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许家做工工钱好,又离家近,完了居然还送猪肉,村里没被选上做工的人家都眼红不已,都琢磨着再往村长跟前去说说,什么时候老许家再招人可不能忘了他们。
今日里家里有女娃被挑中明日要去老许家做工的人家也暗暗拍桌,想着怎么就不是明日再发肉呢!也不知明日去了还有没有!
郑氏和蒋梅子走到家门口,就将其中一条肉提给了村长,村长也听郑氏说了,不由暗叹许三花是个会处事的,由而不由再叮嘱郑氏和蒋梅子要好好做工,可不得偷懒耍滑。
他一边琢磨着郑氏和梅子在许家做工,一月里加起来能挣多少,算出来少说得有五百文呢!
想着在县里做账房一月一两二钱的工钱的儿子,租房子和一家在县里花销,除去了也剩不了多少。
他们两个老的年纪也一年一年大了,就这么个儿子,还是留在身边心安些,村长拧了拧眉,心里暗暗有了一个想法。
许大劳和李氏两口子一起得了三条肉,再加上今日也在老许家做工的许喜梅,加在一起就是四条肉,一家三口一路提回家,邻里是眼红不已。
他们住在村西头中间的一片,离村中心稍远点,却也不是像许大虎家这样住在最西头的。
好巧不巧隔壁就是许大连家,赵氏为着没去成老许家做工,今日自家大菊也没有选上,是一直在不停的骂骂咧咧,这厢见在老许家做工的人都下工了,还都发了野猪肉,更是眼睛都气红了。
肉啊!她家好久没吃着肉了!
见许大劳一家三口提着肉进了院子,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赵氏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斜眼瞥见老李氏正从屋里出来,她便朝着那边出了声,“哟,我说大劳,你堂侄女打了野猪咋这么抠搜搜的,怎么说是她亲堂叔爷家,咋就给这两条肉,也不说多给点?我看他们土坡上老许家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没道理你们这同宗了沾不上光不带着你们发达,反而还跟着村人一起起早上工贪黑下工的?”
赵氏是个什么德行,就挨着住着的李氏和许大劳还能不清楚,听了她这酸溜溜的话,两人只当听不见,接着往前走。
见了屋里出来的老李氏,许大劳将手里的肉送了送,笑道:“娘,你瞧,三花打了野猪肉,给咱们家拿了四条呢!你和爹好久没吃肉腥了,我这就叫李家的去炖上两条,咱们今晚吃吃,剩下的风干放着,留着过年待客。”
老李氏听了赵氏的话,心里就有些刺得慌,眼下看了这肉,本该欢喜有肉吃了,也是欢喜不起来了。
她和那老胡氏年轻时就合不来,那时候两家老长辈还在,过年还在一起过,就没哪回年夜饭聚在一起没吵过嘴,以至于后头两家长辈都去了,自个当了家,她是逢年过节都不往土坡上走动的,老胡氏也不来她这,她乐得清净。
不过她只是对老胡氏看不惯罢了,许大茂这几兄弟和下头的侄孙女侄孙子这些,她倒是跟自家的孩子一样,没什么大不同。
她早就知道他们家日子好过起来了,拉拔她家,叫她儿子儿媳去帮工,她也没有什么多话,家里日子不好过,能有活做咋不好?再说还包两顿饭,给家里省些口粮,多好。
老李氏本没多想过,可冷不丁听赵氏这酸溜溜的话,不知咋得,她心也酸起来了。
明明是同年嫁到孤山村来,且嫁的又是堂兄弟,家境一样的不好过,几十年过来了,这临老临老,咋的这老胡氏难不成就要骑到她头上了?
都是一样的人,老胡氏儿子比她生得多就算了,咋得这孙女还比她孙女出息了?
老李氏心里叹得不行,想着自家后辈咋就没有个出息的,那三花,自小就虎巴巴的一个娃子,咋就突然开窍了,莫不是神仙暗地给她开了光?不然这咋一个又一个挣钱的营生呢!
这么酸着,老李氏看这肉都有些不是滋味了,也没有应声,转头就回了屋去。
许大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李氏,眼带问询。
李氏是老李氏的娘家侄女,当初见老胡氏给自己大儿子娶了娘家侄女,她只一个儿子,也不甘落后,也给自己儿子娶了娘家侄女。
这么多年,李氏还算是了解自己的婆婆加姑姑的,再加上她晓得婆婆同堂婶之间的那点不和,心知婆婆心里是不痛快,便摇了摇头,接了肉进了灶屋去。
她没有如许大劳说的那样炖上两条,而是只洗了一条肉,在菜园子里扯了几棵大萝卜洗吧洗吧切成大块一起炖上了,交待了许喜梅经由火,自个则是提了衣服到后院去洗。
他们家的井打在后院,和隔壁许大连家的井排在一起,两个院子间就隔着一道高高的栅栏。
许大劳也没有闲着,提了猪食喂猪,猪栏里栏着两头猪,这都是今年一年的进项。
后院离着前头远,说话前头听不见,再看隔壁许大连家好像都在前头,后院没有人,许大劳是个藏不住的事的,他跟自个婆娘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因而绕到李氏身后来蹲下,就嘀咕起来:“大山他娘,我跟你说啊,这村里不都说三花那样彪悍以后嫁不出去嘛!我看可不一定咧。”
这话说得最多嫁不出去不就是隔壁那家来?李氏听着好几回,也没少呛过赵氏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三花嫁不嫁得出去关她啥事!她瞧着可不是,人三花生的也标致,不像大茂嫂子,从小满到处疯的不拘夏天晒的,竟也白净得很,标标致致的女娃,哪有嫁不出去的!
且看现在大堂伯家是越来越好了,这都是三花的功劳,嫁妆丰厚了,嫁不出去?那可能嘛!
听男人嘀咕这事,李氏瞅他一眼,“咋了,你今日不一天都在山里吗?又听着啥了?对了,三花打野猪你可看到了?她还真是能耐,上次打死老虎,这次又打了野猪,我看大堂伯家是起来了!”
许大劳啧啧嘴,也就是一个说闲,“徐家小子你晓得吧,我看他好像和三花走得很近咧!”
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了,一个男娃,一个女娃,走得近,还能怎么个走得近。
李氏眼珠子转了转,蓦地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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