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回四环

    小北，全名路北，去年十四岁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是青草福利院的孩子王。
    小北跟着单小溪学过冒险者技能，跟街上小混混打架能一个打十个。
    以前单小溪在福利院夜晚外出，都是叫小北给她守门，小北从来没有失误。
    在单小溪眼里，小北是非常可靠的小兄弟。
    福利院以前钱不够，小孩子连中学都上不起。
    单小溪来到三环在夜玫瑰赚到钱后，通过艾利一笔笔汇给了林婷。
    青草福利院终于有了足够的资金，院长阿姨首先做的就是把孩子们都送进了学校。
    在三环，没有大学文凭的人找不到好工作。在四环，没有上过学的孩子永远只能在最底层挣扎。
    理论上，四环只有小学、中学和技校。这三种学校全部属于官办，全公费不需学生缴纳学费。
    但事实上，学校仍会向学生收取各种学杂费。
    这笔费用远比书本费更贵。普通三口之家最多只能供得起一个孩子上学，再多一个就会很困难。
    即使这样，家长们还会想尽办法让孩子上学。
    小北年纪偏大了，跟不上同龄人的课程，只能跟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一起上课，导致他很快就成了同学中的小霸王。
    低年级课程简单，再加上以前无拘无束惯了，小北经常逃课跟高年级的同龄学生出去玩。
    那天，小北再次逃课，跟高年级学生出校不知道去了哪里。那群孩子全都一起失踪了。
    小北失踪那天距离钱小姐失踪才刚过去五天。
    小马才刚跟14号楼里的邻居们混熟。单小溪也才刚开发出屋门铁锁可以当作哑铃健身这项额外功能。
    东区学生失踪案第一次发生在半个月前。
    当时校方和家长都提高了警惕，学生们也都是放学后就结伴回家。
    只是案件发生半个月后，大家就松懈了很多。
    小北失踪后，林婷找了三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只能再次联系单小溪，寄望单小溪认识的那位“大人物”帮忙。
    艾利收到林婷的电报，立刻转给了单小溪。单小溪考虑了一会儿，打算回一趟四环。
    单小溪现在有两张三环临时工作证，一张在单小溪名下但是假的，另一张在艾莉名下是真的。她可以用艾莉这张出入接驳站。
    时间过得真快，单小溪从四环到三环快有半年了，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事不宜迟，单小溪没有回电报，直接换了身行头就去往了接驳站。
    考虑到还要从四环回三环，到时候还要经过严格的安检，单小溪只带了一点给大家的小礼物，武器什么的都没有带。
    出发之前通过耳钉跟木籽棉说了大致情况报备，万一发生她应付不了的情况，她还指望着木籽棉去救他。
    像木籽棉这样善良又可靠的大腿，不抱白不抱，还得抱得紧紧的。
    听说单小溪要去四环调查学生失踪案，木籽棉给她弄了一份警方协助调查单。
    如此一来，单小溪等同于是被404局公派调查案件，且警方必须无条件协助。
    另外，木籽棉还派了一个助手给单小溪。
    单小溪瞪着眼睛，跟木籽棉匆匆送过来的助手大眼瞪小眼。
    “嗯~~你说的助手就是这只大松鼠？它受过专业训练？不需要用笼子关着吗？”
    没错，木籽棉派给单小溪的助手就是红眼松鼠小红。
    “你上次被李某乙追杀，它帮你拖延过时间。你这次去调查案子，它的嗅觉灵敏可以帮你寻人。”
    松鼠嗅觉灵敏？以前没听说过呢。
    “现在警方都用松鼠了吗？难怪看不到警犬了。”
    “犬类变异严重，不适合从事这类工作了。”
    “原来如此。”
    单小溪向小红伸出手，小红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爪子轻拍了下她的爪子。一人一松鼠就算是握过手了。
    “小红嘛，它能听懂人语？”
    “不能。”
    “......我也不懂松鼠语啊。”语言不通怎么交流？
    “耳钉可以帮你们翻译。”
    “你这个耳钉分身功能越来越多了，强大，居家必备。”
    木籽棉腼腆地一笑。
    虽然跟单小溪已经很熟了，但他还是偶尔会害羞，真是个老实的大男孩。
    单小溪每次看到木籽棉脸红，就会觉得自己像个不正经的老妖婆。没办法，活了两辈子，就是见识广，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红眼松鼠的脖子上戴着特制项圈，项圈上挂着一小块银色吊坠。
    单小溪指着项圈问：“这是什么，你的特殊爱好？”
    木籽棉：“这是它的身份铭牌，我给它在404局做了临时登记，有这个铭牌就可以出入三四环。”
    哎呀，原来大家都是临时公务员了。小红和单小溪一样，都吃上公家饭了。
    单小溪抓住小红的爪子亲切地摇了摇：“既然大家已经是同事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艾莉的临时工作证上面盖着404局的印章，单小溪过接驳站的时候特别顺利。安检人员只核对了她的证件就让她通过了，随身带的东西都没有检查。
    单小溪还是有些心急的，出了四环的接驳站就朝青草街跑去。
    在三环待了半年，单小溪对四环都有点不适应了。
    四环没有出租车，也不能把自行车带过来，普通民众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上的行人都神色匆匆，似乎都十分忙碌的样子。
    单小溪忽然有所感悟。
    四环的民众大部分终日都在为生活忙碌。而三环民众的生活确实比四环轻松很多。
    单小溪匆匆来到青草福利院，把礼物放下，来不及跟大家打招呼就又赶往帕特拉食馆。
    脚步停驻在食馆门前，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跟青草街一样，没有发生变化。
    东区的新区开发计划还没有正式实施，人们的生活也没有发生变化。也许只有等开发计划真正落实后，才能看出它对人们生活的改变是好还是坏。
    推开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风跟着单小溪一起进入里面，拨动前台上方的骨牌相撞。
    林婷像往日一样靠在前台上，手里拨动着几张账单，只是眉头紧皱的样子显得心事重重。
    她似乎在走神，铃声都响了却好似没有听到，依旧沉浸在心事重。
    “婷姐。”
    熟悉却久违的呼唤，林婷终于醒过神来，抬头看到了单小溪和那只站在她肩膀的红眼松鼠。
    “小溪......”
    “嘘，我叫艾莉，404局派来执行任务的临时探员。美丽的小姐，请记住我的名字是艾莉。”
    林婷从柜台后走出来，抓着单小溪的手臂，上下打量她。
    “真没看错，好像比原来高了，怎么还是那么瘦？”
    “姐，我都二十多了，怎么可能还会长高。瘦倒是真的瘦了，天天方便面，好久没喝婷姐亲手煲的骨汤了。”
    “以前听说三环像天堂，可到你这怎么连饭都吃不上了？”
    林婷捏了捏单小溪的脸颊：“真的，肉都没了，待会午饭多吃点，姐亲手煲的骨汤随便喝。啊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说来话长，先不耽误时间了。等找到小北，我再详细跟你们说。”
    “你专门为小北的事情回来的？”
    “当然。”
    “那就好，我还怕你也在三环出了什么事。”
    “我挺好的，都混到404局做线人了。不废话了，快跟我讲讲小北失踪的事情。”
    “跟我走，我带你去他们学校，我们边走边说。”
    当年单小溪因为要考大学，所以上的是高中。院长阿姨给小北安排的则是技校，等他技校出来可以做技术工人，比普通工人工资高也轻松一些。
    单小溪不是第一来东区技校。小时候，哥哥没少跟技校的小混混打架，那时候单小溪就经常跟在哥哥后面助拳。
    但在哥哥离开后，单小溪就很少往这边来了，说起来上次来技校都是好几年前了。
    其实能上技校的孩子家庭收入还算不错的。真正穷苦家庭的孩子根本上不起学。
    林婷带着单小溪来到技校的后门。
    “据学校里的门卫说，小北和一群孩子从后门离开的，他们经常这样逃课，学校的老师根本管不了。
    当时距离第一次学生失踪已经半个月了，警方已经撤出学校。学校里平时只有两个门卫守着前后门，他们也就是做个样子，根本不管学生进出。”
    从小北那群孩子失踪到今天已经过去三天了。
    警方只在第一天过来搜集了线索，之后都没有给学校增加额外警力。
    话说第一次学生失踪后警方为学校增加了巡逻警，当时巡逻警在学校里守了十天，什么都没发现。
    而第二次反而连巡逻警都不派了。
    警方负责人说了就算再派巡逻警也没用，关键在于学生听不听话。如果孩子们没有逃课，他们就不会失踪了。
    警方把第二次失踪案的责任全部推在了失踪的孩子身上。
    把责任推给受害者，这样的办案方式，在单小溪前世是闻所未闻。如果这样的案件发生在三环，警方肯定也不敢这么敷衍。可在四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单小溪也不指望警方，只要他们不碍事就好。
    单小溪在后门口附近来回走动寻找线索。
    案发已经过去三天了，每天上学放学有很多学生老师在这里出入，早就找不到案发时的痕迹了。
    单小溪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不行，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线索，警方在这里查看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们好像拿走了一些泥土，说是回去化验看看有没有校园外的泥土混入。”
    “那他们化验有结果了吗？”
    “他们说东西送到内环去了，还要过七天才能拿到结果。”
    果然不该对四环警方的办案效率有期待。
    “七天太久了，不能靠他们。”
    单小溪实在没办法了，扭头问一直在她肩上打瞌睡的红眼松鼠：“小红同学，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单小溪说完这话，她左耳耳钉白光一闪，小红从睡梦中醒来。
    小红用爪子抹了抹自己的小脸，侧头听完耳钉的翻译，眯着眼睛耸动鼻头在空气中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小红从单小溪肩上跳下来，跑到后门附近的墙角一通扒拉，从一堆垃圾中翻出了一粒草籽。
    小红抱着草籽回到单小溪肩上。单小溪伸出手掌，小红把草籽放在她的手心。
    林婷伸头过来好奇地盯着草籽：“这是什么种子？能吃吗？”
    单小溪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种子。
    木籽棉的声音在单小溪脑海响起：“这是牧草籽，用来喂养牲畜的饲料成分之一。”
    单小溪惊讶：“喂猪的？养猪场？”
    木籽棉：“养鸡也可以用，通用饲料。”
    单小溪对林婷解释：“这是畜牧场使用的饲料，会不会是小北他们跑进畜牧场玩从那边带进来的？”
    林婷皱眉：“距离这里最近的畜牧场也在北三区，好像前段时间有个畜牧场扩张到了紧邻东西，这边有条小路可以过去。”
    “过去看看，”单小溪想了想说，“说不定几个孩子跑进畜牧场玩被发现，被人家扣在了那边。
    就算离得在近，畜牧场也归北三区管，就那些警察的办事效率，搞不好人家还不知道那几个孩子是咱们这边的。”
    但是，林婷目光一凝，神色变得沉重。
    “那家畜牧场有不好的传闻，我没跟他们打过交道。”
    “什么传闻？”
    “那家场子里有人卖‘甜水’，很长一段时间了，听说背后老板是三环人，他们从来不给地下世界交保护费，但也没人敢招惹他们。”
    单小溪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从小在四环长大，最清楚那些连地下世界都不敢招惹的人的可怕。
    比如说哥哥的家族，青草街乱了几百年，人家一句话就能让青草街变干净。
    “我们不能就这么去找人，”林婷说，“得从长计议。”
    “你说得对，”单小溪眯了眯眼说，“等晚上，我们去夜探。悄悄地，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连福利院那边也要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