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哼!要换,抬回家换去,在老子家摆了七八天,你们当我这是义庄么?”
众人顿时转身望去,见是先前那名喝问他们身份的中年男子。
“力哥!”谢氏眼中露出哀惋之色。
中年男子顿时收了脾气:“好好好,都听你的!他们换他们的,你跟我出来吧,一个死人的身子,别污了眼。”
柳云脸上显出愠怒之色,不过事情还未搞清楚,他也不会发作。
他对韩小莹道:“师妹,你跟柯大哥出去等着吧,还请朱大哥过来帮个手!”
他说得礼貌,只是把早已看出问题的柯镇恶排除在外,倒是有些有眼无珠。
柯镇恶虽然已经不介意别人提起他瞎眼的事情,但被同一个人连续两次以此轻视自己,心低还是有些不痛快的,于是招呼道:“这种事情还是柳白眉的血亲后辈来做比较好,本来小莹是可以的,不过他是女儿家,不太方便,想必这种事情,你们两个男人应该不成问题。咱们七个还是在门外等着吧!”
本来朱聪都已经准备上前了,但听柯镇恶所言,便收住了脚步,暗道,大哥看样子对眼睛之事并非完全释怀啊!
韩小莹跟随柳白眉学习剑法,颇为受到照顾,此刻关乎师傅的死亡真相,于是摇着柯镇恶的手臂道:“大哥,师兄一个人怎么行?”
柳云心中微微不快,但他胸中也是有些傲气的,尤其听到师妹的话,便有些不服气,暗道,就算是我一个人便查不出问题了么?
于是他不动声色道:“柯大侠言之有理,自当由自家人来做此事!请诸位稍稍回避!”
倒是有些城府,柯镇恶前世做刑侦,对于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他一挥手带着其余六怪,紧随谢氏和那中年男子身后出了房门。
房门从里面关上。
韩小莹拉着柯镇恶走到角落,小声道:“大哥,你刚才……”
柯镇恶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放心,控制好表情,你师傅的死因我已经知晓”,见她面露异色,不由竖起手指,轻嘘一声,接着道:“别露出马脚,一会儿,如果姓柳的没有发现,等进去的时候,你就……”
柯镇恶将刚才自己所看到的情报,轻声说给韩小莹,同样是给自己师长报仇尽孝,让自己妹妹出这个风头,总好过让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出风头强吧。
韩小莹在七兄妹中,年纪最小,算是团宠,但是却并不骄纵,尤其听柯镇恶的话,对于自家大哥的安排自然没有异议。
他们这边在说悄悄话,朱聪也没有闲着,他走到那个谢氏和中年男子身边,抱拳道:“柳夫人……”
只是才起了个头,就被男子的冷哼声打断。
朱聪人称妙手书生,除了手头上的功夫外,这眼色心机自然不同寻常,他早看出这男子和谢氏关系不简单,这一句“柳夫人”便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不过他面上故作不知,借机将话头引向男子:“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朱聪也不生气,最多事成之后顺走你几十上百两金银,也就行了,于是他“哗”的一声打开纸扇,轻摇两下,旋即又合上,这才悠悠道:“在下不过是一个穷酸的书生,姓朱名聪,受人邀请,过来帮忙,其实也不过是写几幅挽联而已!”
男子的语气有些冲:“大冬天的摇扇子,也就你们这般穷酸书生才这么傻气,老子叫王力,你要怎样?”,说着向前一步,似乎要上前打人的样子。
谢氏连忙拉住王力的胳膊,唤了声“力哥”,王力才悻悻作罢。
谢氏又朝朱聪福了一礼,这才解释道:“见过朱相公,力哥乡下粗人,不知礼节,还请担待,只是,我与柳随风早已和离,朱相公还是不要如此称呼我了”
和离就是后世说的离婚,这个时代,大户人家成婚讲究门当户对,如果男女婚后不和睦,是可以离婚的,但一般小老百姓,很少会这么做。
朱聪见谢氏说话礼仪周到,知道她定是书香门第出身,于是问道:“不敢,刚才的确是我唐突了,应该称呼您为王夫人才对。”
谢氏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看王力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朱聪便已经知道答案了,于是接着问道:“请问王夫人,不知当日送信去绍兴通报柳大侠死讯的,可是夫人?”
谢氏道:“正是。”
朱聪道:“不知柳大侠如何而死,这前因后果可否告知?”
谢氏道:“这是应该的,大概是小年那日,柳随风跟随小儿来到了这里,他们父子相认,便在扬州多呆了一些日子,十五那日,他来到家中辞别,我们摆酒招待,那晚喝得太多,柳随风醉倒,便没有扬州城,就在这里小住了一夜,只是到了第二日,小儿去房中寻他,没想到他已经气息全无,于是小儿便设了灵堂,为他守孝,我想着这事情还是要通知他家,便写了信过去。”
这话说的简洁明了,像是早就想好了的,就算是询问周边邻里,想必也找不出漏洞。
朱聪自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又追问道:“柳大侠并没有住在这里么?”
谢氏道:“并没有,毕竟多少有些不方便!”
朱聪道:“莫非有什么矛盾,发生了什么争执?”
谢氏道:“偶尔争吵两句是有的,你也知道,柳随风刚和孩子相认,便想要将自己的武功一股脑的传给儿子,健儿学的慢了,被大声训斥也是有的,倒是没有什么说不开的矛盾。”
柯镇恶那边交代完韩小莹,便来到了旁边,听到谢氏的话,便问道:“出了柳白眉训子,便没有其他吵闹的时候了么?比如这位王力兄台,看上去脾气可不怎么好!”
王力闻言,顿时大怒:“老子脾气好不好,关你个死瞎子什么事情,要你来多嘴!”
柯镇恶也不生气,淡然道:“正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多问两句,要不然便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此时谢氏已经安抚住了王力,欠身跟柯镇恶道歉:“不好意思,力哥原本的性情是极好的,只是柳随风的尸体在这里摆了好多天,难免引人非议,所以脾气才差些,还请谅解。”
柯镇恶道:“无妨,不知十五那天饮酒的,都有哪些人?”
谢氏道:“只有我和力哥,还有他们父子四人。”
“哦?夫人也喝了么?”
“那倒没有,主要是力哥和柳随风,健儿相陪,他们两个大男人喝的最多,最后两人都醉了。”
是醉了还是中了迷药?
柯镇恶心中暗笑,嘴上却道:“原来是喝醉了,听小妹说,柳白眉喝醉了酒喜欢以剑仙自居,常常乘醉舞剑,名曰醉剑,不知那夜可有如此?”
谢氏闻言眉头一皱,舞剑确实是有的,但可不是什么醉剑,而是杀人之剑,这个瞎子莫非知道了什么?
谢氏心念转得飞快:“那倒没有,不知这位,抱歉,刚才听云儿称先生为柯大哥,我便称您为柯先生吧!”
柯镇恶道:“我可不是读书人,当不得先生,叫我柯瞎子就行。”
谢氏道:“岂可如此,不知柯先生为何要问当夜是否舞剑?”
柯镇恶道:“只是随口一问,对了,我刚才闻到令郎身上似乎有金疮药的气味,最近是受什么伤了么?”
谢氏心脏咯噔一跳,随即苦笑道:“练功急了,受了点剑伤,倒是没什么大碍。”
她掩饰的虽好,但柯镇恶却将她的心跳听得清楚,心中的猜想越发笃定,正要再问些什么,突然听到灵堂内一声大喝:“好贼子,果然是你们害了我叔父,今日我就替叔父杀了你这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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