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战

    西岐那边，姜子牙见手下大将被擒，心中甚是不喜。往左边看去，见哪吒跃跃欲战，便道：“哪吒，你上前与这陶荣斗上一场，许胜不许败，否则军法处置。”
    “领命！”
    哪吒大喜，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威风凛凛地向陶荣杀去。陶荣大惊，暗忖：“哪吒本事虽远远逊于杨戬，但手中法宝众多，自己刚刚与南宫适厮杀良久，体力耗掉将近一半，此时哪还有力气去迎战哪吒。”
    于是，陶荣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提着战俘，不顾哪吒大声叫骂，拨马便逃。反正今日这一战，威风是打出来了，相信闻太师也看到自己出色的表现，这时没必要再去冒险了。
    在战场上，懂得进退才是生存之道。
    虽然对自己这种一穿二白的土匪出身，封神不失为一条出路，需知好多人连被封神的资格都没有。但想想在一个岗位一直干下去，面对永远都没升迁的机会，陶荣心里有些发怵，还是在人间逍遥自在更符合自己的心性。
    “四弟务要惊慌，我来助你。”
    辛环大叫一声，胁下肉翅一夹，飞身过去与追赶陶荣的哪吒在空中交上了手。
    商军众将目睹了西岐那边的偷袭行为，个个义愤填膺，大骂姜子牙无耻。闻太师怒睁第三只眼，当即下了军令：“众将听令，前军和中军随我掩杀，左军、右军与后军在后面随时策应，此战必需要打出我们大商的威风来！”
    数以百计的令旗沿着行边队列，自前军向着后阵飞驰而去：“太师有令，前军和中军随他冲杀，其余各军随时接应，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数以万计的士兵齐声大吼，声音惊天动地，唬得战马纷纷仰头嘶叫，一时间风云变色。
    对面的西岐军自然不甘示弱，虽然士气不如商军，但连赢几仗的战绩，使三军全体上下对姜子牙充满了信心。在姜子牙的带领下，西岐军浩浩荡荡的向前推进。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在时间的流逝下，两军迎头相撞，两军阵前一阵人仰马翻。
    邓忠对上了武吉，张节选了黄天化作为对手，而半空中的辛环与哪吒杀得难分难解，哪吒的本事高于辛环，不过风火轮始终不如辛环胁下那对肉翅灵活，一时不能取胜。
    有了陶荣提醒，闻太师避开与姜子牙的正面交手，骑着墨麒麟在阵前来回冲杀，所到之处军校士兵纷纷倒卧在地，西岐兵死伤惨重。
    杨戬见闻太师如入无人之境，果断弃了对手，催马上前拦住了闻太师单面的屠杀。他法力高强，又精通八九之变，虽有些畏惧闻太师手中那对双鞭，不过凭着身体的灵活，一时到也没落下风。
    姜子牙十分郁闷，闻太师居然不与自己交手，难道算出自己手中有克制他双鞭的法器。往战场上看了看，两军绞杀在一块，每刻都有数以千计的人死去，见敌方有一员战将连斩己方几员小将，姜子牙暗怒，催坐骑四不相向前，待近到那战将身边时，扬手一鞭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数十万大军之间的鏖战，除非主帅受伤或阵亡，否则想分出胜负至少得几个时辰。
    陶荣将俘虏南宫适交给亲军看押，拨马赶往主战场，别看己方人数有三十万，但正面与西岐军交锋的也不过几万精锐，其余军队既是作为替补，又是随时待命。
    不管截教与商王朝最后的命运如何，陶荣现在跟它们绑在同一条船上，如果这两个庞然大物倒下，那么陶荣的命运可想而知。
    虽然有句话叫做良臣择主而事，但对象是阐教，陶荣果断将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不曾见黄飞虎、邓九公、苏护几人的下场。
    投降只会被姜子牙当成炮灰。那么逃跑了，陶荣没有想过，好不容易来到神话世界，若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岂不是白来一遭。
    未来的命运谁也说不准，陶荣相信人定能胜天。
    ……
    日头西坠，柔红的帷幔布满天边，给人一种梦幻般的美。
    战场上，两军厮杀半日。这时，不管是商军还是西岐军都已筋疲力尽，之所以还咬牙坚持着，是因为双方主帅未下后撤的命令。
    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水几乎将大地染成了红色，交织成一副令人作呕的场景。
    陶荣挥锏打烂了一名西岐战将的脑袋后，不由止住脚步，将锏驻在地上，开始大喘粗气，他身体并非铁打的，战打到这个份上，此刻身上所剩的体力只怕比普通将士好不到哪去。
    不过，哪怕心力交瘁，陶荣唇角始终保持着一丝笑意，因为他的干涉，闻太师没有吃败仗，将姜子牙夜间袭营的计划抹杀在萌芽的摇篮中，从而保留了帝国的实力。
    陶荣能力有限，他目前只能尽绵薄之力去延续商王朝的寿命，为截教，同时为他自己争取几分气运。如果可能的话，陶荣还想在不久的将来从云中子手中救下闻太师，闻太师这个人太重要了，他的死直接敲响了纣灭商亡的丧钟。
    表面上看，闻太师是金灵圣母的弟子，法力高强，下山后辅佐成汤王朝，一生南北征战，百战不殆。可事实上，闻太师是截教和帝国双方之间连接的纽扣，肩负着重要使命，他一死，导致双方互不信任，结果被阐教各个击破，最后一败涂地，令人扼腕不已。
    ……
    随着一阵沉重的敲钲声传来，两军从胶着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只留下一支军队打扫战场，其他人马收兵回营。此战，商军在闻太师、陶荣几人带领下，在气势方面一直稳稳压制西岐军，西岐军损失惨重。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商营这边损失可不小，整个前军几乎打没了。
    闻太师面色沉重，他一生征战，打过的硬仗数不胜数，但是像今日这么大的损失还是头一次遇到，若再打几场这样的苦战，相较已反的三路诸侯，帝国的优势荡然无存。
    要知道，帝国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同时与东、西、南三路诸侯开战，虽然除了西岐外，其它两方诸侯不足为虑，但是他们一日不退兵，就牵制住了帝国的军队，消耗着帝国的钱粮。
    当初，闻太师违背纣王的意思，强行挑起帝国与西岐之间的战火是有目的的，其一是趁早与阐教开战，其二一举荡平西岐，然后回过头来灭了其他两路诸侯，稳定帝国的江山社稷。可未曾想，西岐人强马壮，主帅姜子牙更是一名优秀的统帅，要想将其消灭绝非易事，闻太师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头次对帝国的未来感到担忧。
    不过今日一战，陶荣的表现可圈可点，稍加磨练一番，来日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想着，一向严肃的闻太师展露笑颜，扭头问陶荣：“陶荣，你今天在阵前为我军扬威，想要什么奖励？”
    闻太师人老成精，哪会看不出陶荣在战场上的刻意表现，不过他一向赏罚分明，陶荣立了功，于情于理都该奖赏一番，不然岂不是寒了众将的心。
    陶荣心中一跳，连忙道：“太师，属下本是黄花山一头目，承蒙您看重，才有幸加入商营为国效力。只是今日连番两场大战下来，属下深感本领低微，既不能帮太师您分担忧愁，又不能生擒姜尚为国家除去心腹大患。说起来，属下十分惭愧。”
    见闻太师微微颔首，邓忠几人目瞪口呆，陶荣接着道：“还请太师念在属下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赏赐一篇修行功法，属下必将感激不尽，来日战场上纵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说完，陶荣一脸平静的望着闻太师，心想他若答应，那自己全力助商；若不答应，找个时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学法术有许多途径，没必要将时间耗费在闻太师身上。
    闻言，邓忠几人耸然动容，他们没料到一向话不多的四弟居然这么大胆，将主意打到闻太师身上。邓忠作为大哥，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弟触犯帅颜，以至遭祸上身，于是当即喝斥：“四弟不得无礼，功法传承何其重要，岂是我们一介武夫能窥知！”
    说着他向闻太师赔礼：“太师，我四弟乃是一粗人，不知礼数，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闻太师摆了摆手，笑道：“本帅有言在先，你四弟既然提出这个要求，理当满足他，不然本帅岂不是失信于人，以后如何统率三军，如何服众！”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副卷袖，递给陶荣：“此乃我截教正统功法《上清宝录》，你拿去需用心修炼，来日为我派建功。”
    陶荣大喜，接过卷袖，闻弦音而知雅意，从这刻开始，他知道自己正式以截教弟子自居。
    邓忠几人见了，心里既是羡慕又是高兴，并暗暗发誓：来日一定在战场上好好表现，争取与四弟一样得到闻太师青睐，好习得功法妙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