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朵花吃了,老夫的武魂就能突破到九宝琉璃塔?”
码头区的一台集装箱内,宁波平双手捧着这朵入夜后就变为天蓝色的郁金香,目光里充满了渴望,但更多地是怀疑。他可不是为了变强什么都敢信的小年轻,活了一大把年纪,多想一点总是好的。
“也许是八宝琉璃塔也不一定,但按那小鬼的说法,可定是能让你的武魂进化就对了。”
戴恩还在打坐调息,显然伤还没有好透,相赫打他的时候可是用了十万年的魂力,“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吗?让你吃一朵花,无论你是死了还是受了重伤,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我还需要你给我疗伤呢(原著里宁风致用七宝琉璃塔给别人疗过伤,也许是被动技能?)。”
说得十分有道理。
宁波平沉默了,现在他除了高达79级的魂力之外,一无所有。
说起来,随便一个强攻系的魂尊都能轻松干掉他。
但是太巧合了。
玉罗冕因为“妨害公共安全罪”刚刚被抓,自己的下一个帮手就现身了,还偏偏拿出了一朵能帮他升级武魂的奇异花草。
而且根据早上相赫投影怒吼的内容来看,这朵花应该就是恩静集团被偷走的东西。如果它真的有让武魂进化的能力,气成那个样子的确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按照戴恩的话,这朵花是一个处处透着奇怪的小鬼送给宁荣荣的礼物,结果现在却阴差阳错落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多么离奇的故事走向啊。
原本是仇人(孙女)的宝物,现在却成了他手中的助力,仿佛上天都不认为他的刺杀计划能够成功,所以才给了他这个悲惨老头子一些补偿。
但隐隐的,宁波平感觉仿佛自己的命运,仿佛就像在被一只大手随意操控着一样。
“老夫相信这朵花是无害的,但请原谅一个老头子的多疑,为什么你逃到哪里不好,偏偏要逃到玉罗冕的房间窗户外边。”
宁波平问得这个问题很关键。他想知道,这个巧合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本来就是去找玉罗冕的。”
戴恩回答道,毕竟相赫早就预料到宁波平会问这个问题,也提前给他准备好了标准答案,反正背下来就是了,“第一,白虎宗和蓝电霸王龙是世仇,我以为恩静集团再怎么查也不会去找到蓝电霸王龙宗落脚的地方去,但显然我错了;第二,这东西对大多数人来说只能锦上添花,但如果给了武魂有缺陷的玉罗冕,那就是雪中送炭了,我当时身受重伤,需要他的帮助。但这事不能被他的族人知道,所以我才打算通过窗户翻进他的房间。结果你也知道了,他被抓走了,我却遇上了二长老你,还恰好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说到最后,在二长老一脸“好像是很有道理”的表情中,戴恩做了个总结:“依我看,这花落到二长老手中,虽然看起来像是阴差阳错,但更像是天意。是天意让我们这两个,被各自宗门抛弃的人相遇。是上天想让我们报仇雪恨。”
“天意……”
轻轻地抚摸着郁金香地花瓣,仿佛手中的就是自己死去的儿子,“它要是来的早一些该多好啊。”
老头停顿了一会,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可你为什么不自己吃,非要把他送给老夫呢?老夫听说,白虎武魂也并不是你们的极限啊,否则也不至于要骨肉相残来升华武魂了。”
“白虎武魂到了顶,也不过是能跟蓝电霸王龙匹敌的幽冥白虎罢了。再说,我如今已经被宗门放弃,孤身一人,就算修炼到了封号斗罗,又能把恩静集团怎么样呢?除了上三宗和武魂殿,当世已经没人是恩静集团的对手了。”
戴恩虎目微睁,一副费尽心力也要为老婆报仇的样子,“可要是二长老你得到了这朵花,有了九宝琉璃塔武魂,就可以取代宁风致成为一宗之主。到时候你势必要报复宁风致,他的女儿又是恩静集团老板的朋友,所以你和我的仇敌迟早会统一起来。我不过是做了一笔看起来很划算的长远投资而已。”
宁波平深深地看了戴恩一眼,心中觉得,至少眼前这个人,要比玉罗冕那个干啥啥不成惊弓之鸟更适合做队友。
“老夫还以为你们白虎宗弟子的脑子里全是肌肉,没想到你这后辈倒是很有智慧。”
“我也以为你们七宝琉璃宗的弟子没有骨头,但你却打算和宁风致的女儿同归于尽。”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便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宁波平捋了捋胡子,自从儿子死后,便从未这么畅快过。
但笑了一会儿,他的一张老脸上又写满了无奈:“可惜啊,如今族人眼中只有剑斗罗和骨斗罗,恨不得把他们当成祖宗,整天三跪九叩,心里哪还有什么祖训。就算老夫有了九宝琉璃塔,在两个封号斗罗面前,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呢?只怕到时候,宁风致最多是把老夫请回去,当个吉祥物供养起来罢了。想要报仇,绝无可能。”
“所以二长老迟迟不肯服用这绝世珍品,就是为这个问题担忧吗?”戴恩追问道。
“怎么,你以为有了九宝琉璃塔,老夫就能一步登天了不成。”
宁波平脑海里又勾勒出剑斗罗的身影来,恨得咬牙切齿,“那尘心匹夫,多年前就是九十六级封号斗罗了,如今九十七级也未可知,早已称得上是冠绝大陆,所以老夫才会想出那么下作的主意去报复他。没有办法,我们七宝琉璃宗直系子弟就是缺乏力量,才落到这个地步的。”
“九十七级冠绝大陆?”戴恩嗤笑一声,“二长老未免太危言耸听了。”
宁波平拧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剑斗罗尘心号称天下第一高手,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若他是天下第一高手,那么上一代剑斗罗魂力九十八级,最后又是被谁打败,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呢?”
“这……”宁波平思绪一路飘回到自己年轻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顿时惊骇莫名,“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千道流还没死吗?这不可能啊,他若活着,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当教皇?”
“千道流当然活着。”戴恩深吸了一口气,前几天相赫告诉他关于武魂殿的隐秘时,就连他都吓了一大跳——这么多年来,白虎宗就是在跟这样的庞然大物叫板?没有被灭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既然他活着,谁当教皇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若是我告诉二长老,武魂殿中,九十五级以上的封号斗罗,还有六个人呢?”
“什么?!”宁波平惊得眉毛都跳起来了,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戴恩没有理由骗他,“你的意思是,让老夫去求助武魂殿?”
“正是。”戴恩抹了一把汗,你总算是听懂我的言外之意了。
“这怎么行!”宁波平脸色严肃,“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武魂殿隐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却引而不发,他们想干什么,不是一清二楚吗?”
“可你这‘室’里已经有两只饿狼了啊。”
戴恩指得当然是剑斗罗和骨斗罗,“所以就算二长老去求助武魂殿,这也不过是驱虎吞狼之计而已。到时候,宁风致身后站着两个封号斗罗,你身后也站着至少两个封号斗罗,但却你有拥有九宝琉璃塔,宗门上下,会听谁的号令不是一清二楚吗?再说,那几个封号斗罗既然是隐藏在武魂殿里的,不正好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可是,可是……”宁波平其实已经有点心动了,但……
那毕竟是武魂殿啊,提防还来不及呢,还要求助,简直是与虎谋皮啊。
“当然,二长老还需自己拿主意,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戴恩知道,今天说到这儿就足够了,不然对方就会怀疑他是武魂殿的说客了,“如今你有了绮罗郁金香,同归于尽的话就别再提了。眼下一切就看复仇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了。但至少你之前那个计划,还是趁早放弃吧,别说二十个魂圣,就算二十个魂斗罗也无法让剑斗罗分心,更别提恩静集团那些机器人了。你若是想在那种场合杀死宁荣荣,是没半点机会的……”
“……”宁波平张了张嘴,就像戴恩说的那样,他也不过是刚好知道玉罗冕的黑料,所以想要挟他,然后孤注一掷而已。
换句话说,二长老只是想死个轰轰烈烈罢了。
如今,更好的翻盘机会就在手中,难道他要就此放弃吗?
再说,宗门都已经变成了他剑斗罗的一言堂了,再拽一个武魂殿过来,还有什么差别吗?
就这样,无数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回转拼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做好了决定。
“那就麻烦你帮老夫护法了。老夫成功后,还请你和我一起走一趟武魂城了。”
“好说。”戴恩心中悲哀,又是一个宗门落入了魔爪之中,但面上还是一副“你终于想通了”的模样,将他作为一个“投资者”的角色扮演地淋漓尽致。
宁波平也不以为意,毕竟对方想通过他,借助七宝琉璃宗的力量对抗恩静集团,让他去拉拢更强大的武魂殿也很符合他的动机。而且就像戴恩说的一样,只要自己今天吃了这朵花,以后就注定会成为恩静集团的敌人,毕竟这朵花原本就是为宁荣荣准备的,还是戴恩从索托大斗魂场里连偷带骗弄出来的。
他们两个,注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抱着许许多多的杂念,宁波平终于将那朵美丽的郁金香放进了口中,慢慢地咀嚼起来。
另一边。
晚上,因为搜查无果,城门开禁之后,独孤博总算从另一座城门走了进来了。他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天斗皇家学院的车队,因此想要留在这里,多等两天,然后就带着独孤雁远走高飞。当然,他是以一个寻常老者的身份进来的。
他可不想引来相赫的注意,蓝电霸王龙的二当家说抓就抓,他区区一个九十一级封号斗罗,还是别惹事的好。
然而,他人都快走到一家旅馆边上了,却感觉肋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左手刚想捂过去,却感到手臂一阵发麻!
“不好!”因为昨天运毒中被打扰,再加上先后使用武魂真身和魂骨绝技,导致他体内的碧鳞蛇毒一家独大,隐隐有爆发之势!
对他来说,这种爆发虽然影响不大,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毒性一旦控制不住,半个城市的居民都要因此死绝啊!
而这座城市的主人,可是差点踏平了白虎宗啊!
那封道歉信写得那叫一个低声下气,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如果在这杀了一大群人,到时候他岂有命在?
想着想着,独孤博愈发痛苦,以至于必须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立,整张脸都变得紫绿相间,同时他感觉自己的毒丹开始拼命挣扎,正在极力摆脱他的控制!
然而,正在此时!
“老人家,你没事吧?”
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映入独孤博的眼帘,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还伸手来抓他的胳膊。
独孤博的袖子里可还有一条剧毒小蛇九节翡翠呢。
至于这少年,正是每天出门等着做好事的马红俊。
“快让开!”独孤博赶紧抽回胳膊,咬着牙低吼道,隐隐传出咆哮声,“走远点!快给我滚!”
然而马红俊却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瞅了一眼独孤博的脸色,惊讶地叫道:“哎呀,老人家,你这是中了毒呀?”
言罢,他立刻抬起左手的金属手臂,口中念念有词,激活了附加在义肢上的水银饰带。
一股亮银色的光彩闪烁而出,最终变成星星点点的光芒,朝着独孤博涌去。
下一秒。
独孤博原地站直,一脸的惊讶:“我好了?”
随即,精神力在自己的身体里走了一遍,他才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向一脸欣慰笑容的马红俊:“你能解老夫的毒?”
马红俊笑了笑,“这次是老人家你运气好,我本来今天是不打算出来的。您可得小心了,年纪这么大,可别再吃坏肚子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此时某人心里:妈的,老子晚上的邪火又得靠自己忍了。
就在这一刻。
独孤博眯了眯眼睛,为自己的孙女想好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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