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娘

    终于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虽然是临时的，跟他不对付的同事们看到他坐在那间一个管理层的位置上，都十分震惊。普通同事露出谄媚的赔笑，而深度得罪过他的两个举报深喉和前台都面色阴沉，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灾难。
    和光偶尔从办公室的透明玻璃看出去，十分欣赏同事们的众生态，感觉很有意思。
    还是跟小混混一样，他在办公室里根本就没有好好干活，随便给50度灰留了个言，就玩起来王者荣耀。
    他用的是那个宝具手机，本来以为这么强大的计算力，玩个游戏应该很给力，没想到除了对大素数进行因式分解，居然别的不太行，还出现了轻微的卡顿。
    还是新买的三星旗舰给力。
    工作时间玩游戏，到了中午，已经有一个不明真相的同事一脸谄媚地过来跟他同桌吃饭了，和光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我叫刘仁志。”这个同事怕对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微笑着自我介绍了一下。
    “哦，小刘。”和光继续装深沉。
    吃了一会儿饭，刘仁志试探道：“你当领导了？”
    和光：“给老板办事，办完了就回到外面办公室了。”
    “哦……”刘仁志恍然大悟，自认为抓住了重点，放心了，本来忐忑不安的心和嫉妒心都放了下来，开心地吃午饭。
    就在从食堂回公司的路上，八卦就传开了，得罪过和光的三人组都如释重负，和光对这些蝇营狗苟的营生心生鄙夷。
    这三个人的幸福感到了下班的时候就破灭了，因为董事长心血来潮要跟和光一起吃晚饭！和光也不客气，把他的女司机也叫过来“陪酒”。
    人家大老板，当然不会因为多了一双筷子而不高兴，还特别服气，这个家伙看来是真的很光棍很自信，跟大老板一起毫不拘谨，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是个人才。
    这个老板看来是个色鬼，明知道这是下属的菜，居然叫还对甄璐特别热情，甄璐正好想找一个有实力的男人弥补刚刚损失的饭票男票，所以真是郎情妾意啊。
    甄璐30出头，老板40多的样子，似乎很般配。
    晚宴结束，和光一路沉默，到了自家的出租屋门口，粉红宝马停了下来，甄璐说话了：“怎么了？不高兴？我当然要找男朋友，你请我吃饭，带上这个老板，难道不是给我介绍男朋友？”
    和光哭笑不得：“原来还是我的错，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吃醋而已。”
    甄璐笑道：“你吃的哪门子醋？小姐姐我大你好多岁呢，难道要我跟你好？”
    和光：“难道不行？”
    甄璐白了他一眼：“小屁孩儿……你不懂，姐已经30了，再不嫁人就嫁不出去鸟！”
    和光：“那你也应该找一个老实人接盘，我们老板一看就是花心萝卜，他不会随便结婚的。”
    甄璐有点生气：“我又没怀孕，又不是小姐，你怎么说得我好像从东莞创业回来似的！”
    和光：“你还想继续跟老板交往吗？”
    甄璐：“……嗯。”
    和光：“我没意见，不过，我也不能白做红娘，你得意思意思。”
    甄璐：“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
    和光：“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家里去坐坐，我慢慢告诉你。”
    甄璐看了看外面昏暗的灯光，有点犹豫，说：“就在这里说。”
    和光：“真的不方便，等下我送你下来，行了吧，跟我来。”他站在车门外等着她。
    甄璐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不好得罪红娘，只好跟着这个心怀叵测的小子进了电梯。
    到了出租屋，甄璐才放下心来，原来这里还住着别的人呢，这样她就安全多了，说实在的，她对这个惫懒的少年不太放心。
    甄璐环视了一下出租屋，说：“这房子跟我租的差不多，我们是同病相怜，以前我住在男朋友的大房子里，很舒服的。”
    和光：“那当然，你前票可是买得起套牌宝马的男人，实力派，我是青春偶像派，少年穷。”
    甄璐扑哧一乐，春风荡漾，让和光有点舍不得。
    “喝饮料吗？”少年人的出租屋里没有什么茶水，只有饮料。
    甄璐：“不用，刚刚吃得饱饱的。”
    两个室友都回到自己的屋里玩游戏了，和光压低了声音说话：“你很漂亮，虽然比我大几岁，不过，还真是舍不得，为了避免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决定了，必须收点红娘费。”
    甄璐：“成功了才能给你红包。你想要多少？”
    和光伸出一个手指头。
    甄璐：“一万？太黑了吧！”
    和光迷之微笑：“不是，一次。你陪我一次，我以后就一心一意地帮你把老板搞定，给你做内应，你也看见到了，老板跟我关系好，没事儿就请我吃饭。我是公司的顶梁柱。”他大言不惭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甄璐的俏脸唰地红了，咬着嘴唇，娇躯发抖，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是这种人。
    和光似乎毫无感觉，继续兜售自己的idea：“你想想，我们老板是多大的老板，简直是黄金王老五，只要你傍上这么一个饭票，一辈子都不用愁了，你已经30了，可不要错过这个黄金窗口期，有我这个大内应，你的胜算就瞬间爆棚，怎么想怎么划算。不要为了区区世俗偏见就放弃大好的机会……哎，别走啊！”
    甄璐站了起来：“恶心！滚粗，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和光也站了起来，说：“生意不成仁义在，既然你不愿意这样，那就谈生意吧，10万，现金，或者拿你的宝马抵押。我挺喜欢粉红色的，不会被偷。”
    “痴人说梦！我们友尽了！”甄璐捏着自己的宝马钥匙，匆匆离开了和光的出租屋。
    和光没能拦住冲动的小姐姐。
    和光在背后叹息不已：“生意不成仁义在啊……”
    第二天，她不接他的电话，和光又恢复了骑共享单车去上班的老规矩。
    不过，这种生活应该不会太久，他现在已经报名学车了。
    别人买车还需要买车牌，车牌就好几万呢，不过，像和光这种坚持走套牌路线50年不动摇的衣冠禽兽，这都不是事儿，他现在还有3万块钱，就算学好了车这段时间一分钱也不赚，也可以买一辆二手的国产微型轿车嘛。
    一分钱都不赚？这是不可能的。给老板办事的这20万，他至少可以抽水几万块，要不然难道给老板白打工的。
    50度灰现在正在研究获得了密钥的那个p2p公司，获利肯定十分可观，所以高度重视跟瓦努阿图的仪式的合作，说：“好朋友，您看着给，政府网站都是很弱鸡的。”
    “10万？”
    50度灰：“没问题，三天之内给你拿下。”
    “别别，别着急，等我这边先谈拢，上次给你的密钥研究得怎么样了？”
    50度灰：“挺好，进展顺利，但是如何搞事不会留下尾巴才是王道，这需要一点时间，这公司不是弱鸡，有专业人士，得小心点。”
    和光又在公司荒废了一天，玩游戏，研究密码学，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老板继续请客吃饭，同事们又震惊了，连续两天跟请小和吃饭，这是要上位的节奏？难说！
    老板：“黑客那边谈得怎么样？”
    和光：“对方开价30万，他的技术很好，别的人我没信心。”他憋着一股气，决定宰老板一刀。
    老板沉吟了片刻：“哦，这样啊，你跟他再谈谈，30万有点过了。”
    和光：“对方说业务很忙的，一般不讲价，而且要现金。”
    老板：“你会跟他见面交易？”
    和光：“对，他只会跟我见面，老关系了，双方知根知底。”他为了宰老板，把自己说得独树一帜。
    老板：“先吃饭吧，昨天那个美女呢？怎么不来接你了？”
    和光微笑道：“人家忙着呢。美女受欢迎。说她是我的司机那是开玩笑。”
    老板笑道：“我知道……那下次再约她吧，我对她有点意思，想多接触一下。你没意见吧？”
    和光：“没有没有，她又不是我女朋友，而且大我几岁，都到了应该结婚的年纪了，不适合我。”
    老板：“哎呀，我年纪也不小了，最近睡觉的时候一个不好就感觉这里痛那里痛，到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看来是老了，身体机能不太行，让我想成个家了，要不然，人死了，什么也没留下，让人心慌慌的。”
    和光：“老板正当盛年啊，人家美国总统70岁了还在忙活呢！”
    老板摇摇头：“跟你们年轻人不能比，总之我这个老光棍忽然对结婚有兴趣，这个甄小姐……你帮我约约，不会亏待你的。”
    和光：“好嘞！我会帮你传达的。”
    他表面答应，其实却不会帮忙，高手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什么叫不会亏待？没诚意。他又不好光明正大地跟老板谈红娘费。
    当然，老板昨晚已经要到了甄璐的微信，完全可以抛开红娘直接联络，和光拿他们没辙。不知道甄璐是不是真的生气，如果让她当了老板娘，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小鞋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