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全民习武

    陆明听着秦王提出的诸多问题，微微点头。
    在此之前，陆明也是思考过传道天下会带来什么问题，又需要解决什么问题，但是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秦王作为一方势力之主，在看待某些问题之时，给陆明不少帮助启发。
    “全民习武要不想变成全民供养各大势力习武，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人或组织镇压，让他们不敢伸手……”
    过了许久后，秦王这才停下嘴看向陆明。
    陆明似也在思索什么，没有说话。
    片刻后，秦王终于忍耐不住，出声问道：“陆大师，你询问这问题是想做什么？”
    陆明这才收敛心神，微微笑道：“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倘若只有你自己探索修行之道，你觉得你能走到什么程度？”
    秦王一怔，他似乎明白陆明要做什么了，陆明在询问他“全民习武”条件之时便心有所感，现在却是几乎可以确定。
    “倘若只是我自己摸索，我寻不到适合自己的道路，可能依然在修行内功，纵使日后明悟道路，恐也不知过去多久，浪费诸多时间，最终还能不能成就先天之上犹未可知。
    现在有了陆大师的指点，我才能坚定信念，坚定道路，拥有如此成就。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秦王如实回答道。
    “嗯。”陆明点头，“现在相必你能明白，独自摸索的弊端，倘若有诸多同行之人，集众生智慧为己用，才能登上更高的修行之峰。”
    “可，可也用不到全民习武，天下能有几个陆大师？不说当代，千年以来又有几人能达到陆大师的高度？”秦王还是有些不解。
    “未必要达到与我这般的境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说不定便能触类旁通，譬如说……”陆明盯着秦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王恍然，天下千年难出一个陆明，但是从不缺少一个秦王。
    一个秦王的智慧不及陆明万分之一，但倘若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呢？
    他此前的空冥法对陆明有没有帮助，他心中有数。
    只是纵使明白全民习武的作用，秦王还是忍不住咋舌。
    全民习武，太过疯狂！
    单看全民习武还觉不出如何，但换个角度来看，全民习武趋同与全民识字认字，便可知其中难度。
    古有圣人欲开民众之智慧，为此奔走九州，远走海外，寻求志同道合之士，呼吁君主霸王推行此策。
    但最终的结果呢？
    民众依然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愚民，圣人与其追求者的智慧却成为世家大族，书香世家的所谓底蕴，所谓智慧，然后以此智慧去统治民众，去压榨民众，何其讽刺？
    陆明现在要推行全民习武，倘若失败，怕不是也会落得这般下场，他的传承，他的智慧为武林宗门、家族等势力为用，反过头来可以更好的压迫民众，平民武者更加难以出头。
    陆明看着秦王的双眼，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缓缓开口：“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以九州现在的情况很难做到，甚至于并不具备全民习武的必要条件，但是路可以一步一步走，不必一蹴而就。
    这条路再难也比不得修行之难，修行之难，不会就是不会，不懂就是不懂，胡乱修行走火入魔，灰飞烟灭只是等闲。
    那一日的狂风生物相必你也看到过，但你可知那狂风怪物其实是一个修行者失控所变成的？”
    “什么？！”听到这话，秦王不由惊呼出声，“那怪物居然是人变的？”
    秦王原本以为那狂风生物是传说中天生地养的妖魔鬼怪，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人变成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陆明点点头，看着秦王，“倘若你寻不到前路，却又胡来，说不定也会变成那副样子，我不是在吓唬你。
    精气神三条道路，只走一道不过左道，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我也会……变成那副样子？”秦王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置信，他也是心志坚定之辈，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是陆明话中透露出意思太过惊人。
    “现在倒是不必担心，现在的你就算想要变成那副样子也没有资格。”陆明不合时宜的开了一个“玩笑”。
    秦王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他尝到了修行的甜头，下决心以修行为重，孜孜求道，却忘记修行有风险，陆明这番话却是让他冷静不少。
    冷静下来的秦王，抱拳道：“我已知陆大师之意，推行全民习武，但有吩咐，定全力以赴！”
    见此陆明点点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王要是还听不懂他的暗示，那他也就没资格当秦王乃至秦皇了。
    “推行全民习武现在却是不急，待得我将毕生所学整理一番，我便会传道天下，到时候才是开启全民习武之时。”
    陆明平淡的声音传来，秦王纵使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神震荡。
    传道天下！
    毕生所学！
    这就是将自己的传承留给天下，何等胸怀！
    “在此之前——”陆明看向秦王，“我会给你一份外功修行体系的资料，你的军队便成为全民习武的第一步吧，顺便你也修行一番，至少也要成就外功先天，与三年前相比，你现在的肉身却是弱了不少。
    我刚才说过，精气神三者同修才是正道，只修一道不过是左道，连旁门都算不上。
    精气神三者相辅相成，互为补充，倘若差距不大，反而会反向哺育，比如肉身强悍，一般也比较有精神，但是若有一者太过强大，反而会压迫其余二者。”
    “你现在精神一道成就先天之上，内功是先天境界，不会有压迫，反而有益，但是你的肉身……你自己应当有所感觉。”
    秦王连道：“多谢陆大师指点！”
    越是这时候，秦王就越是体会到有人指点与无人指点的差别。
    他的肉身确实虚弱了不少，他也有所感觉，不过倒不是他意识到精神对肉身压迫，而是这段时间他能用精神力拿来的东西，他懒得动一根手指头，长此以往，他的肉身自然会慢慢衰弱下去。
    当然，秦王肉身再衰弱，也是比他自己，比之外功强者，比普通人还是强出许多。
    不知秦王心中感想，陆明的话语继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