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辉哥不看佟掌柜,只错过他盯着后头的许三花,流里流气的摸了把鼻子,抖着腿问她:“我说臭丫头,你刚往大爷我身上丢茶杯,是故意的吧?”
茶杯?什么茶杯?
佟掌柜还不知有这么一茬,一时没说话。
许三花偏了头从佟掌柜探出来,咧嘴一笑,“是呀,难道你心里没数?”
辉哥一听,登时怒火烧上脑门,“呔”了一声,撸了袖子一把扒开挡着的佟掌柜,手直接朝着许三花伸了过去,要将人给拎出来。
黑妞见状,赶紧站起来冲过来要拦,但不等她绕过来,许三花已经拿了桌上的一双筷子直直插进了伸过来的一只手的手心。
“啊!”
被扒拉开的佟掌柜还怕许三花吃亏,捏了一把冷汗,然而看到这一幕,登时:“……”
辉哥手还没没碰到许三花,冷不丁就被筷子插穿了手掌,登时痛得将手缩回来,满头大汗,大叫着跳起来。
“痛!痛死我了!”
那筷子插了个对半,直愣愣的戳在辉哥的手心里,看得众人禁不住就是一抖,艹,这丫头片子太虎了吧!竟上手就用筷子戳穿了一个大老爷们的手掌?
痛过了这一阵,辉哥抖着手,眼神骇人的看着还定定坐着的许三花,朝一帮子惊愣着的二混子吼道:“还看什么看?赶紧给我上,收拾这个臭娘们!”
被辉哥这么一吼,一众混子回过神来,撸了袖子就往上冲。
黑妞暗戳戳的活动着拳头跃跃欲试,许三花直接按住她,摆摆手,示意她别动,而后缓缓起了身,迎上了冲上来的一帮混子,右勾拳左勾拳高抬腿,一拳一脚,不过瞬息就将冲上来的十来个混子都给打趴在地。
末了,她抬脚踩上就近趴着的一个混子的胸口,在他胸口上躏了两脚,而后一脚将人给踢飞出去,正好砸到退到后边去的辉哥脚边。
这么一出,早已惊扰了二楼的客人们,大家早就躲开了廊芜这边,在一边远远的观望着。
辉哥只看着哀嚎不已的同伴被打趴在地,四周妨事的桌椅竟一个都没有被碰到,完好无损,就那么巧。
他再看向许三花的眼神便有一丝忌惮,“你是什么人?为何故意同我们黄金赌坊过不去?”
许三花右手拍了拍左手,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辉哥,道:“我可不晓得你们原来是黄金赌坊的人,我就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罢了。”
辉哥:“……?!”
“不但看你不顺眼,还看着你就想教训你一顿。”许三花接了一句,瞥着辉哥右手心插着的一双筷子,满脸挑衅。
佟掌柜:“……”这许姑娘咋回事?干啥偏偏要跟黄金赌坊过不去?
辉哥已经气得快头顶冒烟了,他怒目而视,“你是什么人,现在可知道我们是黄金赌坊的人了?还不赶紧跟大爷赔罪!”
“唔,黄金赌坊的人。”许三花说着,慢慢走向辉哥,“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想打你,咋办?”
话落,人已经到了辉哥跟前。
辉哥听得这话,先是一愣,而后便又要发怒,可嘴还没张。
许三花抬手就是一拳,直接将人打飞,辉哥整个人弓着身子往后缩,直直砸向楼梯口那方靠墙的一张专门放茶水壶的长桌。
长桌被砸碎,一壶刚放上去没多久的沸水正正倒在辉哥身上,溅上了他右手。
“啊!”辉哥先是屁股后背在地,痛得龇牙咧嘴,后一息一壶沸水倒在身上,穿着厚实的袄子还好,特别是溅在他手上的沸水,登时泼红了他整只手,痛得他眼冒金星,不能自已。
他痛得根本爬不起来,有两个伤得比较轻点的混子见状,顾不得身上痛,赶紧爬起来过去将人给搀扶起来。
辉哥咬着牙,斜眼看着许三花,狠声道:“去,快回去告诉三哥,请三哥来替我报仇!”
其中一个混子闻言,点点头,没有二话,赶紧就去了,开玩笑,辉哥可是三哥手底下的老人了,是三哥的心腹,三哥素来看重他们这些兄弟,定会来为他们出气的。
有人回去搬救兵了,辉哥生怕许三花趁机跑路,便喊了剩下的的混子爬的起来的爬不起来的都统统到楼梯口把住了,绝不许人跑了。
却哪知许三花根本就不打算跑,见有人回去搬救兵了,反而老神在在的坐了回去,自顾喝起茶来。
佟掌柜看着,越发摸不透这位许姑娘到底想要做什么,东家没来,他也不好上前说什么。
不多时,先来的便是窦岩山,一群二混子只拦着不让许三花走,却没有不让其他人上下。
佟掌柜赶紧迎上去,小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窦岩山听着,竟是许三花不知为何主动找茬,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毕竟,他可是知道当初十里镇上熊武和曹丰的事的,虽说那是这两人主动招惹了许三花,可许三花的反击,亦不是旁人能做到的。
此次,她来了县城,好巧不巧硬要跟淮安县三大帮派之一的黄金赌坊对上,也不知意欲何为,他听老友说过了,这位姑娘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这是他们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事。
到底是生意的合作伙伴,窦岩山不会看着许三花吃亏,但眼下还弄不清事情原委,他也就没有多言,只上前跟许三花打了招呼,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窦岩山落座,陪着许三花喝了一杯茶的功夫,楼下便有了动静。
这头离得远,看不到情况,但见守在楼梯口的混子们齐齐看着楼下神情一振,“三哥!”
许三花耳朵微动,挑了挑眉梢,哟,手气不错,随便挑了个人一砸就能惊动三麻子,不必多费功夫。
楼梯下缓缓走上来的挂面胡男人正是三麻子,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的人,个个手拿棍子,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善茬。
辉哥被两个混子抬搀扶着,疼痛早已麻木过了,他好像没觉着痛了,见三麻子来了,赶紧道:“三哥,你要为小弟出头啊!”
三麻子一上楼,飞快扫视了一眼二楼情况,先瞄了眼个个挂了彩的一帮手下,再瞥见廊芜那头坐着的窦岩山,瞳孔微缩,看到老神在在坐在那里的许三花,更是双眼微睁,心下惊愕。
但他面上很快不显,看向辉哥,道:“出什么事了?黄金赌坊的人何时像你们这般窝囊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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