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职业打手

    ?帝皇迪厅处于一片工业区，周围有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工厂，有数以万计的打工仔打工妹。这些小青年来自五湖四海，为了生存，在这片土地上出卖自己的血汗。当然，也有一些好吃懒做的小青年，在此地堕落成了小混混，做着他们黑道大枭的美梦。
    王峻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更可悲，连工厂都进不去。
    因为王峻没有身份证，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身份。穿越而来，王峻便成了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乡无邻的游民。且不说身份证，他连户口本都没有。
    他可以告诉别人，他叫王峻，也可以告诉别人，他叫王尼玛，王好帅，王大爷，王宝宝。名字，无所谓，谁知道呢？谁又在乎呢？
    这也正是王峻死死赖在帝皇迪厅的原因，除了这么一个不正规的地方，哪里敢收留他一个三无人员呢？总不能再上街捡破烂吧！
    夜幕降临。
    帝皇迪厅里的人气渐渐旺起来。
    溜冰场内响着燥耳的音乐，彩色闪光灯也扫了起来。一个个男男女女花费十块钱买张门票，选了双溜冰鞋下场，甩着他们红红紫紫的头发，尽显他们杀家人的贵族气息。
    溜冰场内很是热闹。
    新手小心翼翼在边上扶着铁栏慢慢挪步，高手在场内风驰电掣，一双溜冰鞋恨不得滑出七十码的速度。渐渐的，玩家们一个一个搭着肩膀玩起了长龙。队伍越来越长，在转弯处，有人摔倒，连累整条长龙碰撞摔倒。
    骂声起，笑声也起。
    不过三分钟，又是一条长龙拼起。
    溜冰场正中间，是一方舞台，溜冰累了的人，换了自己的鞋从边上走飞桥过去，歪七八扭地蹦起了迪。舞台中间是一块可容四五十人的大铁板，随着音乐有节奏的上下晃动。客人们站在铁板上扭动着身子大呼小叫，尽情地宣泄，释放荷尔蒙。
    舞台前面，帝皇集团资深首席dj师拿着话筒有一句没一句地唱着艳俗不堪的歌，时不时大吼一句，“抱抱！亲亲！爱爱！”
    王峻跟在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光头中年人身后，递着烟，套着近乎，“张哥，帝皇人气挺旺呀！这里保安就你跟孙哥两个人，真遇到点什么事，那可有得忙活了吧！”
    首席保安张光头手里拿着跟警棍，挺着啤酒肚，在场外大摇大摆地走着，道：“小王，你毕竟还年轻。遇到什么事？打架？打架我可不管，打死了人我都不管，只要他不砸场子，我们都看不见。一个月三千块钱，我还能把命给他？以后呀！你就跟着我多看，多学，张哥我亏待不了你！”
    说着张光头看了看手中的烟，拍着王峻的肩膀说道：“你这烟……辣嗓子啊！我还是喜欢抽芙蓉王。”
    王峻笑笑不说话，心想道：“我的臭屁不仅辣嗓子还辣眼睛！”
    忽然，王峻见休息区的一排长椅上，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偷东西。他推了张光头一下，指着那边说道，“张哥，这种情况怎么办？”
    “好办！”张光头忽然笑了起来，把警棍往腰间一别，大步走过去与那小偷交涉起来。
    王峻看着二人拍肩捶胸，相谈甚欢，极为熟络。不多时，保安张光头走了回来，递给王峻一支烟，喜道：“抽！抽！软中华！”说着拍了拍王峻的肩膀，“这种情况，每天都有，就当没看见。这不属于我们的工作范围。不用管！”
    王峻深深吸了一口中华，极为陶醉地缓缓吐出，问道：“张哥，那我们的职责是？”
    首席保安张光头哈哈一笑，目送身旁溜过去的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舔舔嘴巴说道：“散步，吹牛，抽烟，看美女！”
    王峻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精辟！”
    晚上九点左右，张哥委婉地打发了王峻。跟在屁股后面一个钟头，连一瓶水都没有，还抽了自己三根中华，这个只进不出的新人不能带。
    王峻坐在水吧对面的条凳上休息，拿着一根烟屁股，把资深首席dj师给的歌单，烫出了七八个黑洞，吐槽道：“什么狗屁资深首席dj师，这不就是在唱k吗？还唱得不好！”
    “亲亲！抱抱！爱爱！”
    “爱你个大头鬼呀！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正当此时，王峻看见了刚才鬼鬼祟祟的小偷，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瘦小个子。
    小红毛叼着一只烟，大摇大摆地走到水吧前，睁大眼睛盯着李小苍的胸口，极潇洒地往柜台上丢出一包中华，笑道：“小苍妹妹，自己拿，随便几根。给我一瓶可乐！”
    李小苍眉头一皱，一手弹飞了那包烟，原来不过是一只空盒。
    小红毛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柜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小苍的胸口，道：“小苍妹妹，才一个月不见，就生分了？”说着拿出一只钱包，掏出三百块钱，摆在柜台上，“今天晚上，我请你吃大餐，烤牛排，怎么样？喜欢吗？吃完之后，我带你去一家高级的酒店，床都是粉红色的，还是心形的哦！”
    李小苍瞪了小红毛一眼，怒道：“滚开！杂毛，你是不是闲的，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听到报警二字，小红毛脸色一冷，骂道：“你真无聊！一点情趣都没有。”说着收起了三百块钱，丢出六个钢镚，“一瓶奶！我给张哥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还是那句话，跟我，保你吃香喝辣！你好好想想。”
    接过奶，小红毛开盖的时候故意一挤，奶水滋射到了李小苍胸口，湿了一片。
    李小苍气极，抄起一根扫把作势要打，小红毛哈哈大笑着跑进了溜冰场。
    李小苍放下扫把，咬着牙根，眼圈微红。
    王峻点上一支烟，整了整衣服，迈着大爷步走到柜台前，重重拍下一枚硬币，笑道：“苍老师，一包纸！”
    李小苍低头隐藏自己的泪眼，冷声道：“两块！”
    王峻心猛然一痛，摸索着掏出一枚硬币，极艰难地轻放在柜台，道：“这里是屠宰场吗？”
    李小苍丢出一包纸，不悦道：“这里猪多了去了！”
    王峻笑道：“狼也不少吧！”
    李小苍抬起头，怒道：“滚！老娘现在很烦！”
    王峻叹息一声，笑道：“苍老师，你总是表现出一副凶悍的样子，可其实我发现你怂得很。刚才你那一扫把怎么不拍下去呀？你就该拍下去，一次把他打怕，他再也不敢惹你。”
    李小苍瞪了王峻一眼，不说话。
    王峻继续笑着说道：“等下你给我一巴掌，不要怕，不要怂，我自找的！”
    李小苍不明白。
    王峻嘿嘿一笑，抽出一张纸，展开托在手掌上，便往李小苍胸口摸去，道：“我给你擦擦奶。别误会，我说的是饮料，我一直都是个绅士，你说呢？”
    李小苍往后退了一步，怒道：“你敢！”
    王峻脸色一寒，双眼一凛，冷声喝道：“站住！别动！”说着手继续往前伸，手一抖，纸巾飘落，只有一只手掌压了过去，“对！就这样，别动！我给你擦擦奶！”
    “流氓！”李小苍给了王峻一耳光。
    王峻收手笑着摸了摸脸颊，道：“这才对嘛！如果我不抖掉那张纸，你是不是真就让我****了？一张纸而已，你的衣服可比纸巾厚，真不懂你的逻辑。”看着李小苍脸颊渐渐通红，继续说道，“有个伟人说过，流氓像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你早该打我了嘛！你看……我这不是很害怕的样子吗？”
    李小苍怒道：“没看出来！你们都是流氓！”
    王峻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左右张望了一下，人来人往，却也不管，故作神秘地说道：“其实我是一个打手！职业的！很专业！”
    李小苍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峻，问道：“你想打我？”
    王峻连忙摆摆手，认真说道：“不，不，不！我对你的想法跟那个小红毛对你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不过我比较绅士，不会当你面说出来的。”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打人，很猛！二十到两万，你要多少钱的服务？放心，我有职业道德，绝对不会暴露雇主！”
    李小苍看着王峻的眼睛，很认真，很干净，一点流氓气息都没有，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随口说道：“一个人打二百的，见血给钱！”
    “成交！”王峻伸出了手，没人击掌回应，悻悻收回插兜，“除了小红毛，还要打谁？”
    “你！”李小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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