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5章 如果……

    神界，终域高空，离开神王殿的风灵与水无月并肩飞掠。
    “无月，穆姐刚才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玄界没有玄主？难道不正因为没有玄主，才能毫无顾忌的正面交锋吗？”沉默一路，十几分钟，她的脑子一直停留在穆天所说的这句话上，期间她有几次想要立即询问，都被水无月以目光制止，直到看见水无月放松下来，才终于道出心结。
    水无月吐出一口气浊气，目光深远的道，“玄界没有玄主，我们却有神王，现在吾王虚弱，正是需要时间休养的紧急时刻，一旦我们与玄界爆发战斗，失去玄主的他们一无所有，定会拼尽一切与我们死斗；反观我们，因吾王尚在，必要分心兼顾，一个不慎，波及到吾王……波及也就罢了，但若直接暴露出吾王所在，你觉得后果如何？”
    ！！
    此话一出，风灵瞬间顿悟，只是转而她又眉头一皱，疑惑道，“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在告诉玄界吾王还存活的真相？”
    水无月冷笑一声，“你以为玄界不知？”
    风灵怔了怔，“他们知道？”
    问话出口，风灵便觉自己说了句废话，如果不知，水无月又何必反问，她看了玄界那方一眼，沉声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见他们主动进攻，反倒愿意接受停战协议？他们不怕吾王恢复，瓦解玄界吗？”
    “你以为他们不想？只因有穆姐存在，他们若是主动进攻，我方作为后手于主场全力防守，玄界根本杀不进来；但是相反，如果我们作为战争的主动方，就势必要将战线前推，甚至进入玄界的地盘，主场变为客场不说，后方防备必定削减。”
    “而玄界又有单论防御力比穆姐还要强大的神玄之盾冲霄子，一旦攻势变为拉锯，我们就不得不长时间停留在战场上，届时玄界绕后突袭，你觉得慌乱的是哪方？”
    “而一旦慌乱，你觉得吾王所在暴露的几率又有多高？”
    “这……”
    面对水无月精湛的眸光，风灵无言以对，是啊，一旦她们主动进发，后方必定无法固守，玄界若是进行迂回突袭，她们最优先的防守地点必定是神王所在，如此一来，玄界能做的事可就太多了，甚至就算不正面进攻神王，而是围绕神王这个弱点玩各种战术，都能让神界一方疲于奔波，活活耗死。
    可换个角度去想，神界目前的应对方式就是避而不战，玄界不可能察觉不到神界苟住发育的想法，既如此，他们为何……
    “是不是在想玄界明知神界避而不战，为何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迎合我们一样？”
    正有此念，水无月猛然道出了她的想法，风灵惊异的看着水无月，她的思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缜密了？作为被自己点拨才踏入凝阳实境的虚主，又是战力较为弱小的水属性，存在感一直都十分稀薄的她，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走在了自己的前头？
    面对心事被看透，她却没有丝毫忌惮反感，这些年水无月与她形影不离，同亲生姐妹不遑多让，而且就着刚刚的看透之举，稍微细想，她便发现，自打水无月进入凝阳实境后，自己很多的决策都是由她旁敲侧击引导而出，许多时候的冲动，都是由她耐心安抚，包括刚刚面对穆姐时的失礼，她一直都在帮自己，从未间断。
    见风灵目露惊愕，却不言语，水无月自然猜到她震惊的缘由，她不想解释，也无需解释，她在武道上的确没有太多的天赋成就，但那并不代表她是一个笨人，相反，正因为不太拘泥于武道的限制，她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更多的事情，她感恩风灵在武道上的提携，让她有了如今的地位，也正因为有了如今的地位，才能看到曾经无法看到的光景，所以无需风灵提问，她选择主动答复。
    “其实这些年来，玄界一直都在暗中查探神王的具体位置，并在神界安插了无数内线，只是这些内线埋得极深……到如今也没有找出来。”
    风灵二次愕住，“内线？穆姐告诉你的？”
    提及穆天，水无月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摇了摇头，意识中闪现出某个让她恨得牙痒的身影，叹道，“穆姐应该知道，只是并未告知我们。”
    风灵垂眸，她虽大条，又何尝没有感触，只是神界的根性使然，让她不得不去说着违心的话。
    “也很正常，穆姐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否则也不能将神界管理得如此稳固，哪怕是在暗流涌动，人心浮躁的今天。”
    水无月沉默不语，心中想的却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不信任，又或者是穆天对她们的不屑，毕竟穆天，从未平视过她们。
    风灵以为水无月钻了牛角，便想着转移话题，“话说刚才……谢了，如果没有你在穆姐面前替我说话，一顿责罚必不可少，若是严重点，可能要去发落到碎神螺旋。”
    水无月无奈的看了风灵一眼，她自然知道风灵是想让自己转移注意不去多想；可这安慰的话不是让她更加去想穆天的冷漠了吗？
    “我们之间，说谢就见外了。”
    话虽如此，水无月却是再次想起那道身影，那个不时就摸到自己地盘，不经同意擅自去拿自己酿造琼浆的玄界直男。
    又想起他自言自语自说自话与自己讲述的那些闲话家常，忽然觉得风灵这种性格，似乎更适合生活在肆意不羁的玄界，而非规矩森严，毫无人情味的神界。
    抬眼远望，本是思绪百转的她突然生出一个十分危险的念头。
    如果……她说如果，神界再无神王，玄界亦无玄主，两界在碰撞中融合，形成完整的世界，是否对所有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
    不想此念刚出，她便猛然惊醒，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顷刻被慌乱填满，她在想什么，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她竟也敢妄生，要是一个不小心脱口而出，或是被他人知晓，她水无月恐怕再无存活的希望！！
    “无月。”
    风灵伸手按在水无月的肩上，水无月如遭雷击！
    风灵大惊，“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
    水无月恍然醒悟，赶忙调整心绪，展颜一笑，“没事，突然想到点什么，想的深了，没有注意到你，反倒被你吓了一跳。”
    风灵一愣，忍俊不禁，“都是当虚主的人了，还这么胆小可不行，走，带你练练。”
    “什么？啊！”
    水无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风灵拽住手腕，随后只觉空间之力迎面刺骨，眼前的景象全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