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进入二环

    在单小溪没有动的那几秒钟里，山葵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张杰瑞看了那边的两位保安一眼，想要叫声“赵婷婷”的名字，还好立刻想起了此时的“赵婷婷”已经改了名。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赵婷婷”动了。
    单小溪接过安监员递过来的证件，并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视线很自然地从旁边电脑屏幕上扫过，然后若无其事地向山葵珑和张杰瑞走去。
    单小溪默默走到山葵珑身边，目光仍旧呆滞且不说话，但是有了表情，状态像是介于浅层暗示与深度催眠之间。
    山葵珑心里有点怪怪的，想给“赵婷婷”再补一次催眠，但眼下场合不对，只能先离开大厅。
    张杰瑞也边走边盯着“赵婷婷”，好像生怕她突然跑掉。
    过了第二道安检就是停车的站台。
    此刻列车还有四分钟到站，站台上三三两两分散站着等车的乘客。
    山葵珑快速扫视一圈，没有看到穿保安制服的人，立刻拉着单小溪走到旁边。张杰瑞心领神会，站在旁边挡住了她们。
    山葵珑看向“赵婷婷”，双眸中的旋涡高速旋转。此刻不是追究刚才异样原因的时候，她要做的是再度让“赵婷婷”陷入深度催眠。
    在山葵珑发动异能的瞬间，木籽棉把清明的单小溪与被催眠的单小溪再次调换。
    “呼~吓死我了~”清明的单小溪有些后怕地说。
    刚才被催眠的单小溪被电脑嘀声惊醒，木籽棉反应很快立刻将清明的单小溪和被催眠的单小溪调换。而清明的单小溪也一直在线，也是迅速反应过来装作被催眠的样子。
    清明的单小溪还在说：“好吓人啊，万一刚才暴露了，会被当场抓起来吧？”
    “被抓了也没事的，”木籽棉说，“本体就在接驳站外面。”
    “我知道自己被抓不会有事，可张杰瑞和山葵珑也不会有事吧。他们目前为止触犯的法律，只有持有假证而已，其他犯罪行为都没有证据。”
    单小溪假装被催眠配合山葵珑，就是为了拿到他们犯罪的确实证据，现在半途而废就白忙了。
    更重要的是，单小溪想去看看二环。哪怕只有一眼，她也想知道二环是什么样子的。
    被催眠的单小溪恢复了呆滞的样子。
    这一次，山葵珑和张杰瑞分别站在了她两边，有种要夹着她走的架势。
    在距离列车到站还有一分钟的时候，木籽棉出现在了站台。他就站在距离单小溪三人不远的地方。
    红月世界的磁悬浮列出远远驶来，身周仿佛带着炫彩的光影，那是车灯因高速移动而留下的残影。
    车身通体白色，中间位置是荧光橘色，顶部则是天蓝色。非常漂亮的列车，符合单小溪的审美观。
    被催眠的单小溪仍旧一脸呆滞，清明的单小溪则在脑海里哇哇惊叹。
    列车只有一个车厢，约么能乘坐五六十人的样子。运载量不大，但足够满足二三环之间来往乘客的需求。
    车厢内没有座位，只有手拉环、扶手和安全带。手拉环在上方，扶手在侧方，安全带在扶手旁边。
    这种设计不是很人性化，没有考虑乘坐的舒适性。
    山葵珑和张杰瑞上车后把“赵婷婷”夹在中间。
    山葵珑拉着“赵婷婷”找了个扶手，然后拉出旁边的安全带把她固定住。而她和张杰瑞只是半靠着扶手。
    高速磁悬浮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危险，但对异能者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了。
    木籽棉上车后也找了个扶手。他就在单小溪三人的斜对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
    列车到站停靠一分钟。没有鸣笛，车门关闭，列车启动。
    列车瞬时加速，几乎所有乘客都熟练地稳住身体。而单小溪则几乎摔倒，还好安全带束缚住了她。
    在安全带勒紧的瞬间，清明的单小溪感觉身体有点痛。
    只是被催眠的单小溪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可见这一次山葵珑的催眠比之前更重。估计她也是怕了单小溪中途清醒。
    列车行进途中非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车速。由于车厢没有窗户，乘客看不到车窗外面的景象，略有些无聊。
    好在无聊的时间只有几分钟，列车减速比加速的过程要长一些。
    当列车停稳，山葵珑把单小溪从安全带中放出来。
    被催眠的单小溪没有任何反应，默默随着山葵珑下车。但是，清明的单小溪却感觉被安全带勒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很痛啊，我的肋骨不会断了吧？车厢内部设计太不合理了，不安装座椅根本就是劝退普通人嘛。”
    “确实是劝退普通人，”木籽棉又在说大实话了，“这种方便但不安全的设计，就是摆明了官方不希望二环和三环来往的人过多，尤其不希望三环的普通人进入二环。”
    “呵呵了......”清明的单小溪一副“被我猜中”的语气。
    从车上下来，居然还要过一次安检。出站的安检跟进站时的第二次安检一样，要同时检查身份证和通行证，还要核对电脑资料。
    第二次看到电脑，被催眠的单小溪没有再被惊醒。全程无惊无险，三人顺利通关往接驳站外面走去。
    “你看到电脑屏上的字了吗？”清明的单小溪问木籽棉。之前进站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电脑屏，可惜走得太快没看清上面写的什么。
    “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是你持有的这个身份的信息。”木籽棉说。
    “我现在是啥人？”
    “他叫‘赵明明’，是一名大学毕业生，正在找工作。他是个普通人，申请了去三环工作，等他在那边找到工作就会暂时定居三环。在过上几年，他的居民权就会移交到三环。”
    “从二环移民三环？会不会太傻？”单小溪头次听说有人会从内环往外移民。
    “没办法的，他是普通人，在二环只能做最底层的工作，不想受苦受累就只能去外环。他在三环能找到不错的工作，生活会比强留在二环好很多。”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啊，”单小溪感叹，“但他的身份信息怎么被那个李亨给弄到了？我这样盗用他的身份信息，会给他带来麻烦吗？”
    “你只是用他的身份进出二环，不会给他增加麻烦。但如果李亨用他的身份犯罪，他就比较头痛了。”木籽棉说。
    其实木籽棉还有一些想法没有跟单小溪说。
    李亨做假证主要的信息来源自官方的死亡通知，也就是说，单小溪拿到的这个假身份的主人有很大可能已经死亡。
    二环虽然有电脑有网络，但受限于技术、设备以及人手等问题，信息更新一直存在很长时间的延迟。
    一般居民身故后，先由警方向家属出具通告，然后是警方向户籍管理部门发出通知，再之后是户籍管理部门核实后出具通告，最后一步才是网络管理部分更新信息。
    正常情况下这个过程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由于过程中很多环节需要人工操作，而人工时而会有延误出错等，有时候这个过程能拖上半年到一年，甚至有人已经失踪很久却还在官方网络信息中活着。
    李亨这样做假证的，就是利用了官方的这个漏洞。
    虽说漏洞挺大的，但加了电脑系统还是有些用的。毕竟四环到三环没有电脑系统，某些人出入连假证都不需要了。
    二环接驳站外面看上去跟三环差不多。
    可能是临近中午十二点，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
    单小溪不知怎么地感觉有点失望。
    木籽棉似乎察觉了她的情绪，说道：“现在是白天，到了晚上差别就比较大了。而且这里算是二环的郊区，附近人烟比较少，发展比较滞后。”
    “是吗，那二环中心区会有高楼大厦吗？我是说四层以上的高楼。”
    三环的大楼最多就是四层。像凯勒大酒店和风琴广场，这两栋是三环最豪华最高的大楼，也就只有四层。
    “有的，”木籽棉说道，“二环面积比三环小很多，人口并没有比三环少多少，中心区全部是八层以上的高楼。”
    “八层以上？”清明的单小溪振作起来，又对二环有期待了。
    “我记得你应该是二环人吧？”单小溪试探着问木籽棉。
    “是，我的身份信息注册在二环。我家就住在中心区，等忙完这件事，请你去我家做客。”木籽棉说。
    “嘿嘿，哎呀，我出来没带卡，没钱买礼物呀。”
    “不用买礼物。”
    “那不好，头次上门哪有空手的。”
    “没事，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以后再带你去见我爸。我住的地方就我自己，没有其他人了。”
    “哦，那你还挺孤单的，你家住几楼啊？”
    “十八楼。”
    “......”
    清明的单小溪和木籽棉进入聊天模式。
    被催眠的单小溪跟着山葵珑和张杰瑞也进入了消磨时间模式。
    “先去吃午饭。”张杰瑞说。他有些严格的生活习惯，这些好的习惯保证他以最佳的状态投入工作。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餐馆，从这边往右拐。”山葵珑走在前面领路。
    在距离接驳站约五百米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家快餐店。
    正是午饭的时间，快餐店里却只有一桌食客，足以说明这家快餐店的食物不会太好。但这正符合山葵珑他们三人的需要。
    那一桌食客坐了没多久就离开了。整个快餐店里只剩单小溪三人一桌客人。
    张杰瑞点了三份一样的套餐。非常时期，就不要对食物的味道太讲究了。
    点完单立刻付款。快餐店似乎只有两名员工，他们送完餐后就去了后厨。
    虽然单小溪被催眠了，但她的味觉是正常的，所以她只吃了一点食物就放下了。她静静坐在山葵珑身边，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眨眼的频率都变低了。
    山葵珑和张杰瑞在小声交流。
    “距离晚上八点还有八个小时，我们去哪里度过这八个小时？”张杰瑞问。
    “这里人少，在这边待着会比较安全。”山葵珑的意思是就在快餐店消磨时间。
    “在这里坐一整个下午？你去问问工作人员同不同意。”张杰瑞说着这话，眼睛却瞥向旁边餐台上贴的广告纸。
    餐台的广告纸上写着：营业时间早上六点到下午两点。
    山葵珑吐了口气后起身去了后厨，过了一会儿不太高兴地回来说：“他们不同意。”
    张杰瑞觉得是不是山葵珑态度太高傲了，于是建议道：“多给他们塞点钱，这种时候建议你大方一点。”
    山葵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我都说可以给他们一万块，他们都不同意。”
    “一万不够？可以再加码，十万，他们一定会动心。”张杰瑞出了个馊主意。
    “你疯了吗？十万会引起他们怀疑的。一万就够多了，我们这顿饭才一百块。”
    不是所有人都会见钱眼开的。给的钱太多，反而会让对方不敢接。如果对方因此怀疑他们是罪犯，说不定还会偷着报警。
    “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张杰瑞觉得这是件双赢的事情，不明白两个工作人员为什么不愿意赚这份小费。
    “那个男的，他老婆到预产期了，他要去医院陪老婆。那个女的，男朋友晚上过生日，她下午要去布置会场然后给男友一个惊喜。”
    山葵珑感觉挺无语的。不知道怎么地，虽然今天一直都很顺利，但她老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既然这里不行，那就换个地方，”张杰瑞朝店外张望，“那边的草坪怎么样？我们可以在那里坐一下午。”
    “不，那里太开阔了，任何方向过来的人都可能看到我们，隐藏还是应该尽量避开被人看到。”
    这里距离接驳站有点近，虽说进出的人少但也还是有人。
    最重要的是，山葵珑不确定“赵婷婷”的假身份什么时候会触发警报。也许不会触发，但万一被发现，后果将非常严重。
    山葵珑可以拿“赵婷婷”冒险，但不会拿自己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