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天

    法院开庭。
    这是一场审判高利贷逼债人的公诉，很不幸，和光的父亲，一个不要脸的老炮，是其中的十几个被告之一，他们跟着老大凌辱了一个欠债十几万的女企业家，结果女企业家的儿子捅死了他们老大，案件轰动全国，跟着逼债的混混们就倒霉了。
    和光就在台下看着审判长宣布了，自己的父亲被判刑10年，因为以前干的一些缺德事也抖了出来。现场的记者很多，出来之后，一个美女记者还拦住和光来采访。
    “这位小哥你好啊，我是xx日报的记者，请问你是不是有亲人在里面当被告？”
    看在记者是美女的份儿上，和光点了点头：“我父亲。”
    美女记者：“哦，那你本人是怎么看这场判决的？觉得公正吗？”
    和光：“公正个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觉得这是我们国家司法系统的退步。”
    美女记者一脸正经：“有人觉得中华民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被玷污了，你觉得呢？”
    和光：“历史和道德都是任人打扮的绿茶婊，还是法制靠得住。”反正这段也不可能播出，他信口开河。
    美女记者好气，说：“你这人，太偏激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和光：“你又没给我车马费，我凭什么给你配合装逼？美女，你看过金瓶梅吗？”
    美女记者脸一红：“没有！”
    和光：“毛主席说过，省委书记以上的官员都应该看看，这才是经典，红楼梦比金瓶梅差远了，一个是空想，一个是现实，人性都是自私的，阴暗的。所以道德靠不住，我以前不懂毛主席为什么晚年会犯错误，现在懂了，看了毛主席推崇备至的金瓶梅，理解了人性，你就理解了一切。”
    美女记者被这个小哥哥侃侃而谈震惊了，旁边的编导提醒她，才恍然：“啊，可是高利贷是违法的啊，既然要法制，那就不能放高利贷。”
    和光迷之微笑：“美女小姐姐，你不专业啊，高利贷不是违法，而是不受法律保护，这中间差别很大的！意思是只能通过私下里解决，法院不会帮放高利贷的人讨债，只能自己去讨债，如果你没有讨债能力，就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我父亲就是受害者。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发达国家没有放高利贷的？”
    美女记者有点尴尬：“我不知道！你说说你的看法，我洗耳恭听！”
    和光：“因为别人的金融市场是开放的，竞争的，高度竞争，所以利息很低，欧盟又在搞零利率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国家的利息还有4个点这么多，为什么欧盟的居民这么傻，不乌泱乌泱地跑来中国存钱呢？
    这就是在我们这里风险很高，民间借贷的风险高，金融产业又被国有的垄断掉了，他们风险控制水平很差，整个金融体系正在超低效率地使用资产，宁可烂在锅里也不借给民营企业。所以啊，改革开放任重道远呢，好了，不说了，我要去搬砖了，再见，美女。”
    这段采访没有在电视里播出，不过，不知道谁把它放到网上了，被很多网媒改了一个震惊体的标题，点燃了传播的燎原之路，可惜镜头前的和光被强行变成了骑兵，要不然他就是网红了，说不定可以开直播来骗打赏，说什么要给父亲送牢饭之类的来施苦肉计，收入应该很可观，毕竟人气在那里。
    今天下雨了，一般来说，和光喜欢骑共享单车上班，不过，下雨就麻烦了，买了一把10块钱的破雨伞，一只手掌舵，一只手打伞，风大了点。骑行了两公里，手酸得要命，然后雨伞被吹翻了，怎么也弄不过来，半边身子都淋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光突然间不想动了，把雨伞一丢，共享单车一丢，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雨中，任凭风吹雨打，好像那个谁，肖申克监狱里面逃出来那哥们儿，对着大雨享受。
    淋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裤兜里有一个可能是宝具的手机呢，淋坏了就不能逆天改运咯，赶紧跑到附近的一个商场避雨。
    因为被淋惨了，旁边的一块儿避雨的人都偷偷笑话他。
    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儿的声音提醒他：“回家换衣服吧，小心感冒。”
    和光回头看，一个很清纯的女生对他这个陌生人释放关切之意，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来，几乎要打通任督二脉，他笑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没说话。
    那妹子跟她的小姐妹肩并肩地离开了，一样的清纯可爱，让和光感觉四周都被羽化成仙了，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可爱的人居多。
    过了一会儿，一个不和谐的男人声音在耳边响起：“刚才那个妞纯不纯？”
    和光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不和谐男人嘿嘿两声，说：“你猜猜她们是干么的？”
    和光：“干么？”
    不和谐男人再次嘿嘿，低声说：“是小姐……不，也不算吧，反正是灰色产业的，帮打灰机，我跟朋友去问过，我朋友还问，你们只有打灰机的业务吗？按摩洗脚什么的正规的就没有吗？人家说没有。”
    和光挺高兴的：“哦？是吗？长得这么清纯的帮打灰机真心不错啊，而且声音很温柔诶。怎么，哥们儿，你试过没有？爽不爽？”
    不和谐男人：“没……没有，人家可是正经人。”
    和光：“正经有什么好，不如我们去帮衬一下她们的生意，说好了，那个刚才跟我说话的给我服务。走你。”
    不和谐男人有点别扭：“别别，一大早的。”
    和光：“对啊，她们应该都是中午才起床的，怎么跟我们苦逼上班族一样，现在才9点钟，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和谐男人：“放弃幻想吧，不信你就去看看，我还得上班去，雨快停了，我得走了，回见，哥们儿！”这个没胆儿的正经男人真没用，看来和光要独闯温柔乡了，想找一个一起打灰机的小伙伴都找不到。
    和光真的要去见识一下，反正已经找到饭辙了，下个月就有3500的工资，最多信用卡透支一个月，肯定能支撑爽一把的，如此天赐良缘，应该好好珍惜。
    他认准了清纯女孩儿消失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果然看到一排排的“美发屋”。
    这么早，大多数的美发屋都是关门的，很好找到刚才那个女孩儿的去处。
    另外一个女孩儿第一个看到他，说：“帅哥，现在不营业，晚上再来。”
    和光笑嘻嘻地进了门，说：“没关系，我随便看看，反正还在下雨，我也没地方去，坐一坐行不行？”
    那女孩儿：“不好意思，您还是找别的地方坐，我们这不方便。”
    和光：“你就什么名字，认识一下。”
    碰上这样的赖皮，女孩儿正要发怒，里面的正主终于说话了：“咦？是你啊，你坐坐吧，没关系。”
    既然伙伴这么说了，另一个女孩儿就放弃了逐客令。
    和光：“叫我小和，你们怎么称呼啊？”
    正主女孩儿：“我叫小蛮，这是我的姐妹千千。”
    和光惊讶：“哦，都是很脱俗的名字啊，难道你们是大学生？这么会起名字。”
    小蛮哧哧一笑：“哪里，你才像大学生，斯斯文文的。”
    和光哈哈一笑：“居然还有人说我斯文，比起你们的大哥，可能会斯文吧。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小蛮：“失眠了呗，听说睡得好是最好的美容药，可惜有时候就是睡不好，我们小姐妹来大都会创业，真心不容易啊。你的衣服都湿了，要不要脱下来晾一下？我们这儿有浴袍的，都是一次性的，很干净。”
    和光点点头：“哦，那很好，湿漉漉的，确实不舒服。我也睡得不好，我躺一躺，有床吗？”
    千千：“要收费的。”
    和光：“没问题。”
    千千：“按摩10分钟，50，打灰机，200，你要小蛮的牌子还是要我的？”
    和光：“我跟小蛮有缘。”
    千千：“那说好了，打灰机咯，200.”
    和光：“我们有缘，我给300.”
    千千笑道：“小和先生真大方！那小蛮可以给你看三点，让你更爽。”
    和光很满意：“哦，有意思。”
    不过，事情并没有往那方面发展，小蛮先帮他按摩，捏捏手，捏捏脚，小拳拳捶捶背，和光很放松，然后睡着了。
    千千想把和光叫醒，但是小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给他盖好被单，很温柔贤惠的样子。
    和光当然放松了，就算是小姐也是靠手艺吃饭的手艺人，更何况只是打打灰机，跟按摩的技师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有区别，不过是按摩的地方有一点不符合中小学生行为规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