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鸿义和慕容柳的尸体当天就被杜大人带着差役好心送回了邹家,只是永安伯和伯夫人深恨慕容柳毁掉了自己最有出息的小儿子,因此愣是让人把她的尸体扔回了慕容家,说她不守妇道,没资格进入邹家的祖坟。
是的,虽然永安伯和伯夫人对着杜大人口口声声说邹鸿义和慕容柳是被人杀害的,他们并没有女干情, 也不会殉情,但其实内心里也早已经认定了这两人是有私情的,但他们不能承认而已。
这天晚上邹家没有人能睡得着觉,伯夫人伤心过度病倒了,又因为邹鸿义死得很不光彩,邹家根本不敢大办他的葬礼, 只想停灵三天后直接下葬。
这都不关岳时初的事了,因为她根本没打算留在邹家, 更不会给邹鸿义守灵。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岳时初醒过来之后,便吩咐人回娘家找她的大哥一起到京兆府汇合。
原主的娘家岳家是武将之家,原主父亲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岳关,一大家子除了大哥岳重楼在京城当了御前侍卫之外,其余人都在边疆,所以岳时初打定了主意离开邹家,就得找原主大哥当倚仗。
洗漱好,又填饱肚子之后,岳时初就带上昨天在邹鸿义书房里搜查到的证据,光明正大地去了京兆府。
等到京兆府的杜大人听到有人要状告丈夫与嫂子有不伦之情甚至殉情而死的事后,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连忙喊住前来报告的衙役:“难道是昨天永安伯那二儿媳来告状了?”
衙役昨天也是见过岳时初的, 因此点点头道:“确实是永安伯的二少夫人。”
“可她丈夫昨天都死了啊,她还来告什么?不是多此一举吗?”杜大人百思不得其解。
“回大人,二少夫人说即使邹鸿义死了,她也要上告,然后跟他义绝, 因为她耻于与这样的男人为伍,不想自己顶着他遗孀的名头过活……”衙役脸色复杂地回答。
杜大人一怔,叹了口气,说:“也是个性子烈的可怜人,让她进来吧,再让人去请永安伯一家人前来。”
于是岳时初就见到了杜大人:“大人,请您允许我跟邹家义绝!”
“义绝可不是一件小事,事关两家之间的关系,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杜大人温和地问她。
“不用考虑了,邹鸿义做出那样寡廉鲜耻的事来了,我觉得把自己跟他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恶心,大人您同样有女儿,请您试想一下,如果您的女婿跟嫂子搞在一起,却对您女儿冷漠以待,害得您女儿整日郁郁寡欢,您会怎么样?”岳时初定定地看向杜大人,问道。
杜大人顺着岳时初的话一想, 想到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儿,嫁人之后居然被丈夫这么对待, 顿时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于是这么设身处地一想之后,他便没有继续劝说岳时初了。
“义绝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得双方都在场才行。”杜大人提醒道。
“大人放心些,我已经派人去请我大哥来了,他完全可以代表我娘家。”岳时初时说道。
“那好,等人齐了再说吧。”杜大人点头。
大概两刻钟之后,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年轻男人就一阵风似的刮进了京兆府衙门,岳时初看见他,顿时眼睛一亮:“大哥!”
“小妹,你没事吧?那个混账死了倒是便宜他了,要是没死,我能把他直接送上天,居然敢这么辜负我妹妹!还跟自己的嫂子搞上了,我呸!真是说出来都嫌脏了我的嘴!净做些龌龊事,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你嫁给他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账……”岳重楼一看到妹妹就噼里啪啦地骂起了邹鸿义,气得怒气冲天。
“哥,说起他我也嫌脏,所以我现在不就来跟他们邹家义绝了吗?我可不一点儿都不想再跟邹鸿义扯上任何关系了,哥,你会支持我的吧?”岳时初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岳重楼二话不说就道:“支持!当然支持,邹鸿义害了你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还做出那种恶心事,当然得跟他断绝任何关系。”
“那就好,那等会儿你帮我跟邹家人理论,我担心他们会死抓抓我不放,为他们儿子的丑事遮掩。”岳时初松了口气说道。
岳重楼顿时怒不可遏:“他们敢!”
话正说着,就又有人进来了,岳时初一看,正是永安伯和邹鸿义,这两人老的老、弱的弱,走到这里已经面色煞白,浑身是汗,让人担心他们下一刻会不会马上就晕倒了。
杜大人看见了,连忙让人搀扶一下这两人,他也不喜欢邹家人,但担心他们一不小心死在这里,那他可会被拖累的。
“永安伯,今天让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我们岳家跟你们邹家恩断义绝的事。”岳重楼冷凝着脸,没好气地对这两人说道,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两人弱成这样子,他很想上手狠狠揍一顿,虽然这两人不是罪魁祸首,但谁让他们是邹鸿义的父兄呢?他就是迁怒了。
“什么?恩断义绝?不行,亲家侄子啊,你该不会信了我儿鸿义被人传的那些事吧?那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们啊,鸿义那么好,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有违人伦的事……”永安伯红着眼眶对岳重楼道,模样可怜极了。
然而岳重楼可不会被他这幅样子所迷惑,他冷笑一声,说:“你把我当傻子吗?那么多人看见伱二儿子跟大儿媳殉情的书信,还想狡辩?”
这时候岳时初连忙把她搜到的证据拿出来,对永安伯道:“伯爷,这些都是我从邹鸿义书房里搜出来的东西,是邹鸿义和慕容柳互诉衷肠的情信,慕容柳的手帕已经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和一些礼物,证据确凿,你还想否认?”
永安伯颤抖着手看向那些东西,顿时老泪纵横,对岳时初道:“是鸿义对不起你,但你看在我们邹家现在老的老、弱的弱的份上,不要做得这么绝,好歹你跟鸿义是结发夫妻……”
“老爷子,我看您是老糊涂了,跟我提跟邹鸿义是结发夫妻?您不觉得这很讽刺吗?”岳时初嘲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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