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不大,至少酒吧的外场不大,只有四五百平方米,昏暗的灯光下,场内飘扬着来自杏叶大陆的古老乡村小调,舒缓的旋律像洗涤心灵的清泉,让每个听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点上一杯美酒,跟着悠扬的曲调穿越时空,回到灾前那个和平安详,充满生机的旧世界。
对于灾后纪元的新人类来说,那个美丽的旧世界早已不复存在了,想要感受到那份美丽,只能在音乐里,在图画中,在照片上,在历史记载的字里行间,以及在最美的睡梦深处,新人类们现在所能面对的,就只有混乱、杀戮、挣扎和死亡。
也许换成某个艺术家,在刚刚经历了几天的荒野之旅后,突然进入世界尽头酒吧,突然听到这段古老的乐曲,会激动感慨的热泪盈眶吧,但很可惜,佣兵不是艺术家,对于佣兵们来说,生死之间的游走,早已让他们失去了感慨的能力,如此简单的环境变化,对于他们来说,甚至连调剂品都算不上。
这样的人,不仅是玫瑰、雌豹和乌鸦三人,在场所有人都差不多。
酒吧外场的人并不多,一眼扫过,大概只有四五十人,连半满都算不上。几个独行的客人围坐在正面吧台前,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在彼此闲聊着,至于会不会有人在酒精的刺激下突然失控,和身旁的酒友用拳头和武器交流感情就不得而知了,没有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所以庞大的力王才会坐在吧台角落里喝着免费的烈酒,这是团长刺猬给他的特殊福利。
酒吧的一角摆着两张赌桌,衣着专业的荷官站在赌桌前,为十来个端着酒杯的客人服务,有些混乱之城的酒吧喜欢用香艳暴露的美女作为荷官,以吸引赌徒们的视线,但那些酒吧往往都是些底层人士们的去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算是佣兵,也更喜欢同与自己身份实力相当的人聚在一起,如果一个实力低微的下级佣兵跑到世界尽头酒吧喝酒,就算没人阻拦,他自己本身也会感到浑身难受。
所以说,会进入世界尽头这种客人档次的酒吧,除了洽谈业务的主顾和合作者之外,真来喝酒的人,往往都是具备一定实力,至少是二流以上的高阶能力者。
当然了,有实力的佣兵还是佣兵,对于佣兵,实力并不代表教养,确切的说,大多数佣兵往往都没什么教养,毕竟荒野上的异兽、妖灵、鬣狗、异种人甚至同类,都不会和他们讲什么教养,所以佣兵们的形象大多都是粗鲁蛮横的,最多因为长时间身居高位,变得更加隐忍深沉,收敛了自己的锋芒而已,骨子里还是同样的野蛮,像乌鸦和玫瑰这样的人,只能算是特例。
除了吧台和赌桌,大多数客人都聚在酒吧的大厅里,零零散散的坐了二十来桌,大厅的正中正方形摆着一台大屏幕电视,上面放着不知哪个时代的古老电视剧,这可是来自少有的几座电子都市的顶级货色,每一台的售价,至少够一座小型城市小半个月的源晶消耗,玫瑰和雌豹两人跑一趟锦缎城,从锦缎城官方获取的报酬也就能买半台而已,而世界尽头酒吧居然随手就摆出来一台,足见一百五十年的佣兵团有多财大气粗。
不过,没什么人围着电视看,二十来桌客人只是自顾自的高声谈笑,制造的噪音早已压过了电视的声音。
“哈哈哈,看看,看看,是谁回来了。”酒桌上,一个满头乱发,身材敦实的三十多岁中年人含糊不清的开口了,“这不是火玫瑰的人吗?突然消失,我还以为你们死在荒野上了呢,哈哈哈哈。”
“哈你xx,你xx全家都死了,老娘也不会死。”雌豹鄙夷的竖起中指,“x,不信是不是,老娘说到做到,等会老娘就去干死你全家。”
“x,这只豹子要干死我全家了。”中年人醉醺醺的大笑道,“兄弟们,你们说我怕不怕啊。”
“别xx扯淡了,你什么时候有家人了。”身旁的女人摇摇晃晃的搂着中年人的脖子,大着舌头说道,“要说有,也就是我这个不长眼的,喂,豹子,你不会是想干死我吧。”
“没错,说的就是你这贱人。”雌豹左手食指拇指环成一圈,套在刚才竖起的中指上,“老娘一会就去干死你,给老娘洗干净xx等着吧。”
“真xx吓死我了。”喝醉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抛了个媚眼,“我等着你,怕你不敢来啊,哈哈哈哈。”
“我也等着。”另一张酒桌旁,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一身酒气的开口了,“小豹子,来干我啊,我在床上等着你。”
“钢牙你?”雌豹横着眼睛打量了对方几眼,冷笑道,“行啊,生死擂上来一场,你赢了我让你干个爽,我赢了我切了你的卵蛋,你xx敢吗?不敢就给老娘闭嘴。”
“x,你xx这是区别对待啊。”光头大汉当然不敢,愤愤的抱怨道,“不就因为老子是男人吗。”
“知道就好。”雌豹朝对方做出拇指向下的动作,“x,男人滚蛋。”
“哈,我当谁这么狂,在人家混乱的地盘也敢叫嚣着男人滚蛋呢,原来是玫瑰和雌豹你们两个。”另一个角落里,身材高挑头发后背,脸上却满是凶悍的男人突然冷笑道,“也就雌豹你这个贱人能说出这种话了。”
“x,是灰背啊,我还以为是哪xx钻进来的野狗呢。”雌豹脸色一变,眼神凌厉的转向凶悍的男人,嗤笑道,“怎么,今天没躲在你们老大血枪那个婊子的xx里替她舔吗?快点回去伺候那婊子吧,给她舔舒服了,她还能赏你口狗粮吃吃。”
“我再怎么也比你强点,起码我没带着小白脸招摇过市啊。”灰背吐了口唾沫,大笑着说道,“看看,大家看看,天大的新闻啊,玫瑰和雌豹居然带着小白脸回家了,喂,伙计,一晚上给你多少钱啊,她们俩的钱可不好挣,小心你被榨干啊,哈哈哈。”
“男人?”酒吧里安静了几秒之后,突然爆发了一片嗡嗡声,很显然,雌豹和玫瑰的身边出现男人,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
“小白脸,我吗?”乌鸦脸上堆起了笑容,指指自己的鼻子,对雌豹说道,“我脸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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