杨简直快崩溃了,他焦急万分地揪住张小飞的领子,用力摇晃对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你快想办法啊大师你快想办法啊!”
张小飞任由老杨把他晃得快散架,掏出口袋里手机发现没有任何信号,他才嘴唇哆嗦着,对老杨宣布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这是个死循环,我们被困在那妖怪的空间里了。”
听到这消息,老杨依然死死揪着他衣服不死心地摇晃着他,几乎要把他的t恤扯变形:“这里怎么会有妖怪!?现在怎么办啊?!我要回去啊放我出去啊!!!”
张小飞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却异常冷静地抹了一把脸。
突然,他猛地反揪住老杨的衣服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用狂晃回敬他边破口大骂:“你他妈还问我怎么办你他妈还问我怎么办!!我还想知道怎么办呢!你知道那妖怪多难对付吗你!!要不是你刚才踩烂了法器把那妖怪放出来我现在已经收工回家洗洗睡了!!”
骂完后他放开目瞪口呆的老杨,焦虑地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边看着那边那群人头蜘蛛边碎碎念道:“惨了惨了这下真的惨了,要让师父知道……扣工钱不说……非得把我脑袋拧下来安这些玩意儿身上……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救救我吧……”
老杨压根就没听明白张小飞在念什么,他双腿抖得厉害。今晚这些离奇的事恐怖的妖怪完全不在他平日的接受范围以内,要知道来这里会出这种事情,他真的宁愿被那小鬼弹一辈子小jj也不找这个狗屁大师!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出现?
就因为几个小时前,眼前这位张小飞张大师在了解了老杨的大致情况后,决定带老杨来这栋大楼做“实地考察”。
本来真的没什么事的,他们来了这里以后,这位大师就开始神神秘密地在大楼每一层的四个角落用透明的液体画上一个三角形加神秘文字的奇怪符号,完成这道工序就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
老杨问他这么做的玄机是什么,他说这是为了把“那些东西”全部逼上天台,让老杨不要多问。
期间虽然整个大楼内凉风飕飕,可由始至终也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直到他们上了天台。
当时楼下那八层的每一层四个角落已经被张小飞画满奇怪的涂鸦,一上天台,他就在天台正中央画了一个跟之前那些相同的直径30的大涂鸦。
涂鸦完成后,他又打开自己的双肩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沓五颜六色的符咒。只见他抽出三张黑底金字的符,分别贴在那三角形的三个角上。
忙碌完一阵,他让帮他拿着背包的老杨往后退。随后闭起眼睛,抬手做了几个特别奇怪特别专业看起来特别靠谱的手势,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待他手势一做完,老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只见以奇怪涂鸦为中心的地方,竟出现了十几个虚渺晃动的透明人影!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老杨险些吓尿,连手里帮张小飞代为保管的包都脱手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谁也没有发现,那些东西里有一个黑色的球型铃铛,无声无息地滚落到了老杨的脚边。
老杨看着一个个越发明显的身影,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是那纸糊一样的惨白脸色。突然,他在那些人中发现那之前曾蹲在他床边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同样看着老杨,龇嘴朝老杨露出一个阴阴的笑容,同时抬起手,慢悠悠地向老杨招起手。他一做这个动作,旁边那些人也陆续跟着他抬手,频率一致地招手,阴测测地笑,仿佛是在亲切召唤已经脸色煞白再吓一吓就魂归九天的老杨。
这样极端诡异的景象让老杨惨叫了一声往后退,他刚退了一步,突然一声无比清晰的“喀喇”自他脚下传来。
这声音一出,那群透明的人影同时顿住了招手的动作,竟就这么目光一致地盯着他的脚底看。
而本来一副高深莫测大师样的张小飞更是叫了声:“我勒了个去!!”
老杨错愕地低头,看见自己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冒起了黑烟。他慌张地抬起脚,看见那黑烟自破碎的铃铛碎片里迅速扩散出来,在他眼前迅速形成一个人影。
他来不及反应,张小飞已经猛冲过来把他往后一推:“跑赶紧地跑跑跑!!
就是这样,他们开始了从九楼天台到一楼的亡命大逃杀。
想到这里,老杨忍不住再次在心里感叹,本命年果然命途多舛。
他看着仍然在一边碎碎念着什么“师父快来救命”的张小飞:“现在怎么办??你不是有法术吗赶紧念个咒穿个墙……”
他话还没说完,发现两人手里手电筒的光束开始诡异地一闪一闪。
此时此刻他被蹂躏得极端脆弱的神经已经经不起一点刺激,然而事实是还没完。他一抬头发现那群聚集在楼梯口的人头蜘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分开在两边,将中间留出一条通道,并且以整齐划一的频率发出极具特色的叫声:“哎哟!哎呀!阿拉!哎哟!哎呀!阿拉!”
老杨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过自己今年会很倒霉,可是真真没想到会倒霉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如果现在有把刀,他真的宁愿自己抹个脖子一死了百了。
这时,身旁显然比他冷静了那么一点的张小飞把一明一暗的手电筒照向人头蜘蛛中那条过道,说了句:“糟糕!它要来了!”
张小飞话音刚落,老杨就看到,在手电光束忽明忽暗中,那条通往二楼的幽暗通道,有个人影从上方拐角处慢悠悠挪了出来。
而两旁的人头蜘蛛,则继续整齐地发出完全可以当作进场曲的奇妙叫声:“哎哟!哎呀!阿拉!哎哟!哎呀!阿拉!”
老杨崩溃地抱着脑袋,看着那人影轮廓越来越清晰。
他泪流满面地发现,那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一只超级大螳螂。差不多两米高的个子,脑袋奇大。那双条细长手臂长到膝盖以下,葫芦形状的身材。那腰细得,老杨都怀疑它走着走着会突然拦腰断成两截。
随着它越来越靠近,老杨终于发现――好家伙!这玩意儿不是脑袋奇大!脖子上分明长了五六个脑袋!
终于忍不住了,他爆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小飞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开始在浑身上下的口袋乱掏,边说:“噬魂怪,我我我对付不了……”
说话间那噬魂怪已经来到一层,它身后那些人头蜘蛛也紧跟在它身后,朝他们靠过来,越来越近,同时一阵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老杨浑身狂抖,揪住张小飞将他作为挡箭牌:“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你可是大师啊!!”
张小飞这才终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咒:“我我我想起来了!我师父说这家伙怕火!”
这次老杨反应极快,迅速从身上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张小飞,斩钉截铁:“给你火!”
“留着烧纸钱!”张小飞额上有冷汗渗出。他双指夹着那张符咒,手腕自内向外划了个圈,喊了声,“叱!”
话音刚落,老杨就发现――张小飞不见了。
刚才明明还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留下自己独自面对这可怕的妖怪!
完全接受不了这种设定的老杨哭得惨绝人寰,扯着嗓子喊了句:“大师你去哪了!?”
此时,旁边突然传来张小飞的声音:“啊,原来这张是隐身符。”
老杨已经快疯了,他根本搞不懂这大师到底是多不靠谱多没下限,看着和他距离已经只有两米远的噬魂怪和无数那么多人头蜘蛛,他今夜第无数次结巴道:“那那那现在怎么办??”
突然,他感觉到旁边有人一把拉住他胳膊,张小飞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我功力不够,带人一起隐身大概只能维持三分钟左右,我们回天台!跑!!”
就在张小飞他们情况极其危急的时候,这栋大楼外,一辆从远处疾驰而来的黑色越野机车停在了路边。
来人取下黑色头盔,随手将头盔挂到后视镜上,修长的腿跨下车来。
身材高挑的他,慢条斯理靠着自己的车,偏头点了一根烟,他手腕的皮绳上挂着一颗黑色铃铛,随着他一举一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缓缓呼出一口烟雾后,他才抬起那双漂亮漆黑的眼珠子,冰冷漠然,看向眼前这栋阴气冲天的大楼……
4师父救命
仿佛刚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此时这栋被废弃多年的大楼内,恢复了往常那死般的一片沉静。只是黑暗中的角落似乎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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