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野望

    詹姆斯爵士所说的“甜水”与黑市里流传的“甜水”是同一种东西。
    大多数只以为“甜水”因致瘾性而被列入禁品，实际上“甜水”比普通禁药要麻烦更多。
    明面上“甜水”只是泰百尔旗下饮料品牌的失败产品，而真相则是它是“那群人”故意推向市场的。
    几年百年来，“那群人”研究可以人为催生人类变异的药剂，过程中他们失败了无数次，也因此掌握了无数种失败药剂的配方，“甜水”便是这些失败药剂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款。
    服用“甜水”会致幻，且百分百上瘾。
    但如果服用者熬过初期幻觉过程，那么就有一定的几率发生基因变异，虽然这个几率极低但确实存在。
    但是，在“那群人”的实验中，到目前为止，因“甜水”而变异获得异能的人全都没能活过三天。这些人的基因在变异后极不稳定，导致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甜水”的出现，对“那群人”中的某些狂热分子来说是阶段性的胜利。
    他们认为研究停滞没有进展主要原因在于研究样本过少，他们认为应该扩大实验人数从而为研究提供更多的样本。
    在“那群人”胆大而妄为的推动下，他们通过泰百尔将“甜水”推向市场，让所有购买饮料的大众都成为了他们的实验品。
    “甜水”在市场存在了三个月，他们获得了大量的样本。
    然而他们并未取得成功，只是将“甜水”的配方做了一点改进，降低了一点药物的致幻强度，使服用者在致幻阶段承受的痛苦降到最低且增添了欢愉成分。
    最新版的“甜水”致死率与变异率等同。
    总结来说，“甜水”对人类的精神和身体都会产生影响。
    人类服用“甜水”后，会产生幻觉并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痛苦和欢愉并存。幻觉消失后，服用者有极低可能基因变异并获得异能。
    而到目前为止，所有服用“甜水”变异的人仍然无一生还。
    因“甜水”改造人类基因尚无一例成功，“那群人”中的大部分放弃了这条路线。
    而仍有一部分人对“甜水”抱有幻想，仍然在私下里进行着有关“甜水”的研究。
    还有一部分人则把“甜水”当做了一条生财之路。“甜水”的致瘾性注定了只要尝过它就会欲罢不能。
    詹姆斯爵士就是最后一种人。
    他在“那群人”组建的“集团”里获得了“甜水”配方，秘密在三环建立了实验室，并定期将配置好的“甜水”运送到四环出售。
    由于三环官方对“甜水”采取严格打击策略，詹姆斯爵士很聪明地从来不在三环出售“甜水”，他只在四环卖。
    詹姆斯爵士很在意自己的名声，毕竟他是以进入二环为目的的野心家。所以他只祸害内三环之外的下等人们。
    之所以把配置“甜水”的实验室建在三环，主要是为了方便管控。反正他没有在三环卖过，只配不卖就不犯罪。
    感谢13号城市的分环区管理制度。詹姆斯爵士每次看到自家的财务报表时都会这样赞叹。
    而詹姆斯爵士则把研究人类基因改造的实验室建在了四环，因为私下研究人类基因改造与制造贩卖“甜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犯罪。
    在官方定义中，研究人类基因改造属于反人类重罪，只要被抓到就是死刑且不予减刑。而贩卖“甜水”，只要花点钱就能在四环摆平。
    表面上来看，建在四环的基因改造实验室与詹姆斯爵士没有任何关系。即使那边实验室被发现，也不会牵连到詹姆斯爵士。
    为了让基因改造实验室保持独立性，就连四环那些帮詹姆斯卖“甜水”的人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实验室存在。
    理论上，詹姆斯爵士这样想是没有错的。但问题出在“甜水”的配方上。
    “甜水”在市面上出现过，官方必然对它的成分做过研究。在它的配方中有一项很特别，那就是天外陨石分子。
    “那群人”和官方都知道天外陨石可以抵抗红月辐射，而天外陨石可以影响人类基因变异。
    当“甜水”的成分中发现了天外陨石分子，官方立刻就明白了它是“那群人”弄出来的。
    于是，凡是跟“甜水”有关的事情，都涉及到基因改造。这是官方做出的定性。
    只要“甜水”出现，警方会把所有相关线索立刻提交给巡夜人。这是警方内部默认的规定。
    所以，即使詹姆斯爵士跟警方打过招呼，警方也早已把他制造贩卖“甜水”的事情通知给了巡夜人。
    也正是因此，巡夜人早就盯上了詹姆斯爵士，并且有巡夜人的副部长白岚亲自负责。
    于是，昨天晚上，木籽棉找到风琴广场后白岚出现并拦下了他。
    巡夜人一方早就掌握了詹姆斯爵士的犯罪证据，只是他们不仅想打掉詹姆斯这条线，还想通过他找出更多的“那群人”。
    詹姆斯爵士之所以至今还逍遥法外，主要是他还没完全发挥自身用途，巡夜人期待他带来更多线索。
    其实从詹姆斯爵士触碰“甜水”开始，就进入了巡夜人的关注名单。
    可怜他还以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呢。
    贩卖“甜水”的安全等级比较低，平时都是由李刚负责。而与基因改造实验室的联系则由李旭负责。
    詹姆斯爵士把李刚也叫到了卧室，交代他暂停当天运送“甜水”改为运送钱小姐出三环。
    这样一来，李刚就得把运送“甜水”这条路线交给李旭。
    李刚不太情愿：“父亲，停一天‘甜水’生意，我们将损失一大笔钱，这笔钱谁来弥补？”
    李刚又看了李旭一眼继续说道：“运送‘甜水’一直是我负责，只有我和我的手下知道路线。
    现在要告知阿旭，他的手下也会知道这条线，那以后万一这条线出事，责任还有谁来负？”
    “小刚啊，我们家大业大，少赚一天钱不会有影响。”
    詹姆斯爵士拍了拍李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点拨道：“钱的事情都是小事，实验室的事情才是大事。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不要只看着眼前那一点蝇头小利。”
    詹姆斯把李旭叫到跟前叮嘱：“甜水那条路线平时都是小刚的人在走，突然全部换人反而不好。
    你从小刚的人里挑两个出来，过接驳站的时候让他们出面，等到了四环那边再处理掉。”
    李旭点头应是。
    李刚听了则是肝疼。
    詹姆斯爵士不但让李旭负责更重要的事情，李刚还要损失两个手下。
    要知道李刚平时管理的大多是风琴广场的员工，负责运送“甜水”的人是他少数掌控的可以涉及黑色交易的打手。而李旭平时负责安保，手下全是打手。
    看詹姆斯爵士的样子是不可能改变决定了，李刚只能暗自咬牙在心里又给李旭记上一笔。
    要跟钱小姐告别，詹姆斯爵士很是恋恋不舍。
    原定计划下个月去四环实验室视察，但三环这边情况发生了变化，詹姆斯爵士不得不低调一段时间。
    这次送钱小姐去了四环，詹姆斯爵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在隔壁的黄金鸟笼房间里。
    因为现在是白天，钱小姐是普通人类的状态。
    啊，她的人类状态也不再是普通了。
    毕竟普通人不会像她那样瘦到皮包骨，瘦到眼窝深陷眼球都要掉出来的程度。
    普通人如果瘦成这样早就一命呜呼了。
    钱小姐此时倒在那张席地的床垫上，身上裹着一条用金丝银线织就的毯子。
    她很不喜欢这条毯子的触感，因为金丝和银线都不够软，这条毯子一点也不亲肤。
    只是在这个黄金鸟笼里，她没有发言权，只能默默承受詹姆斯爵士的所有安排。
    詹姆斯爵士和李旭、李刚都站在笼子外面。钱小姐背对着他们好像没有察觉有人来了的样子。
    詹姆斯爵士就那么盯着钱小姐的背影看了足足五分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李旭实在不明白笼子里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在这件事上，倒是李刚跟詹姆斯爵士保持了步调一致，也用痴迷的眼神望着笼子里面的女人。
    此时此刻，在詹姆斯爵士眼里，他看到的不是钱小姐本人，而是他晋身二环的希望。
    在李刚眼里，他看到的是人类基因解锁的希望，是自己背生双翼展示翱翔的未来。
    这三个人里，也不知道谁才是更单纯的那一个。
    到时间了，该送钱小姐走了。
    詹姆斯爵士对李旭点了点头。李旭拿出一支麻醉枪，给钱小姐注射了五针剂量的麻醉剂。
    之前李旭打了变身时的钱小姐三支麻醉枪，她只是昏迷了三个小时就醒了。这次要从四环到三环，必须确保她不会中途醒来。
    注射了麻醉剂，李旭仍然把钱小姐的手脚也绑了起来，这才用金丝银线被包裹着她，把她装进了一只行李箱里。
    如今的钱小姐太瘦，体重最多也就五十斤，装进行李箱绰绰有余。
    李旭亲自拿着这只行李箱，带着自己的手下和从李刚那里挑来的两个人出发了。
    他们走的是接驳站运送货物的接驳桥，两边的安检人员都是熟人，一路上没有遇到风险。
    尤其是出三环的时候，由李刚那两个手下拿着运送文件下车交涉。
    安检员既没有检查货物，也没有让车上的人下车，直接就让他们开车通过。
    从三环到四环安检真的很松。所以木籽棉以前就说过带单小溪出三环很容易。
    出了四环接驳站，在李旭的人替下司机，开着车直接往实验室去。
    詹姆斯爵士的基因改造实验室建在北三区的一家肉联工厂里。
    这家工厂明面是做肉制品加工的。它的隔壁是自家的畜牧养殖场。生产线采用自给自足模式。
    实验室建立在工厂地下。
    李旭等人的车子直接开进了肉联厂内部。
    他们带着李刚那两名手下进了实验室，在内部处理掉他们后把尸体丢进畜牧场。畜牧场里喂养的牲畜会把尸体蚕食干净，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本来到这里詹姆斯爵士这边的事情跟单小溪再无关系。
    偏偏实验室的负责人野心大，又想要扩大研究样本了。
    北三区紧邻东区。当初单小溪从四环偷渡到三环，走的就是北三区的走私路线。
    詹姆斯爵士的肉联厂就建在北三区和东区相邻的地方。实验室的负责人理所当然地把目标瞄准了东区贫民。
    经过一番考察后，那位负责人选定了青草街，他选中的目标就是青草福利院。
    负责人的野心很大，不但要福利院现有的人做实验对象，还想依靠福利院找到更多孤寡作为备用品。
    之前林婷找单小溪求助，就是这位负责人在背后对付青草福利院。
    而在青草街划到新区开发计划后，那位负责人放弃了福利院却没有放弃研究计划，只是把目标放在了其他地方。
    那位负责人毕业于三环知名科技学校，被詹姆斯爵士高薪聘用。
    他是位科学狂人，除了研究其他都不在乎，甚至能为科学牺牲自己的生命。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愿意从事这样的工作，不在乎工作的时间和地点。
    即使身在四环，即使只能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他依然愿意奉献自己......以及他人。
    这一次，这位负责人盯上了东区的学校。
    一是小孩子作为生命初生者更适合进行基因改造，二是小孩子比较容易受骗。
    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东区中学里失踪了几个孩子。
    对于东区来说，孩子失踪可大可小。对于孩子父母来说是大事，对于东区警方来说是小事。
    四环本来就不是太平世界，治安本来就不好，警方本来就不怎么管事。
    只是过了没几天，又有几个孩子失踪了。这次失踪的孩子里有一个是青草福利院的孩子。
    失踪的那个孩子是福利院最聪明的小孩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