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特里克·维埃拉对于真理探索陷入到瓶颈之后，在布莱恩的‘注视’下，以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迅速的偏执、疯魔。
    他开始沉迷于将同类当做实验材料。
    而一旦打破了心中的禁忌，许多以往不曾发现的强大奥秘在他眼中一一揭开。
    要知道人类是极为特殊的智慧生物，单从族群的平均智力而言，在世界所有生物之中都是标新立异的存在。
    一项接一项的禁忌黑巫术，在特里克·维埃拉的带领下诞生于世。
    这在客观上极大地促进了血脉流派和灵魂流派的发展，但也在默默的积累滔天的罪孽。
    获得了黑巫师全力拥护，以及无限景仰的特里克·维埃拉却越发的暴躁、阴沉起来。
    因为他发现这些黑巫术更多是量的突破，而非质的飞跃。
    对于其他的黑巫师来说，超凡知识的爆炸发展堪称一场饕餮盛宴，让他们一个个都成功跨越了以往的桎梏，达到了全新的领域。
    可是对于特里克·维埃拉来说，却远远不够！
    我需要全新的，足够深奥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世界真理的超凡途径……
    特里克·维埃拉将他陷入到了疯狂的目光投向了世界每一个角落。
    然后……旧大陆的三大真神，就像是黑夜中的灯火那样，瞬间吸引到了他的目光。
    在伟大的首席执政官阁下成为传奇巫师之前，三大教会就如同三座大山，压的巫师帝国喘不上气。
    这不仅仅是双方力量上的绝对悬殊，更是对于未来的迷茫，以及对巫师体系能否探寻到最终真理的彷徨。
    所幸，首席执政官阁下逆天之资，以凡人之身，掌神灵之力！
    从那一天起，巫师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大声的对传教士们宣称，所谓真神不过只是一个更加强大的生物罢了。
    当然，作为巫师帝国的支柱之一，特里克·维埃拉比谁都清楚，虽然巫师们对于三大真神宣称的至高无上不屑一顾，担心就不得不承认，三大真神的实力在世界内无可匹敌。
    而且，最令巫师感觉到不可思议以及强烈好奇的，就是三大真神是如何成长为真神的。
    反正不可能是教会宣称的天生神圣，这一点在巫师帝国倾尽全力搜寻曙光纪元之前的残缺信息后，已经能够基本确定。
    特里克·维埃拉心动了。
    短时间内他看不到像首席执政官那样，以巫师体系晋级传奇巫师的希望，那么就只能另辟蹊径！
    布莱恩强忍着过度使用精神力带来的眩晕，一刻也不想停下的继续向上攀登。
    一段段记忆碎片继续涌现。
    让他看到了一位陷入到疯狂之中的法则大巫师所能带来的破坏力有多么恐怖。
    特里克·维埃拉以他那高超的血脉、灵魂技巧，成功的制造出了世界上最完美的伪装。
    借助着肉体与灵魂的双重伪装，他大摇大摆的潜伏进了旧大陆，开始了对于三大教会的深层次研究。
    要知道在那时候的迷雾海阻隔下，新旧大陆堪称与世隔绝，根本没有布莱恩他们登陆旧大陆时那种宽松的环境。
    同样是从莱茵公国所属的次大陆开始，特里克·维埃拉开始了他的‘屠杀’之旅。
    一位位传教士、大小贵族在他的好奇之下，成为了实验台上的一块碎肉。
    可惜，特里克·维埃拉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研究成果。
    而且由于下属的连续失踪，三大教会全体戒严，甚至派出了审判庭中枢机主教级别的存在进行调查。
    不过即使如此，也被实力更加强大的特里克·维埃拉成功躲过。
    找不到凶手三大教会彼此怀疑，险些酿成了一场内讧，这些略过不提。
    再说特里克·维埃拉，当他发现简单的解剖对于信仰之力体系的研究无济于事时，果断的离开次大陆这一片火药桶。
    之后他竟然胆大包天的想要前往光明教会的圣城！
    看到这里布莱恩都不禁为他的胆气所折服。
    要知道教会的圣城、教堂这样的宗教场所，在理论上都属于真神的神国的一部分，属于神之领域。
    只不过神国浩瀚无边，教堂更是多不胜数，即使是真神恐怕也不会无聊到实时查看，所以布莱恩，甚至是以往的潜伏者也敢偶尔进入其中。
    但是圣城不同，圣城可是只有一座！
    况且，即使不提真神可能注视的目光，光是教会总部教皇以及枢机主教团那恐怖的实力，就足以成为任何一位巫师的龙潭虎穴。
    可即使如此，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特里克·维埃拉还是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前去了。
    或许天才与疯子最大的相同点都是执着，甚至是偏执吧……布莱恩有些感慨。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布莱恩就像是在看一部惊心动魄的电影，忍不住开始遐想之后会出现的画面。
    他甚至暗中期待，假如特里克·维埃拉在圣城暴露身份，必然会背水一战，拼死反击。
    或许借此机会能让他窥得教会总部的一点虚实。
    接下来的几段记忆回归了平淡。
    毕竟已经制造了大量凶杀案的特里克·维埃拉也需要暂时的收敛锋芒，避过审判庭的调查与追杀。
    他是陷入了偏执、疯魔，但不是成为了蠢货！
    趁此机会，布莱恩赶紧停下脚步，将恢复药剂当成水一样往自己腹中狂灌。
    在仰头饮下一只恢复药剂的时刻，他忽然神情一紧。
    因为在他登上阶梯的那个方向，又有一个人缓缓朝着阶梯走来。
    那是一位见过几面的大地女神教会的传教士。
    “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一位实力平平的主教，竟然能够成功逃脱盔甲骑士的追杀，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来到核心深处，或许也只能用走运来形容。
    布莱恩看到对方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样子，已经猜到这条通天阶梯恐怕还有自己所不了解的隐秘。
    或许后来者无法看到先登者，而先登者却能将后来者一览无余。
    “不能让这个家伙接近。”布莱恩已经做出了决定。
    毕竟在这样危险时刻存在的环境，他出手必然是全力以赴，那么关于巫师身份的暴露就是不可避免，为了尽量的拖延这一点，他要么拉开和这位传教士的距离，让对方对自己的信息一无所知，要么就是直接将对方击杀，彻底毁尸灭迹。
    而比起生死搏杀，加快赶路速度，保持二者的距离显然是更加轻松的选项。
    “嗒哒。”
    中断的‘电影’重新上演。
    此时特里克·维埃拉有了重大的发现，他在顺手屠杀了一位想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贵族之后，在对方古老的城堡中找到了让他大感兴趣的古籍。
    古籍被那位贵族随手的扔在藏宝室的角落，显然不受重视，而上面的文字更非现在的人类文字，双方相差极大，甚至都不属于同一个语系。
    正是因为无法翻译的原因，让贵族对其并不重视，如果不是看在年代久远有几分收藏价值的份上，恐怕早就随手拿去烧成灰烬了。
    不过普通贵族所无法识别的文字，在巫师这种以博学著称的职业面前，显然不是问题。
    更何况，特里克·维埃拉还是一位已经活了上千年了天才法则巫师！
    他的智慧，他的积累，甚至能够比肩一个小型文明！
    古籍被顺利的翻译。
    特里克·维埃拉一脸狂热的喃喃自语：
    “拜……拜火教？以火作为圣物，认为火焰是真神赐予人类的最强武器……崇尚圣洁，厌恶黑暗……被黑夜女神教会灭亡……黑夜女神掌管死亡权柄，进入神国，可得永生……”
    拜火教？黑夜女神教会？
    死亡权柄？
    可是死亡权柄不是大地女神的领域吗？！
    特里克·维埃拉如同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在此之前，他根据巫师帝国获得的曙光纪元之前的零星信息大致知道教会曾经的数量远不止现在的三个。
    但是却从未听说过，神灵权柄之间有着重复，甚至是替代的现象！
    这说明什么？
    特里克·维埃拉兴奋地在藏宝室里踱来踱去。
    这说明神灵的权柄不是天生神圣，而是可以掠夺吞噬的！
    这个发现让特里克·维埃拉前所未有的兴奋。
    仿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全力的张开，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或许，他晋级传奇巫师的契机，就在此时的发现之中！
    至于借助信仰之力体系晋级传奇巫师，他毫无心理负担。
    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手段是过程，都不重要，只有结果才是唯一！
    “我不需要再前往圣城了，我要做的是根据这本古籍的线索，不断的追索下去，找到更多曙光纪元之前被埋葬在时间长河中的信息，将它们一点一点拼凑……”
    特里克·维埃拉打定主意之后，顿时化身成了世界上最疯狂的盗墓贼。
    他成功的诠释了一位站在超凡世界最顶端的存在完全没有顾及后，会造成多么大的破坏。
    整个旧大陆广袤无垠的陆地，从东到西，由南向北，数百个公国，两大神圣帝国，属之不尽的草原、高原部落，都难逃他的毒手。
    数之不尽的墓葬，被他翻了一个底朝天。
    在这种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特里克·维埃拉的收获也极为可观。
    尤其是以他的学习、总结能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盗墓相关的技巧练习的登峰造极。
    目的更加明确的寻找那些年代古老的陵墓。
    先是低级传教士的接连死亡，然后又是遍及整个大陆的盗墓事件。
    三大教会起先还在彼此猜忌，但当渐渐的从盗墓者的活动轨迹中，发现了关于其身份的蛛丝马迹后。
    三大教会暴怒！
    大量的枢机主教被派遣，圣物被请出，甚至光明教会的教皇罕见的动用了光明神的力量，想要抓住特里克·维埃拉的尾巴。
    凡事皆怕认真，超凡世界同样如此。
    在三大教会前所未有的高效搜查下，即使是特里克·维埃拉也难以继续隐藏。
    大战一触即发！
    布莱恩迫不及待地踏上了下一个台阶，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等级的战斗。
    据说类似的战斗，旁观者只要不死，收获都不会小。
    而透过记忆，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当然收获恐怕也会小得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在小的收获也让布莱恩非常期待。
    此时布莱恩却完全不记得他获得巨人知识传承的经过，不然恐怕不会如此安心……
    特里克·维埃拉如同一个最虔诚的学者，俯身在桌上奋笔疾书。
    只不过他旁边堆积如山的陪葬品，让他的形象显得阴森诡异了许多。
    “没错，我的推测没错，一定是这样……黑夜女神，黑夜女神！原来你就是……”
    “砰！”
    地下室的屋顶被能量球炸成粉碎，满天的尘土飞扬。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周围的普通居民发出了惊恐的喊叫，顿时一片骚乱。
    但这些都丝毫不会影响那缓缓走来的沉稳脚步，以及特里克·维埃拉笑呵呵的表情。
    “终于来了，比我想象的要慢上许多，看来教会的腐朽比一万年前更加严重！”
    从尘土中走出的是一位身穿白袍，手捧圣经的中年传教士。
    他面容方正、不苟言笑：“邪恶的巫师，你不仅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了13764人，还发掘毁坏了近7000陵墓，邪魔，今日你将在神的圣光之下彻底得到净化！”
    特里克·维埃拉感觉到四面八方，不断合围过来的枢机主教，忽然狰狞一笑：
    “如果这就算邪恶，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算什么？！”
    为首的枢机主教知道对方想要拼死反击，却丝毫没有改变手上的动作。
    无论对方多么狡诈，提前布置了什么手段，只要他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成功的将神的力量释放出来，一切都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湮灭，包括眼前这个邪恶的令人作呕的巫师！
    周围各自戒备的枢机主教不断的释放着身上的威压，全力压迫着特里克·维埃拉的动作，让其步履维艰。
    特里克·维埃拉话音刚落，数十条漆黑的光柱，突然从他藏身的这座中型城市的四面八方升起。
    光柱延伸到天际，共同撑起了一个灰黑色半透明的光罩，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特里克·维埃拉癫狂的喊道：“你们不是号称一位掌控死亡，一位掌控新生吗？那就做给我看啊！”
    “该死的异端！你应该被绑在火刑架上哀嚎一万年！”
    以往不苟言笑，充满威严的枢机主教们纷纷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因为，一场蓄谋已久、难以抵御的亡灵天灾，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以令人恐怖的速度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