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江蓁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但现在又和店里的其他客人一样了。餐盘里没有多出来的一碗草莓,咖喱饭上没有额外的荷包蛋,她有的别人都有,季恒秋没有再给她开过小灶。
突然出现的落差感让江蓁感到慌乱,忽冷忽热算不上,只是从不冷又回到了冷。她刚觉得和季恒秋熟悉了一点,他又筑起了一道屏障,让她无从下手。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江蓁忍不住怀疑。
陆忱偶尔抽空来关心她的恋爱进度,江蓁自己正烦着,听她一八卦心里更乱,差点就脑残到在百度上搜索“暧昧对象突然冷淡是为什么?”。
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一周,周日江蓁回家的时候路过酒馆,见里头有光亮,她跨上台阶推门进屋。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酒馆似乎不对外开放,被用作了员工聚餐。
两张四人桌被拼到了一起,所有成员都落座其中,满桌子的菜,中间摆着一口羊肉火锅,空气中弥漫浓郁的饭菜香味。
看到江蓁,裴潇潇站起来打招呼,储昊宇喊:“姐,吃了没啊!”
江蓁挥挥手:“没想到你们在团建,那我不打扰了,走了啊。”
储昊宇和陈卓赶紧起身拦住她,两个小伙子一人一边把她架到桌子边。
“走什么呀,没吃一起呗。”
“对对对,潇潇,去再拿副碗筷!”
季恒秋旁边还有张空位,江蓁被推着坐下,偷偷瞟了他一眼。
他始终没说什么,好像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不关心。
陈卓给江蓁倒了杯糯米酒,说是新出坛的,让她尝尝。
糯米酒口感偏甜,一口下去唇齿间满是清醇糯香。
江蓁咪了一口,咂咂嘴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小口。
秦柏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程泽凯抱着儿子来了。
陈卓说他来晚了,赶紧自罚三杯。
程泽凯给程夏摘了围巾,看见江蓁也在,哟呵了一声。
江蓁朝他笑笑,程泽凯意味深长地说:“挺好,这下真大团圆了。”
他说完这话其他人立马开始起哄,暧昧地看向她和季恒秋。
江蓁只当听不懂,喝着酒不说话。
和酒馆里的人都挺熟的,陈卓是调酒师,他旁边那个穿浅色毛衣的叫周明磊,管店里的财务,两人是重组家庭异父异母的兄弟。裴潇潇是店里的前台,挺活泼一小姑娘,热爱追星。杨帆、储昊宇是店里的服务生,秦柏是新来的主厨。
饭桌上气氛热闹,这群人每天在一起工作,关系都很好。
大多都是几个年轻人在聊,程泽凯得照顾儿子吃饭,江蓁和季恒秋都不怎么说话,安静地看他们嬉笑闹腾。
江蓁偶尔能听到季恒秋在笑,轻轻几声,嗓音压得低,他笑的时候她就偷偷看他一眼。
陈卓给江蓁夹了一快羊肉,说:“姐,你尝尝这个,这是秋哥做的烩羊肉,可好吃了!”
“是吗。”江蓁笑了笑,却没立即动筷子。
她不吃羊肉,今天桌上好几道都是羊肉,她都没夹着吃,从小到大就吃不惯,总觉得有股膻味。
一是都夹到碗里了,不好拒绝也不想扫兴,二是这是季恒秋做的,她也想尝尝看是什么味道。
江蓁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用筷子夹起咬了一小口。
舌尖味蕾敏感地察觉到羊膻味,江蓁眉头皱了皱,强忍着不适吞咽了进去。
喉咙口泛起反胃感,江蓁赶紧灌了一大口糯米酒压住,喝得太猛她捂着嘴呛了几声。
面前的碗被人拿走,季恒秋把剩下的半块羊肉夹走吃了。
江蓁看着他,睫毛颤动。
“不吃羊肉?”季恒秋的说话声只够两个人听见。
江蓁红着脸点点头。
桌子大,大家伙怕江蓁有些菜够不到,一个一个都热情地给她夹菜,没一会儿江蓁碗里都堆成小山了。
江蓁偷偷把不吃的夹到季恒秋碗里,他照单全收。
几次下来,季恒秋发现江蓁还挺挑食的。
羊肉不吃,芹菜不吃,胡萝卜不吃,青椒也不吃,比程夏还难伺候。
和程泽凯说了两句话,季恒秋刚举起筷子,就看见碗里多了两只剥好的白灼虾。
他往旁边看,江蓁今天穿了白衬衫和一件毛衣背心,现在衬衫袖子被卷起,一双纤纤玉手正在娴熟地剥虾。
有一只剥的不完整,江蓁自己吃了,其他的全放进了季恒秋碗里。
季恒秋看了她一会,目光逐渐沉了下去,没多说什么,把虾吃了,而后抿了一口白酒。
话题不知何时到了季恒秋和江蓁的身上,这也无可避免,他俩今天坐在一起就是全桌的焦点。
陈卓和储昊宇不正经,喝了酒,情绪激动地要下赌。
赌的是季恒秋和江蓁什么时候看对眼的,赌注是五百块钱。
陈卓猜是辣酱那会儿,储昊宇说是季恒秋送她回家那次。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彼此不退让,很快其他人也加入了进来。
他们吵能吵出什么胜负,陈卓转头问季恒秋:“哥,你说,什么时候的事?”
江蓁咬着唇角,垂眸不作声,她也挺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所有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季恒秋搁下手里的杯子,脸上没有一点笑意,沉着声音说:“没有的事,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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