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似乎变成了七彩的石头,而上帝之手的分离效果无法产生,说明断臂与七彩颜色凝为一体。
血液、骨头、肌肉,乃至细胞,都被七彩颜色所同化。
太霸道了。
罗看着地上的两条石化断臂,如果这是一种毒素,那么堪称无解,所幸渗透的速度尚可接受,不至于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扛得住?”
罗目光一移,落在东巴身上。
“可以。”东巴咬牙道。
毕竟没经历过耐痛训练,无法做到像罗一样面不改色,强撑时仍有一些反应。
此地不宜久留。
暂时失去一臂,罗绝了重回山腹的念头,一行人朝着山底而去。
夜幕降临,队伍在山脚下的一处山洞里歇息。
罗靠坐在洞壁上,具现化出书本放在双腿上,拿着鹅毛笔记录下今天的见闻。
时至今日,记录下的东西已有上百页。
末了,罗合上书本,随后撤掉。
那上百页里所含的信息,若带回六大陆,可谓无价之宝。
“快了。”
罗瞥了一眼长出一部分的断臂处,思索着大概要几天时间,断臂才能长出来,又要几天时间,才能抵达世界树所在的地区。
那树上会不会有很多的生物居住,若有生物,该会在树上营造出何等的生态圈。
那树的高度具体是多少米?会不会穿过大气层?人类能否在最顶端立足?
所有的东西,想太多都不如亲眼一见。
那不知多少米高度的世界树顶端的风景,定然绝美至极。
若有可能,他想做全世界第一个爬上世界树顶端的人类。
时间流逝,半个月过去,罗和东巴的手臂重新长了出来,在恢复过程中又垫上了几片碎叶,最终才彻底痊愈。
半个月时间,队伍攀过山脉的外围,进入中部区域,接近了世界树所在的活火山区。
木惧火,但世界树却不惧火,反以岩浆为养料,且只适合在山脉区生长,它所扎根之处,必是活泼的火山区。
攀爬上最后一座穿入云霄的高山,极致震撼的一幕呈现于众人眼前,也不知是山峰之上的空气较为稀薄,还是因为那能将空气冻结起来的压迫力,呼吸在不经意间变得困难起来。
正前方,世界树静静屹立,树底下的树根裸露在众多火山之上,如同无数江流,在活火山区间撒开一张大网。
每一条堪比大江的树根扎入火山里,只能看到浓郁的火山烟乱窜,只感受得到隐晦的火山怒吼,却莫名笃定那一座座活火山失去了喷发的资格。
令人震撼的,却非那超出想象的世界树,而是世界树周围的无数庞大生物。
飞在空中的,遮天蔽日。
趴在山脉上的,随处可见。
它们的数量多到数不过来,种族和形态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翅膀与庞大。
或许此刻是一场聚会,所以它们才相聚在此,不然的话,最初从远处一直观望,是看不到那么多的。
每一头生物,哪怕是群体中最小的,拿来跟人类对比,单论体积,也是大象和蚂蚁的经典区别。
在那群似鸟似龙的生物面前,罗一行人就是一个个小黑点,很难被它们所注意到。
正是体积如此庞大的生物,占据了世界树附近的地域和空域,是绝对的霸占,坦露着一股外人禁止进入的浓重气息。
“哈,哈哈。”
东巴的嘴唇在颤动,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努力回想着一路而来的见闻。
暗黑海域里的海生物,空域里的残酷厮杀,陆海两栖的巨无霸螃蟹,岩地之上的各种巨型生物。
所有的见闻,都不如眼前这甚至可以称之为拥挤的怪物窝。
他艰难的转动脖子,看向了罗和比司吉,随后,他发现罗和比司吉的脸上皆是难以掩饰的震骇。
这真的太夸张了,别说爬树了,绝对绝对过不去的。
东巴这般想着,忽然感受到窒息感。
他睁了睁眼眸,这才发现自己被吓得忘了呼吸。
会直接掉头走人吧?
没错,只能是这样吧。
这里,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涉足的地方。
所以,自己应该什么也不用说,罗就会自己放弃了。
东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罗和比司吉也只是盯着以世界树为中心点的画面。
他们明明站在了一座极高的山峰之上,却完全没有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那种感受,只有直冲灵魂的渺小感。
除了各种飞行生物,他们还近距离看到了那一只黑色巨手,仿若盘古的手臂,单凭张开的手掌,就能轻易握住任何一头在世界树附近的生物。
“就在眼前了…”
罗握紧拳头,半天,或者一天的行程,就能抵达世界树的树底,也许再过几个月,就能领略世界树顶端的风景。
然而,这里是真正的人类禁区,该怎么过去?
不甘心就此止步,可人生总会有各种无可奈何的经历。
这种时候,才切身体会到当初林聂被拒之门外的那种感觉。
“回去吧。”
罗拿出手机,端正视角,拍下了几张照片,若是放到网络上,只会被人认为是ps出来的假照片。
比司吉难掩心里的震动,看着一脸不甘心的罗,什么话也没说。
正如来之前曾表达过的念头,知难而退,也是冒险家字典里一项不可规避的词语。
“回哪?六大陆吗?我们要怎么回去?”东巴精神一震,期许看着罗。
罗默默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被黑影笼罩的天空,说道:“当然不是。”
这个方向,是一条死路,那么其他的方向呢?
毕竟,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
..........
有一片生机死绝的林区,似是大火肆虐过的森林,满地灰烬,仅存的还能屹立的树木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成灰。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来到边缘处,帽檐阴影里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沉默看着灰烬森林,目光如电,射入远方,看到了在灰烬中一掠而过的黑色尾巴。
就那样沉默站着,看着,直至几分钟后,他伸出手按在黑袍上的藻类,挤出一些净水覆在干裂的嘴唇上。
补充了些许水分后,他从衣袍内拿出一张不知名兽皮,绘有简单的山水林地,似乎是一张地图。
图里的许多地方都被圈上了红色的字迹。
他一手拿着地图,另一只手拿出一直黑色的简陋铅笔,在空白处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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