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中满是悲怆,权当是她欠了这孩子的,来世再慢慢偿还吧!
安若吉也悲伤的垂下头:“儿臣明白了。”身为人子的他,怎么能忤逆母后的意思。
母子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安若吉脸上出现倦意,太后才打发他离开。
安若吉脚步沉重的向殿外走去,母后说的事情太过可怕,他需要时间沉淀一下。
但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安若吉的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既然这事情是母后的决定,为人子的他又怎能忤逆不孝呢!
即使史官将来要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他也不过就是遵从太后懿旨罢了。
看着小儿子步伐沉重的向外走,太后眼中划过一丝泪意:虽然对大儿子过于残忍,可这却是对大禹朝最好的抉择。
不过,这毕竟算是动手弑子,现在她只希望小儿子能够理解她的苦心,不要与她生了嫌隙才好。
待到安若吉彻底消失在门外,太后的眼神飘向冷宫的方向:接来下要处理的便是那个祸害了!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会是个祸害,那她自然不能放任其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
孙子当皇帝,哪有儿子当皇帝来的便利,只要她的儿子能够稳稳的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她和她的家族就能长长久久的存在下去。
太后眼神中满是狠厉:梦中发生的事情真真切切,似乎是在向她预警那祸害就是一条吐着红信,伺机将所有人吞下肚子的毒蛇。
想那祸害从冷宫出来后,她和大儿子为了弥补那祸害受到的亏待,恨不能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那祸害送过去。
若不是那祸害的母妃做了那不知廉耻的事情,她也不会惦记着给大儿子在后宫中多放一些人。
她自问对那祸害已经足够的好,可那祸害的心就像是石头做的,根本就捂不热。
现在那祸害已经在冷宫呆了两年,估计现在就算是将人带回来也已经晚了。
冷宫中会发生什么他们都很清楚,那祸害应该已经恨透了他们。
太后紧紧的握住床枕边用来把玩的玉如意,不用怕,她此时还是手握后宫生杀大权,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在宫中,让人无声无息死去的办法有很多,而她,深谙此道。
正当太后暗戳戳的琢磨着,要怎么将安靖赜弄死的时候。
安靖赜正呆呆的看着靳青,和靳青放在他面前的一对巨大的爪子。
安靖赜对天发誓,这绝对是他两辈子所见过最大的鸡爪子。
啊呸,这根本就不可能是鸡爪子,谁家的鸡爪子能长得比人的手臂还要长的。
安靖赜先是伸手拿起爪子端详了一下,果然,这玩意纵使只有半截也有他一半高了。
将自己的手掌伸开,同爪子比了比,嗯这爪子比他的手长了两倍。
说实话,这些日子靳青除了教他一些听起来似乎很对,但是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的“知识”外。
唯一让安靖赜觉得安慰的,就是这冷宫中的伙食。
自打靳青过来后,安靖赜的生活水平有了明显的提升。
他甚至觉得,自己上辈子待过的那个应该是个假冷宫。
这些日子,靳青每天白天教他念书,晚上便在皇宫中到处溜达,给冷宫中划拉吃穿用度。
膳房的东西多人也多,只要不是珍贵的食材,即使丢了些东西,御膳房的主管太监也只以为是自家人贪了。
毕竟“做二昧一”是他们这一行私底下的规矩,御膳房主管只能敲打这些人适可而止,却根本不敢往上报,生怕牵连出更多的事情。
而膳房的宫人们也都以为是贪心的同僚私底下多拿了食材,在被主管连敲代打后,这些人也只能暗恨那些手长的同僚,而自己则是不再向食材伸手。
由于大家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神秘感,因此倒是便宜了靳青。
她每天晚上都会趁御膳房交班的时候,去那边“搬家”。
靳青那东西从来不论生熟,有什么拿什么。
熟的食物会冷宫便吃,而生食则是在直接上火烤。
经过这么多世界,靳青做的最拿手的便是这烤肉。
就连安靖赜这个跟着靳青啃骨头的,两颊上都长了肉。
而衣料被褥就更简单了,内务府的陈年被褥布匹多到用不完,每年都要丢出去大批,其中还有一些过时的珍贵布料。
内务府的人衣服都由尚衣局批量制作,因此即使知道库房中的料子好,也不敢私自动用。
有一些东西,宁可放坏扔掉,也不能出现在他们身边。
早些年还有太监从宫中偷布料出去转卖,但现在进出宫都查的严了,若是没有同守门侍卫处的头目搭上关系,他们连个针头线脑的都别想带出宫去。
毕竟这里面涉及的利益极大,不是亲信之人,根本没人愿意带着他们这些“散户”玩。
因此,内务府每个月都要丢弃大批发霉的布料和被褥。
在发现这库房的位置后,靳青前前后后一共去搬了四次东西。
现在就连安靖赜的柴火垛,都被靳青用被褥裹得严严实实。
安靖赜躺在上面,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当真像是睡在云朵中一样。
所幸库房里的东西极多,只要丢的不是贵重物品,管事的根本也懒得去点,他甚至都没有发现库房中什么时候少了东西。
反正不管没了多少东西,他只要在月底盘账的时候报损就可以,这么大的库房,天天都有东西发霉。
做衣服的工作,则是被靳青交给了安靖赜。
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又熊,又抠,又内心阴暗,但是在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这些事情上却当真是极有天赋的。
当初安靖赜将靳青的亵裤踩破了,为了防止靳青发怒,安靖赜便悄悄在靳青的亵裤上绣了一朵漂亮的彼岸花。
虽然他身边只有母妃当初留下来的黑线,但凭借精湛的绣工,那彼岸花还是被他绣的栩栩如生。
上辈子在冷宫中无聊的时候,他便会将母妃的旧衣服找出来,细细的描绘母妃身上的花纹。
不得不说,他是个非常有刺绣天分的人,而且刺绣也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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