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绽放,夜幕笼罩下的滨城,显得流光溢彩,繁华异常。
这里是南国最为富有的城市之一。
当然,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下面,总也有一些带着瑕疵的东西。
尤其在滨城一些城乡结合处,比如,还未来得及拆迁的城中村,就好像一张漂亮的女人脸上,不小心长出来的雀斑一样,牢牢地钉在这繁华的都市里面。
豆鼓街,就是滨城这张漂亮女人脸上一个雀斑,噢,不,或者可以说是一颗粉刺。
这里面,听说什么都有。
所以,光顾这条看起来弯弯曲曲、污秽无比小街的人,形形色色都有。
比如,街道中心一家卖手机的小店门口,此刻就停着一辆玛莎拉蒂grancabrio,和两辆悍马。
在手机店门口那个破破烂烂的招牌,以及路面上那些个坑坑洼洼的水坑陪衬下,画面显得极其的不协调。
当两辆悍马上面走下六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脸上分明写着我是坏人的“帅哥”之后,这画面就更不协调了。
他们迅速地四下散开,很快把手机店给围了。
这阵仗,就好像某个好莱坞影星或者什么领导人正在对这家手机店进行国事访问似的。
紧接着,玛莎拉蒂的车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红色西装,带着一副棕色墨镜的粗壮中年男子,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
而后目光望向了副驾驶位一侧。
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v领短裙,皮肤白皙的高挑美女。
高挑美女脸蛋很精致,腿很长,而且...胸很大。
那名双眸如一泓秋水般的高挑美女,看到红西装男子在看她后,朝他妩媚一笑,而后施施然地打开了车门,跟着走了下来,接着很自然地走到那名红西装男子身侧。
看了看眼前的手机店,不解地侧头盯着那名红西装男子,微微笑道:“不会告诉我,你要来这里买手机吧?”
红西装男子看着那名高挑美女,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咧嘴一笑:“你猜?”
说完,也不等那短裙美女回答,直接走进了手机店。
短裙美女柳眉微微一蹙,但随即从后面跟了上去。
手机店并不大,说是手机店,实际上更像是一个维修点,不到三十平方的面积,稀稀拉拉摆着四个玻璃柜,柜台里摆放的手机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部。
最重要的是,这些手机的型号实在是太老了,更离谱的是,至少有三分之一还是模型。
而且,店里连一个店员都没有。
红西装男子看着空荡荡的小店,眉头顿时拧紧了,下巴扬了扬。
“老板呢?”一个黑西装“帅哥”看到红西装男的神情,立刻伸手把柜台拍得山响,大声问道。
可惜没人回答.
直到那个挂不住脸的西装帅哥一脚把其中一个玻璃柜台踹了个支离破碎之后,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才从众人头顶上传了下来。
“来了...来了...”
一个穿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牛仔裤的年轻男子,一脸迷糊地从手机店二层阁楼的楼梯爬了下来。
下楼的时候,手甚至似乎还放在拉链上...就好像刚刚才做了一件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般。
当然,当他看到被踢碎的玻璃柜之后,登时脸就黑了。
“几位大哥,啥意思呢?”面对闯进店里的六七个大汉,这个长得一脸清秀,而且有些瘦弱的年轻男子,似乎并不是很畏惧,至少这声音里并没有颤抖。
“什么意思?”那个踢碎了玻璃柜的西装帅哥眼看着这个清秀的年轻男子一脸淡然的样子,感觉作为一名“坏人”的威严被践踏了。
于是狞笑着走向了那名看起来还没睡醒的男轻男子面前,抡起了钵大的拳头。
眼看着一场血光之灾不可避免。
一旁默不作声的红色西装男开口了:“强子...”
并且还比了个你到一边去的手势。
“庆哥!”抡起拳头的西装男看到之后,有些不舒服地放下拳头,但嘴巴还是不干净地骂了句:“我x你的,庆哥来了,你还装睡是吧?找死!”
“啊...原来是庆哥...”年轻男子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您...来这,不知道有啥指教的?...这个月的垃圾清理费,我好像交了。”
虽然人看起来有些惶恐,但是语气里,并没有害怕的意思,要知道眼前这个庆哥,那是豆鼓街有名的“歹子”“卢鳗”,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地皮流氓头子。
所谓的垃圾清理费,这是文艺的说法,如果非换一种说法的话,那就是保护费。
“小子...”那个庆哥的脸抽搐了几下,但他看了看身旁那个短裙美女一眼后,看样子是忍了,转回头来,盯着那个一脸镇定的年轻男子,咧嘴笑道,“今天,我不是来收钱的...”
年轻男子闻言,立刻看了看柜台里摆着的那几部不堪入目的手机,狐疑地问道:“您不会是要来买手机吧?”
庆哥和他的几个手下对视了几眼,笑了。
庆哥伸手,缓缓地拉开他身旁一个玻璃柜的柜门,拿出一部有些过时的vivox5max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仔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林逸,男,祖籍江滨市,今年二十四岁,滨宁大学经济管理专业,目前失业中,四个月前搬入豆鼓街。”
年轻男子闻言,愣了愣,讪讪地笑道:“想不到庆哥还是侦探社的。”
庆哥也是笑了笑,接着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上个月四号,街尾卖豆浆的老王头,家里的铺子着火了,那火烧得那个旺啊...老王头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一炬,这豆鼓街的老邻居们,以后再也吃不到老王头的王记豆浆了。”
“唉,是可怜啊。”年轻男子附和着点了点头。
旁边的人,包括那个穿着黑短裙的高挑美女,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很明显,庆哥和年轻男子的对话他们听不懂。
这是来买手机呢,还是来拉家常呢?
“是可怜...”庆哥把手机轻轻地放回柜台上,继续说道,“还有更可怜的,这个月7号,潘宅家潘长丰的媳妇一不小心,没看好家里三岁的女儿球球,球球光天化日下在自家门口被两个骑摩托车的人贩子抱走了,潘家老太太一急心脏病发作,一口气没上来,走了...”
年轻男子这次听了之后,没接话头,而是露出一脸不解的神情,看着庆哥。
“装...你继续装。”庆哥看着年轻男子一脸懵逼的样子,嘲笑道,“林逸,那我再说一件事,不过,这件是好事...”
庆哥顿了顿,缓缓道:“街头看报刊亭的雷大爷,上周刚刚才中了31选7一等奖,整整58万的奖金,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林逸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庆哥一脸高深莫测道。
林逸看了看庆哥身后的几个马仔,而后目光落在那个高挑美女身上,不得不说,这个美眉长得真的很漂亮,是否祸国殃民不知道,但绝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
那短裙美女看到林逸盯着她,而且目光似乎还很放肆地落在她高耸的山峰上,顿时柳眉微微一蹙,下意识地一拢自己的领口,不满道:“看我干嘛?”
林逸笑了笑,答道:“我听不懂庆哥的话,您听得懂吗?”
“小子...”不等那短裙美女发话,庆哥陡然一步上前,居高临下,双眼冒着寒光盯着林逸冷声道,“老王头的家,着火前一天,你在他家喝豆浆的时候,跟老王头说,最近天干物燥,要小心炉子里的火,老王头不以为意,结果炉火翻了,铺子被烧了。”
“潘家媳妇女儿被人贩子抱走的前一天,你在她们家门口逗球球玩的时候,顺口提醒了潘家媳妇,说最近人贩子很凶残,有人骑着摩托车当街硬抢小孩,潘家媳妇不以为然,结果球球被人骑摩托车抢了。”
“还有雷大爷,他买彩票都是固定一组数据的,多年来从未更改过,如果他这次还是按照那组数据买的话,那么一等奖是落不到他头上的,但是那天他在买彩票的时候,你在一旁自言自语,把一等奖的一串数字全念了出来。”
“雷大爷一听,你说的那一组数据,只差了他多年来买的那组数中间两个数字,最后他多加了个心眼,就买了一组你说的数字,结果就中了。”
庆哥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双目紧紧盯着林逸,脸色不断变换着,最后又笑了。
而一旁,他的几个马仔,以及那个黑色短裙美女,则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看着庆哥和林逸。
“庆...庆哥...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刚才那个砸了柜台的黑西装男,吞了一口口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那个庆哥横了他的马仔一眼,冷笑道:“不然你觉得我闲着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个破手机店来干嘛?”
“庆哥,您的意思是?”那个马仔眼睛斜里瞟了林逸一眼,一副我终于了解了的神情道,“这个家伙对我们很有用?”
那个庆哥并不回答他,他的目光放在了林逸身上,右手一攀搂在了林逸的肩上,拍了拍:“林老弟,哥刚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不过...老哥我很想知道,你这未卜先知的能力是哪里来的?”
林逸一脸茫然。
“不说没关系...”庆哥微微一笑道,“不过既然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你不妨给自己卜一卦,等下你这个手机店是否还能保得住?”
“您要砸我的店?”林逸这下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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