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零

    白鬼的假面样式很特别，在地下城市中，被找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在前往起源之柱的路上，王凡已经再次完成了变装。
    面具已经舍弃不用，他改用了从曼儿那里学来的化妆技巧。
    简单的一些涂抹就让王凡不再显得鹤立鸡群。
    当王凡去前往起源之柱的路上，每隔一段时间，那个声音就会在脑海中响起。
    而原本能够通过意念与王凡对话的秦广王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与他同样是通过意念交流的另一个声音。
    起源支柱，这里作为撑起天空和地下城市的起源，自然是被重重保护起来的。
    当看见那蔓延到一公里外，几乎毫无破绽的防御阵势时，王凡立刻放弃了潜入的想法。
    他的速度的确能够超越普通人视力的极限，但对于将起源之柱包围了里千层外千层的机器人以及传感器来说，却没有任何的隐秘性可言。
    加上突破音速运动时会造成巨大的音爆声，潜入完全不可能做到。
    强闯？
    王凡摇了摇头离开阴暗处，向远处走去。
    本来将师父从御天王的医院带走已经惹出一些麻烦了，若是再袭击起源之柱，整个地下世界不疯狂才怪。
    王凡自己不怕，但王上和板垣隆阶却不一定吃得消。
    “孩子，回来！”当王凡转身离开时，那个声音立刻在脑海中回荡。
    王凡却没有再理会它。
    他不可能为了调查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而将家人朋友的安危置之不顾。
    当被一群机器人追上来时，王凡才终于改变了想法。
    这些机器人理应在起源之柱周围防御任何可能的侵袭，却忽然擅自离开跑来追逐他，这很不寻常。
    而这些机器人的电子发音器中发出的声音正是一直在王凡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这种时候继续离开，或许会有更多机器人离开防守位置追上来。
    到时候或许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而这些机器人既然能够受脑海之声的影响，阻拦他的可能也就极低了。
    王凡如今连核弹都不怕，不用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
    在机器人阻拦下，他改变主意，决定去看一看这个声音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王凡返回时，机器人中间果然让出了一条通道，直通起源之柱。
    起源之柱外表雕着精美的图案，王凡能够认出的就有一些历史典故。
    而越靠近越能感觉到这根通天支柱的宏伟。
    当来到柱子下方时，王凡站在足有近三十米粗的巨柱前抬头张望。
    当王凡正在感慨自身的渺小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到这里来！”
    与此同时，王凡眼前浮雕忽然移动，出现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这是什么？”
    王凡能查到的资料中的确提到起源之柱是最初连接地面与地下的通道，能够进入，但那个通道入口早就被封闭起来，而且眼前的小门也与记述中完全不同。
    没有人能回答王凡的问题，他略微观察了一会，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
    进入小门后，门立刻消失不见，出现在王凡眼前的是一个广袤无垠的黑暗。
    而在黑暗之中，只有一个篮球大小的光球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王凡的注意力自然立刻就被光球所吸引。
    他走过去，在光球面前站定：“是你在和我说话？”
    “是我。”
    在光球发出回应的同时，王凡已经丢出了洞察术。
    【？？
    威胁度：0
    ？？？】
    当王凡眼前出现这样奇怪的洞察结果时，光球中传来温和的声音。
    “孩子，不用着急，你会慢慢了解我的。”
    王凡心里微微一惊，光球分明威胁度只有零，为何却能够察觉到他使用的洞察术，而且洞察术无法看到威胁度以外的任何信息也非常奇怪。
    能够被洞察术看到信息，说明这光球毫无疑问是个生物，不过在感知领域中，却完全感觉不到面前有活着的东西。
    正当他惊疑地打量着光球时，光球外形迅速变化起来。
    “这种姿态令你感到疑惑的话，我换一种姿态吧。”
    声音落下时，王凡眼前出现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与此同时，感知领域中终于出现了生命的感应。
    “我还未自我介绍，我叫做零，最近两百年间，人们给我起了另外一个名字：不可言！”
    “你就是不可言！？”王凡一惊，上下打量着这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人。
    零，也就是不可言点点头，面无表情：“是的，你心中有许多疑问，可以随时向我提问，我会知无不言。”
    “最近两百年你叫做不可言，意思是你活了很久？”王凡打量着面前的人。
    “在太阳系诞生以前，我已经存在于这个宇宙。”
    “等等，不可能，不可言分明是被地下世界的科学家们制造出来的基因生物！”
    “不可言是我，但我不是不可言！你想见的不可言是我的其中一个姿态。”
    零说话间的身体再次发生了改变，从王凡的样子变成了一滩不定形的肉块，肌肉在肉块表面不停蠕动和穿插，偶尔有一张人类的脸在肉团上浮现，看起来诡异至极。
    “在这个姿态被创造出来以后，我将其选作了我的新载体。”
    “载体？”王凡皱眉轻轻自言自语道。
    若是在执行武仙界的任务之前，他或许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现在却不同了。
    王凡有些警惕道：“你是过去存在过的强者的魂魄？”
    “不，我只是一段信息的意志化显现，没有魂魄。”
    王凡无法完全理解，但明确知道了一件事：“所以，你不是人类？”
    “我有很多称呼，过去人类曾经称我为卡俄斯、提亚马特、盘古、梵天、天道……”
    到这里，王凡终于听到了熟悉的东西：“天道，你是天道！”
    若是天道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天道的确不会有魂魄。
    “天道是天道，我是我，人类对我的称呼于我来说毫无意义。”
    “不管你是谁，特意召唤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等了一百三十七亿年，你终于出现了。”
    见它越说越离谱，王凡连忙伸手打断了它：“不管多少年，你等我干什么？”
    “我说过，我只是一段信息的意志化，等待的也并非是你。”
    “胡言乱语。”见它说话前后矛盾，王凡眉头直皱。
    零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依然平淡道：
    “我等待的是这个宇宙第一个被轮回空间选择的人啊。”
    这句话若是从轮回者口中说出，王凡丝毫不会觉得惊讶，但零？
    王凡脸色剧变：“你知道轮回空间？”
    “了如指掌！”
    王凡脸色再变。
    轮回空间的屏蔽机制居然失效了。
    “你也是轮回者？”刚说出这话，王凡就摇摇头。
    如果是轮回者，零的实力不知道已经达到什么程度了，有什么必要特意来消遣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菜鸟吗？
    “我不是轮回者。”零的声音依然古井无波。
    “为什么轮回空间的屏蔽对你无效？”
    “我说过对它了若指掌，所以知道如何回避屏蔽。”
    零果然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对王凡知无不言。
    不过，王凡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由于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王凡只能梳理出几个自己认为最关键的问题先问。
    “这个世界会被那些轮回者盯上成为任务世界，是因为你吗？”
    “与我有关，但更多是因为你。”
    王凡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信息补完。”
    “什么意思？”
    “我的一部分信息在你被轮回空间选中时已经与你融合，现在，我要将被带走的信息补充完整。”
    王凡一惊，戒备地看着零：“你想干什么？”
    “不用紧张，当信息补完后，我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完整的信息将与你融合为一体，这个世界也将不再被轮回空间视为目标。”
    零说完，再次变成白色光团，开始迅速变小。
    片刻之后，光团消失不见，王凡眼前一亮，黑暗的空间瞬间消失不见，王凡出现在一个空旷的小房间内，眼前只有一团没有任何生机的肉块。
    “发生了什么？”王凡连忙唤出自己的属性面板，检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王凡忧心忡忡地关闭了属性面板，自言自语道：“他最后一定做了什么。”
    等待了片刻，见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王凡才看向眼前这团肉块。
    “这是！不可言！？”
    不可言本就是不定形的血肉块，王凡也是看见了肉块上那张奇怪的脸才能确定这一点的。
    它死了也就意味着零刚才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给王凡留下一堆问题后，零真的彻底消失了。
    王凡一时间无法明白零之前说的话，只能将其暂时搁置，皱眉看向眼前的肉块。
    “真会给人添麻烦，不可言死在我面前，这肯定会算在我头上。”
    居然，背后传来咕噜一声，王凡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子推开自己进来时的那扇小门，正一脸惊骇地看着他。
    “你是谁，你杀了不可言大人？！”
    王凡心中一沉，立刻做好了战斗的打算。
    但是男子却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迅速平复了脸上的表情，打量着王凡道：“杀了不可言的人，说出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