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拨过电话,计萌始终没接。
怎么就跟约好了似的,统统跟他作对?
他都不知道,急诊科的小宁是怎么回事。早就忘了计萌做手术那次碰见的护士是谁?
医院里暗恋荀音的人多得是,99%死于不敢说话以及受不了那脾气,敢说话都是对荀音没意思的,比如刘甜甜,不光带走关于荀音的瓜,还经常给荀音带来第一手关于他的八卦,还能分出轻重缓急。
电话一直在响,中控上显示时唯来电,两个人不熟,甚至还有点敌对的意思,荀音按了接听。
“我给你个地址,你来一趟吧。”
荀音刚想问他,凭什么就得听他的?电话挂断了。
紧接着收到了详细地址,前面路口掉头,往使馆路驶去,这个位置离主要驻地大使馆很近。
很安静的住宅区,小区里甚至没什么人,闹市中还真有这么安静的地方,和别墅区还不一样。要说自己的别墅肯定安静,计萌买了大平层,小区环境还挺温馨的。这个住宅就结合了两者的优点,往出走很繁华,往里走安静温馨。
7栋01。荀音按了门铃。
门开了,伏禾和时唯都在。
“进来。”
气氛不对,有些紧张,荀音还在想是怎么样的事情能把这叁个男人搜罗到一起。
“你先别回家,也别去计萌家,说不定谁想干点什么。”伏禾让时唯先去照顾一会儿计萌。
还是头一次,伏禾这么正经和严肃的告诫他,“出什么事了?”
“有人给计萌喝的酒里下药了,在我医务室看过了,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忍过去。”伏禾想抽烟,但下一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把烟装起来。
“没药可治?”荀音不相信。
“听我说完。”伏禾拿了一个小的密码手提箱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是关于她早年的一些病例,你自己看看。医生本来说打止痛,缓解一下,但是,不敢。”
“她现在呢?”
伏禾指了指身后的卧室,“勉强休息,浑身疼,还发烫。”
荀音要进去,被伏禾拦住。
“你听我说,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要抓你还是计萌的把柄。也避免有人跟着,我给你们这地方,钥匙给你,在这先住几天看看,等我查明白了!多半是要对付你。”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计萌。”
伏禾又把他拦了下来,“我怕你看了就出不来了。”
“我是趁火打劫的人吗?”
“嗯,你不是,行了吧?”伏禾笑了下,知道他着急,怎么的也得先把时唯带走。
伏禾敲门,“时唯,走了,看店去。”
伏禾转身似笑非笑,顺手塞了一包烟给荀音。“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你有病吧?”荀音从高中起就跟他是冤家,但现在的伏禾完全就是个无赖。
“我病的还不轻呢,你不要计萌,让给我。”
荀音就差伸手打他了,“你拿她当什么?”
“那你又拿她当什么?宠物?床伴?金丝雀?”伏禾淡淡一笑,“反正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温柔点吧。季枫不值得,但她,值得。”
“你提季枫做什么?”
“不做什么?那种千人骑,万人压的女人,这不回来死缠烂打你么?”伏禾说话向来这么难听,时唯倒是听的解气。
荀音没说话。
“给你提个醒,今天上客的时候,季枫也在。”
时唯抢过了话茬儿,“何然说她后来找你去了,既然她出现了,我就没理由不怀疑她,她可是最恨我姐的。”
卧室门突然打开,计萌扶着门框,很虚弱,“我说你们吵不吵,赶紧都滚回自己家!”
荀音赶紧接住她,让她有个依靠。
伏禾一脸不可思议,“计萌小姐,这是我的家。”
“哦,也不知是谁给我签了赠予!”计萌没好气的回怼,精神刚好点。
“行!”伏禾被她怼的也是找不着北,赶紧翻出备用钥匙扔在茶几上,“你就向着外人吧,早晚我得被你气死!”
“那以后我中午气你!”
伏禾气的短命十年,叫上时唯走了。
终于安静了下来,计萌一直疼,并没有好转,扶着他往回走。
“伏禾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早晚得栽这上边。”
“好好的姑娘被伏禾那通损,也是悲哀。”
“还有你们这些衣食无忧的公主王子,脑袋指定都有点问题!”
荀音索性把她抱起来,放好,盖上被子。“季枫就是他说的那种人,开后宫都能组一支足球队了。”
计萌极力忍着疼痛,浑身发烫,被他逗笑了,“开后宫!您还懂这个词?”
她越难受,就越爱开玩笑,嘻嘻哈哈的。
“你还好吗?”
计萌总是想吐,一直忍耐着,等好点了才点点头。
“伏禾曾经也喜欢过季枫。”荀音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床边地毯上研究那些病例,数量很大,按照处方,检查单等分类,重点看处方,过敏史记录。
计萌没回答。
“就因为这个我们俩更‘铁’了,呵呵。”显然,他说的反话。
“伏禾这个老变态,差十岁也敢下手。”计萌怎么都不舒服,索性挣扎着坐起来,“你们都是变态,整整十岁!”
荀音倒没反驳什么,他可是看着季枫长大的。
听见她的动静。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他手里还捏着那些处方。
“伏禾更爱月月。”
还以为她又严重了,就为了说这个?
荀音看她捂着胃,“你躺会儿吧。我明天上午休息,可以照顾你。”
计萌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这关系走向不对啊?
“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流鼻血了?”荀音四处搜寻着纸巾。
计萌一愣,赶紧拿手背蹭了一下,真的有!又蹭了下,好像……量还不小。“我……”
“我巧克力吃多了……”
荀音无奈的不知道说什么,赶紧给她擦一擦,又带她去浴室洗了洗。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计萌实在忍不住了,趴在马桶上又吐了,吐的昏天黑地的,极其狼狈。
“计萌,醒醒。”
“醒着呢。”计萌说的话,自己都不信,洗干净就往出走,她觉得浑身无力,还疼,想吐,跟那年的症状差不多,现在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
计萌实在走不动了,伏着床沿,跌坐在地毯上,都快睡着了,藕粉色的纱裙有些蓬,瘦瘦的身体窝在那。
荀音去抱她,她还挣扎,说什么也就要这么呆着。
试了很多次,就依她了。这些病例上的用药都研究了一遍,怪不得医生不给打止痛,再这么用下去,杜冷丁会成瘾的,其他的止痛恐怕不起效了。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大学毕业之前的病例被人抹了,一张白纸比复杂的描述还可怕。
药物过敏史倒是一大篇,这孩子着实有些惨。
荀音要来了医务室的电话,跟对方医生沟通了下,才发现床头药箱里放了两支其他的药,注射器,还嘱咐他,计萌实在挺不过去再打这针。
他仔细看了看,这医务室也是本事通天,能拿到这种镇定剂,但也说明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
到底要多痛苦才算完?荀音又给伏禾打了电话。
“拿到药了?”伏禾知道有他就够了,好歹是个外科大夫,其他人也派不上用场。
“你早就知道?”
“对呀,要不叫你来干嘛?我只负责查明真相,治病救人不得交给荀大医生吗?”
荀音永远也说不过伏禾,高中就属他能贫嘴。“你这治病救人有歧义啊?”
“对,治病和救人。我看好你!”
“你那医务室能力不错。”
“嗯,费尽心血重组的。”伏禾边抽烟边跟他聊天。“她睡了?”
“差不多吧。上次她也用了这药,我担心两支不够。”
“不够我让助理去取。”
荀音沉默了下,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解躁郁症吗?或者你知道双向情感障碍症吗?”
“抑郁症患者是你们医生的对象,我负责吊着她的命。”
“双向要比抑郁症危险的多。”荀音最近和心理科精神科的大夫讨论了很多。
“她是单向的,只要不发展成双向我就不担心。我早就知道,这事一句半句说不清。有时间吧。”
荀音犹豫了很久,对方也没挂电话,“能不能让她脱离这种环境,对她恢复有好处。”
“荀音,你能不能别老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看问题啊?你要真想掺和她的人生,你就把她娶了。再说了,你让她脱离,她同意吗?她要真的觉得活着痛苦,你替她活着?高中的时候你就这样。”
“还有,我们俩光是活着站在你面前,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沉默了一会儿,伏禾又开口,“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死对她来说未必不是解脱。我知道你们这些医者仁心不愿意听以死解脱,可现实就摆在这,你让她自己选。”
当然,荀音也知道自己说这话一定会被伏禾数落,但换个环境可能会明显的改善,如果什么都不做,只能严重下去。
算了,不抬杠了,今天先到这儿吧。伏禾说的对,光是活着,就很难了。
计萌疼的直冒汗,也说不出来哪疼。荀音赶紧挂掉电话。
“计萌,难受极了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
计萌只顾着点头,其实根本不理解他说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现在能做什么,那些医生和他的结论一致,什么药都用不了,用了意义也不大。目光落在那两支镇定剂上,无力感更重了,当了医生以后脱力感越来越频繁,以为早就习惯了无计可施的时刻。
那瞬间,他想替计萌分担痛苦,想让她好受一点。
计萌想要抓住什么,疼得什么也说不出,连叫都叫不出来,呼吸都困难,头晕眼花的。还是跌跌撞撞的进了浴室。
荀音反应过来赶紧追过去,按住她手里的动作,她却挣扎着让他后退了两步,指甲划伤了他的手背,浅红色的伤口。
冷水浇了下来,打在计萌的身上,冷的直打颤,她太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别过来……我……我怕,忍不住。”
她哭的喘不过气,上次也是控制不住的哭。
荀音站在门口,只能看到她勉强扶着墙的背影,打湿的裙子贴在身上,浅浅的伤疤,还有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那就不忍了。”荀音靠近她,伸手关了花洒。
“我们……签的协议……是单向的。”她时不时的撑着心口,喘不过气。
荀音把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拿浴巾擦干裹好,“你肯定没好好看补充协议,允许你主动。”
疼痛冲昏了头脑,她的理智就在下一秒崩溃了,还是头一次感觉他个子好高,踮起脚才能勉强够到他的唇,好凉,还是喘不过气,手掌攥拳抵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她的心跳快的太离谱了。
明明那么冷的水也不能让她降温,嘴唇烫的要命,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荀音一把抱起她,十几秒的时间,她就变得完全不正常了,从没见过她那么索求无度的模样,忘情的亲吻他,唇舌纠缠,滚烫的气息,不断的颤抖着。嘴唇都咬破了,他能尝到腥甜的味道,而她全然不知嘴都咬破流血了。
“荀音……你……离开我……不……你直接来吧。”
自言自语的胡话,但她神智有间隙是清醒的,她胡乱地扭动着细腰,放荡的求欢,又想缓解这种飘浮在半空的恐惧感,渴求落地的踏实感。
天旋地转的晕眩不如痛觉来的畅快。
“你……可以……对我使劲儿,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
感觉不对劲,荀音也想不出原因,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完全处于极度痛苦和亢奋的状态。
突然,计萌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求你……求你……弄坏我吧!求你让我疼。”
荀音也感觉火烧火燎的热,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呼吸节奏都乱了,真正轮到她主动,他倒是承受不住。
那些话,太撩人了。
没有任何准备和技巧,只剩下本能,计萌接受了粗暴的他,任他摆布自己的身体,水渍早都在床单上晕开一大片。
“不够……”嗓子都哑了,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欢愉,还是发疯一样的欲望,“荀音……”
计萌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试图感受到一丝身体的变化,但是神智清醒的时候,她又知道太混乱了,太羞耻,而下一秒又回到了昏天黑地欲望的沼泽,深陷其中,“我要……我要你……”
她不停地用手腕内侧捶着心口,这个动作很奇怪。
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不行,完全不够。
拼命的索求,疯了一样的哭,理智告诉她,去吧,跳下去吧,会是绝顶快乐。
“计萌……计萌……你看看我,别掐自己。”荀音费力的掰开她的掌心,全是指甲掐出的口子,氤出血,症状不太对,皱起眉,“让我听下心跳。”
荀音掐住她的腰,但她拼命挽留,根本听不到,胳膊乱抓,导致他的后颈也被抓了几道。
他一手覆在颈动脉上,脉搏跳动加速的不正常。
她的胸前全是红色的痕迹,腰上也有用力揉捏过的烙印,但她完全感受不到,平时荀音能把她折腾的昏过去,但现在她甚至感觉自己一直空虚的要命。
她身体的反应告诉荀音,已经频繁的高潮了。可她依旧不够。
荀音退出她的身体,急忙打开急救箱,找到听诊器,不对,肯定不对,是他理解错了,或者预判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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