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潇洒离去,只给三爷留下一道洒脱背影。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少主,我看你如此看重那张飞,为何不直接收入麾下?”走远后,杨黥满脸疑惑,“为何还专门提出要求,得他霸王五式修全,才能跟随你?”
“这是给他增加点难度……得到太容易,反而不珍惜。”杨·茶艺大师·养鱼达人·信笑了,“古人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了的怎么都骚不动。”
“这……哪来的古人?”杨黥嘴角抽搐。
文陆不解,也道:“少主,你就那么确定,那个张飞能五式修全?霸王五式姿态诡谲,对身体负担巨大,可不是想修习就能修的。”
“别人我不敢确定,但是他?”杨信唇角含笑,不容置疑道,“他绝对可以!”
人家可是万人敌张三爷!
杨信笑笑,又拍了拍张猛:“叔威,演技不错,尺度把握得适当,既没有显得浮夸,也没有过于生硬……嗯,演技有提升啊!”
“不是演。”张猛却摇了摇头。
他掀开衣甲,露出雪白肚皮。
却见,其上赫然是两个深红手印,既深且赤,分外分明。
“哦?”杨信微微动容,满脸惊讶。
须知,张猛觉醒的两大天赋,刚鬣和积膘,都是属于防御性的。虽然卸下甲胄,但他这一身肉膘,防御之强也堪比铜墙铁壁!
张飞的一双肉掌,竟能留下如此恐怖的痕迹?
这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
其实,虽对三爷虽满怀敬意,但对眼下的他,杨信却并不看好。
原因很简单,张飞一看就没练过。
杨信麾下的张猛、鲍出等,那都是从小练到大,从小豆芽练到黑粗硬,是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练出来的。还有东莱太史慈,他箭术超卓,猿臂有力,显然也是自小勤勉苦修的。
张飞则不然。
他家虽只是个杀猪的,但家境殷实,吃穿不愁,也算半个纨绔,平日就倚仗一身蛮力,根本没有苦练过。
在这种情况下,张飞还能展现如此膂力,足见其天赋异禀!
“等等,”杨信摩挲下巴,又有些好奇,“三爷的天命会是什么?这嗓门……不会是夔牛吧?”
……
回归军营。
杨信了结一件心事,只觉神清气爽,吃嘛嘛香。
他也安了心,心无旁骛,跟随着徐荣学习,分外刻苦。
又是一个练兵日。
喊杀冲霄!
军阵徐徐变化,无数士卒分分合合,演化出无数攻防姿态,却又添加甲士冲击,甲骑突杀,弓箭远袭等技法,灵活百变。
显然,徐荣也适应了新的棋子。
而军阵轮转,其分合变化间,竟是出奇的迅疾,鬼出电入,疾如旋踵!
兵已知将,将已知兵,旬月之间,整支军队的面貌已是焕然一新,配合更加默契,战力节节攀升。
徐荣不见表情,却满意颔首,心中道:越来越像样了……或许,那件事也可提上日程了。
他正计划着一件事情。
……
作为一名队率,杨信掌着五十人,充当上下间的桥梁,也是号令有序,不紧不慢。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游刃有余了,就是“一拍屁股,就知道换个姿势”的那种。
当然,杨某人自家知自家事,心知若自己肚领一军,肯定难以像徐荣这般得心应手,反而要手忙脚乱。
他也永远都达不到徐荣的境界。
徐荣之出奇,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恐怖境界。
但杨信有自己盘算。
他清楚,自家的路数,依旧是——“以正合,以奇胜”。不过,是张奂的“正”,加上徐荣的“奇”,以及自己那点小聪明。
……
日子一天天过去。
简单,却充实而安乐。
唯一让杨信有些遗憾的是,边境实在过于太平,无论高句丽还是鲜卑,都无比安静。
今天,又是操练完毕。
散场后,杨信等人谈笑风生,准备再来几把全面战争。
“队率大人,”这时,一名小兵跑来,急匆匆道,“我们抓住了一名奸细,但他说是来投军的,他说认识你。”
“认识我?”杨信闻言一怔,“叫什么名字?”
“张飞。”
杨信一呆,赶紧道:“领我过去!”
……
远远的,就看到一豹头环眼的少年正被绑着,满身尘土风霜,虽然狼狈,却英气勃勃,双眼如电。
不是张飞,还能是谁?
他看到杨信,当即哈哈大笑:“杨君,我已完成约定,特来投你了!”
张飞嗓门极大,声如雷震。
“什么?”杨信先是一愣,旋即大感惊讶。
这才小半月,张飞竟已修完霸王五式?不愧是熊虎之将张三爷,这份禀赋,着实可怕!
“张飞,你是从涿郡来的?”他心中一动,不由问道,“步行?”
“我也找了好久……”张飞点点头,嘀咕着道,“路上还遇上几个贼人,不过被我打跑了。”
杨信心情复杂。
从涿郡到玄菟郡,中间可是隔了数郡,且北地向来不太平,三爷居然靠步行就来了?
“等等,”杨信想到一事,赶忙道,“你父母呢?他们同意你来吗?”
“不用他们同意,”张飞一挥手,大大咧咧道,“我留了封书信,已经给家里人说清了。”
这愣头青……
杨信哭笑不得:自己这算不算“拐卖未成年”?
“文泰,给张飞弄点吃的,再洗个热水澡,换套干净衣服。”他当即嘱咐道,“还有,备匹快马,我得写封书信给他的父母,以免他们着急。”
……
头两日,张飞在营中好吃好喝,而杨信则快马加鞭,派人前往了张屠之家。
很快,就有书信回来。
“……”杨信看着回信,一脸无语。
书信中,张屠无半点担忧,更无责怪之意,反而言辞恳切,哀求杨信好好管教这不成器的儿子。甚至,信上还说,他为犒劳军中将士,送来数头生猪,已经在路上了。
“这,这是亲爹吗?”杨信摇头苦笑。
不过,他也能理解张屠的想法。
后世这样的父母也不少,家里孩子顽劣不听话,无计可施了,就想着将其送进武校、军队甚至寺庙,靠武力、军规乃至佛祖来管教孩子。
当然,更有甚者,还有将孩子交到雷电法王手中的。
……
他陷入沉思。
让张飞留在身边,自然是好处多多。
等培养出革命感情,别人(刘大耳,说的就是你)就是想挖角,那也挖不走了。
杨信头痛的是,一份好处,就要担一份责任。
可不能在自己这,三爷长成了歪脖子树……
此外,三爷的性格缺陷,也得尽量抹杀在摇篮之中。
难度不小啊……
他思考许久,却忽然想通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一个人的能力不行,还有其他人嘛……
……
他聚集了所有人。
“张飞,要跟着我,你可得吃很多苦头的。”杨信表情严肃,沉声问道,“能吃苦吗?”
张飞昂首道:“当然!”
“既然如此,”杨信转过头,又望向身边了几位。
“叔达,你负责教导战场搏杀之术。”
“是。”
“叔威,你负责教导重甲步卒的用法。”
“是。”
“翼文,骑兵之道,你最擅长。”
“嗯。”
“归正,水战就交给你了。”
“是。”
“义守,兵形势之道,没人比你更在行。”
“了解。”
最后,杨信转向杨黥:“文泰,你的任务最为艰巨……”
杨黥精神一振,挺直腰杆。
“四书五经,”杨信道,“最重要的是,是品德教育。
“……”杨黥一脸无语,又问道,“少主,那你呢?”
“我是校长,负责统筹全局。”杨信正儿八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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