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挪挪。”
陈舒一屁股在姜来身边坐了下来,将自己窝进沙发里,掏出手机,再次查看起今天拍的照片。
看好几遍了,越看越好看。
越看清清越漂亮。
越看自己越帅。
对面的孟春秋问道:“陈兄,今日一天没见你,又去哪了?”
“新正寺。”
“又去新正寺了?”
“昂……”
陈舒看着手机,放大来看,头也没抬:“今天不是重阳嘛,我去新正寺登高望远、赏秋赏菊去了。”
“赏菊?新正寺哪有菊?”
“白塔底下。”
“白塔?那不是内院区域吗?陈兄你一个游客是怎么进去的?”孟春秋惊讶又怀疑,他作为皇室子弟,就算搭着皇室长辈一同去新正寺烧香礼佛,也最多进内院转转,吃一顿饭就出来了。白塔则是菩萨清修地,虽然内院弟子都可以去塔下转悠,可他是没去过的,最近也离白塔隔着几十米远。
“陈兄你该不会吹牛吧?”
“陈哥你这张照片里就是白塔吗?”姜来斜着眼睛瞄了眼陈舒的屏幕。
“是啊。”陈舒回答完,才又回答孟春秋,“刚好认识一个新正寺的和尚,他带我去的。”
“原来如此。”
孟春秋点点头,倒也合情合理,接着又问:“白塔下种了菊花吗?我怎么好像没有印象。”
“是啊,木春菊。”
“木春菊?”
孟春秋表情忽然有些奇怪。
“怎么了?”
“先皇退位的第二天,寝宫门口就莫名多出了一把木春菊,不知是谁送来的。”孟春秋顿了下,“我们几个小辈还说先皇刚刚退位就有人送来菊花,这种事多半是那剑宗剑主干的,只有他才干得出来……”
陈舒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抬起眼帘,看向孟春秋:
“先皇与菩萨私交很好吧?”
“这倒是,先皇与应劫菩萨、与长佩道首、与剑王,私交都很好,很早就认识。”孟春秋点头,“听说先皇年轻时候是个特别随和的人,与谁关系都好。”
“这样啊……”
陈舒倒是勉强能够体会。
大概就像沙雕群一样。
若是后续发展下去,无人成神,也无人中途出意外,那么修习皇室灵法的群主肯定是最先死旳。
届时一把年纪,遍经沧桑,又身居高位,大家都敬畏着你,视你如神,还能说话的故人本就不剩几个,却还如风中落叶般陆续凋零,谁也难免惆怅。
现在想那些还太远。
陈舒忍不住又想起了刚来玉京那年,过年时候,在陈半夏家里的沙发上躺着,晚上无聊刷视频,刷到了先皇大年初一去新正寺上头一炷香的新闻。
图片中先皇与应劫菩萨并肩行走,踏过三千年的青石板,穿过院子,不知要去哪里,只留下两道背影。
就是去年。
当时的应劫菩萨已有在世佛陀之称,已很少再下白塔了,也正是当年秋天,先皇退位。
陈舒忍不住小声念道:“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啊……”
“?”
孟春秋陡然扭头,盯着他看,表情呆滞:“陈兄,你怎么老是出口成章啊……”
“这也不是我写的。”
“谁写的?”
“叫孟浩然。”
“孟浩然?”
孟春秋表情更呆滞了。
那不是我兄长的名字吗?
陈舒不理他了,摇摇头抛开思绪,继续低头看着手机,选出几张最喜欢的图片,发个动态。
打字配文:霜风渐欲作重阳,熠熠溪边野菊香。
瞄了眼旁边孟春秋,他果断按下退格键,将之逐个删除,然后换成:重阳与清清一同登高望远,在新正寺找了个别人找不到的好机位,感谢摄影师/可爱
四张风景照,四张人物照。
中间一张手指捏着一朵小花的照片。
发表成功。
装得一手好嫩啊。
尤其是最后这个可爱的表情,点睛之笔。
陈舒十分满意。
接着退回到飞信,找到清清。
陈舒:在做我的干花了吗?
清清:在做了
陈舒:辛苦宁秘书
清清:应该的
陈舒:听我说(连续表情)谢谢你(连续表情)因为有你(连续表情)温暖了四季(连续表情)……
清清:找个医院看看
陈舒:/憨笑
陈舒:我把照片发给你?
清清:好
清清:的
陈舒:【图片】【图片】【图片】……
清清:收到
陈舒:看我发的动态
清清:看到了
陈舒:点赞
清清:……
清清:点了
陈舒:真乖
陈舒:再给你布置個作业
清清:……
清清:下了
陈舒:也去发条动态
陈舒:快点
清清:我飞信里没几个人
陈舒:快点快点
清清:……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舒看见了清清发的动态。
宁秘书应该也选了一会儿图。
中间那张捏着小菊花的手指的照片和四张风景照和他选的一样的,四张人物照则不一样,仔细一看,陈舒选的照片中更突出清清,而她选的则恰好相反。
不得不说,同灯大师拍得真好啊。
陈舒收回目光,又转头瞄向旁边,见姜来身上又有新伤,问道:“姜兄又去打擂台了?”
“是啊……”
“最近李老板高兴坏了吧?”
“啊?什么?”
“你这么快就晋升五段,肯定为他挣了不少钱。”
“没有没有……”姜来慌不迭的说,“玉京还是有很多厉害的前辈的,藏龙卧虎,我输好几场了。”
“但是你的人气高啊。”
“还、还行……”
姜来这倒反驳不了,确实如此。
因为他本身长了一张圆脸,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尤其是对大妈们。而他本就是学生,玉京学府的学生,不光是女学生对中年大叔有魅力加成,男学生也很能激起富婆们的保护欲。
再对比一下擂台上其它穷凶极恶的选手,姜来简直是一股清流。
每当有姜来的比赛,场下的女观众含量都会飙升,不用怀疑,其中至少百分之八九十是他的粉丝。
20%的迷妹+80%的迷婆。
迷婆这个词是陈舒创的,当时孟兄听了,一整天都很乐呵。
“玉京擂台上,六段的武者多吗?”
“地下擂台很少见到六段。”姜来老实答道,“不过如果打国际比赛,打武王赛,就有很多六段。”
“姜兄加油啊,制霸全国近在眼前,拿到武王不是梦想。”
“……”
姜来的脸都红了。
陈舒则和孟春秋相视而笑。
调笑一下室友还是很好玩的。
不过对于地下擂台来说,五段武者的比赛应该算是顶级规格的比赛了,六段就很少才能排得上了。
五段武者,意味着自身战斗力能比得上二十年前普通五阶修行者的水平,即使认证过程可能有水分,但战斗力也依然十分可怕——肉身刀枪不入,子弹也打不穿,能抗小炮弹,能把钢锭放手中当泥巴捏着玩,放在前世的战场上不敢说能单挑坦克,单挑装甲车肯定没有问题,若是极近距离遭遇,几辆坦克也得玩完。
通常益国军队的士兵也只是二三段武者,特种部队也才要求四段。
六段就是武者的极限了。
陈舒也看过武王赛,就是武者擂台比武的最高联赛,绝大部分武者们都是国家队。
姜兄实属天纵奇才。
“姜兄可需要新的符文?有什么要求可对我说,不要客气。”陈舒拍拍手,养成欲又上来了,“虽然咱们没有知名武者那么强大的团队,但也别被他们拉开太大距离了。”
“暂时不用,现在的符文已经够我用到六段了,而且攻击、防御、身法和功能性都有了。”
“也行……”
陈舒暂时也没有武者符文的灵感了。
小烈阳术肯定是不行的。那玩意儿一次施放需求的最低灵力总量至少能榨干几百个姜兄,最低灵力质量需要修行者达到五阶中后期,武者的灵力质量差得伤心。且小烈阳术结构复杂,不可精简,少一个符文、错一个符文都运转不起来。施放也复杂,即使是正统灵修得到了完整的法术结构及其注解,也需要很长时间的学习与练习,武者这种憨憨,与小烈阳术差得太远太远了。
至于雷法……
普通雷法威力一般,改良雷法也无法精简,一旦精简就会失去穿透性能。
且改良雷法目前还是机密,机密程度很高,上升到了国家和军事机密的程度,也不能随便往外乱画。
等到闲下来了,或者忙累了、像今天一样又想休息了,可以再叫上孟兄,一同去看一场姜兄的比赛,也许可以从中获得一些关于武者符文的灵感,至少看看别的五段武者是什么样的。
到了五段,应该都很专业了吧?
陈舒又坐着看了会儿新闻。
似是因为对之前益国出兵普洛的不满,普洛民间这次反宗主国的呼声反弹得比上次更加剧烈,导致来自普洛的袭击越发变得频繁起来,甚至那些极端势力不仅袭击益国,自己本国也不放过,杀人放火,简直疯了。
月夜女侠又双叒叕上了新闻,这次是制裁了一些与蓝亚有勾连的叛国贼。
罗兄真是好雅兴啊。
王庭就不管她吗?
“真叛逆……”
陈舒在心里下了决断。
新闻结束,姜兄去执行早睡早起计划了,这是武者应有的好习惯,但凡好武者都是不会熬夜的。孟兄刚刚从自己兄长那里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正皱着眉头大脑风暴。陈舒与他说了一声,便关了电视,也回房了。
客厅一下便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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