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江蓁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却见他也熄了火准备下车。
以为对方是要好心地护送她到家,江蓁赶紧拦住他:“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季恒秋拔了车钥匙,握在手里刮了刮下巴,说:“我回家。”
江蓁反应过来,问:“你也住附近啊?”
季恒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点头嗯了一声。
江蓁抿着嘴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自作多情,赶紧下车走人。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眼看着都快到楼下了,江蓁停下脚步问:“季老板,你住哪栋?”
季恒秋抬手指了指:“那儿,三楼。”
江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提高声音又问一遍:“你住哪儿?”
季恒秋这次给了个很具体的回答:“对,就你楼上。”
他往前走了几步还没见人跟上来,转头看向江蓁,催她:“愣着干嘛呢?走了。”
江蓁回过神,小跑几步追上他,追问道:“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住你楼下啊。”
季恒秋插着口袋“嗯”了一声。
“我刚搬来那天在楼梯间,也是你扶住我的?”
“嗯。”
忙了一天,江蓁早累了,这会儿思维转得有点慢,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一走神,脚上就没个把稳,踩空了一级台阶,整个人重心不稳要摔倒。
季恒秋跟在她身后,伸出手扶住她,肃着声音说了句:“小心。”
记忆重叠在一块,一样的楼梯间,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话。
真的是他。
声控灯受到感应,刺啦刺啦地亮起,突然的光亮让江蓁不适地眯起眼睛低下头。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握住她胳膊的那只手上,她才发现,季恒秋的食指指甲盖下也有一道疤。
等等,她为什么要用也。
......
?!
江蓁浑浑噩噩地走到二楼,输入密码打开家门,进屋之前还不忘得体地笑着和季恒秋说了声:“今天谢谢你,晚安。”
关上门后,她立刻如同一个被摁下开关的疯狂玩具,对着空气毫无章法地挥动拳脚。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吧。
等胡乱发泄完一通,江蓁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在列表里找出备注为“房东 秋”的联系人。
她简单措了辞,一鼓作气摁下发送键。
【江蓁: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方便告诉我一下您的名字吗?】
对方回得很快,十秒后一条语言发了过来。
江蓁双手捧着手机放到耳边,短暂的沉默后,男人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
——“不是刚刚才告诉你么。”
第二十章 “爸,哼啾婶婶!”……
考试的时候,总有些题目出得很简单,但当时就是怎么都想不到答案。
明明钥匙就在脚下,却死都不肯低头看一眼,偏要埋着头往门上撞,选择性智商掉线。
考完了被稍微一点拨,方才醍醐灌顶,懊悔得想抽自己两巴掌。
江蓁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细细一想,酒馆老板就是楼上邻居还是她房东这件事早就暴露蛛丝马迹了,只是她从来没留心没当回事。
微信头像上的金毛,她在店里也见过一只,店员说是老板的。
房东是程泽凯的朋友,季恒秋也是他的朋友,两个人名字里都有一个“qiu”字。
季恒秋开的车,江蓁其实也见过,楼下就经常停着一辆,怪不得刚刚她觉得季恒秋的车牌很眼熟。
其实事情很简单,季恒秋在巷子里开着家酒馆,也住在这附近,手里两套房,自己一套,再租出去一套,江蓁恰好成了他的租客,后来又成了他忠实的食客。
多么巧,多么有缘分一个事。
那条五秒的语音播完后,房间又陷入寂静。江蓁瘫坐在沙发上,仰着脑袋盯着天花板发呆,心情复杂,突然冒出点怅然若失。
都说越长大爱越难,在十七八岁,一段关系的开端有时候只是因为这个人看着合眼缘。
但是对于即将奔三的江蓁来说,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只会更加谨慎,因为她没那么多时间精力再去试错,去重新认识、了解、磨合。
以至于她经常会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省了很多麻烦。
小时候待人处事只管想不想,后来是可不可以,现在是必不必要。
所以即使她对酒馆里的那个男人很有好感,也没想过要去和他有什么发展。
因为没必要。
她也许会去和他聊聊天,在有所保留的交谈中把对方变成一个认识的朋友。
谈恋爱结婚就算了吧,这事儿太复杂太多变。
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才能对彼此永远带着好奇和兴趣。
江蓁原本是这么想的,她不认为自己喜欢季恒秋。
但是当她发现,这段时间里带给她所有怦然心动的都是一个人,情况就变得很难解释。
她开玩笑地和陆忱说:“估计是寂寞了,现在看个男人都觉得挺好。”
她那时脑海里闪过的人,现在发现统统都是季恒秋,这对她冲击力太大了。
不是遇到很多个让她心动的人,是她在同一个人身上,心动了千次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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