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黑锅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流火七月，难得的好天气。
    阳台，洁白瓷柱栏杆上，架着一双修长粉白的大腿，在阳光下泛漾着丝绸般的光泽。那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十七岁少女，躺在竹躺椅上翻着一本杂志。
    突然！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王峻凶巴巴冲了进来。
    少女惊愕起身，见楼上房客盯着自己，通红着眼，像极了饿狼。她吓得连退三步，靠在了栏杆上。夏天热，只穿了内衣薄纱居家装的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惹火。
    王峻看到少女，裆下凉气直冒，双眼精光大盛，用力指着少女喊道:“你给我！”
    少女尖叫一声，杂志从掌中滑落在脚背，双手抱胸紧紧捂住了自己。
    王峻心中一热，这小妖精这个节骨眼还挤胸勾自己，要不是情况紧急，非得狠狠地看上几眼不可。顾不上看她，他猫着腰冲过去，扑在了少女的脚背上，拾起书，蹲着大声朗诵起来:“月经失调也称月经不调，是妇科常见疾病，表现为月经周期或……”才念了一段，他便把书在地上摔得变了形，抬头骂道，“这是什么破书？你算个什么读书人？才高考完就堕落成这样了？月经……还不调了？”
    说着，王峻把手急伸到少女眼前，却不慎怼了她的胸。她吓得花容失色，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王峻不管，死乞白赖大声命令道:“把你的语文书拿来，带剧本的那一种，一分钟之内，不然……啊……哼……晓得了吧？”
    正当此时。
    “不然咋滴？”
    河东狮吼，霸气如斯，胖房东抖着一身肥肉从卫生间冲了过来。
    胖房东身材魁梧，居高临下，双手一钳提小鸡一般把王峻提了起来，吼道：“你发什么疯？”
    蛋蛋凉气不散，时间紧迫，王峻心急如焚，被胖房东一抓，正想大脚踹开时，忽见她白色体恤前印着草书的古诗，灵机一动，便开口念了起来，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
    胖房东与女儿对望一眼，一脸懵逼，慌把王峻丢在了地上，却不料他触地即弹，如蛇一般缠了上来，盯着她胸口继续读:“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房东本就肥胖，她胸口的双峰比大还更大，可却因颜值问题，从未被人盯过瞄过。头一次被人这么执着地盯着，还貌似有些小害羞呢！
    房东脸刷一下红了，少女的脸更红，急得不住地骂着流氓。
    胖房东照着王峻的头顶拍下，怒道:“你干啥呢？”
    “看书！”王峻已经站直了身子，抽空答一句，双手掰开房东的双臂，继续读道:“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
    “信你，当我傻？”胖房东又给了王峻几掌，把他打得东倒西歪，却无法挣脱，仍被他吊在身上读着胸前的古文。她越发羞恼，骂道:“读书，读书，读书？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借着读书的名义调戏美女，你耍流氓也是耍出境界来了！松开，你松开！”
    王峻并不理会，因为他读书过程中，明显感觉到蛋蛋的凉气在渐渐消散。与蛋蛋比起来，被砸几拳，骂几句，又算得了什么呢？
    推搡中，王峻不易识字，停止读书，皱眉道:“花姐，别乱动！胳膊抬一抬，胸挺一挺，这都不好看了都！”
    王峻绝无调戏的意思，可字里行间全是淫亵意味，羞得胖房东如少女怀二春，一张老脸跟猴屁股似的。
    胖房东怪叫一声，不是愤怒，竟似在笑。
    突然！
    王峻听得身后少女猛的一声嘿，裆部遭了重击，浑身如过电般抽搐，低头一看，一只粉红色拖鞋被夹在双腿之间。
    眼前一黑，王峻昏倒在地。
    昏迷之前，心中怒骂:“太白神，****大爷的！这下不凉，疼得发烫了！”
    胖房东踢了踢瘫如死猪的王峻，摇头叹息小声嘀咕道:“没用的东西！怎么一下就晕了？嘿嘿……还怪好玩的！”抬眼，见女儿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忙一本正紧的板着脸，再往王峻裆上补了一脚，说道:“芊芊，报警！”
    一杯水泼在脸上。
    醒来的第一眼，王峻便看到了四个人。
    胖房东，房东女儿，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
    醒来的第一刻，王峻发现自己被透明胶带绑了起来，心知大事不妙。
    四人见王峻转醒，胖房东准备讲话，却被王峻抢了先。
    王峻躺在地上，嗷一嗓子哭了起来，像条蛆一样蠕动着靠近警察，哭天抢地，道:“警察叔叔，您可总算来了！救救我，救救我！”
    四人皆懵。
    胖房东一拍桌子，道:“恶人……”
    王峻似乎受惊不轻，在地上剧烈的蠕动，蹭着地板往后挪，一副要远离恶魔的惊惧样，边动边冲胖房东喊:“你踢我蛋！你踢我蛋！你踢我蛋！”
    胖房东怒不可竭，站起身来骂道:“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我早跟警察叔叔……”
    年纪轻轻的警察略尴尬。
    “你就踢了！就踢了！就踢了！”王峻无理取闹，接着哀求警察道，“警察叔叔，您帮我揉揉蛋，看它们两坏了没？”
    警察尴尬得咳嗽了一声，道:“那个……”
    胖房东气糊涂了，急忙解释道:“警察叔叔，我踢他蛋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根本不可能知道我踢了他的蛋，所以我没踢他的蛋。您说是吧？”
    一片安静。
    一片悲凉，心里一片悲凉，王峻心里一片悲凉:“她也真踢了？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一天之内蛋蛋连遭数劫，几乎蛋碎人亡。”
    王峻眼里噙着晶莹的泪水，咬牙切齿哽咽道:“警察叔叔……嗷……呜呜……您老人家可得……为我做主呀！”
    “那个……”小青年警察比划着手势，转头问胖房东，“你刚才……”
    胖房东面目狰狞，便欲冲上去咬王峻。
    她女儿横手一拦，稳住母亲，不管王峻胡搅蛮缠，面带微笑的轻声细语地将事情经过再讲了一遍。
    少女白白脸颊，笑颜如花。
    话毕，女警察正准备再详问几句，男警察却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光天化日，竟然强闯民宅调戏妇女！踢你，活该！”
    “对！”胖房东补充道，“调戏美少妇！”
    王峻心若丧死，悲嚎道:“警察叔叔，她们血口喷人，喷大了！我真的是来读书的，我是一个勤奋好学的人！”说着用下巴一指胖房东，“就他那样的？我……您代表国家毙了我都行，但千万别让她把这个屎盆子扣我头上，人可亡，蛋可碎，但我拒绝她侮辱我的品味！”
    胖房东一听这话，暴跳如雷，扯开领口，露出半边白花花的肉脯子，冲着警察的脸过去了，“你看，你看！你是不知道这牲口手劲多大，你看还红着呢！还有指印！”
    警察躲了开去，坐在另一边，一脸严肃，满脸通红，道:“严肃点！严肃……”
    胖房东继续说道:“他的品味？他刚买了一个充气娃娃，就是我这个体格的。我猜他早看上我的美貌了！心怀不轨，预谋已久，色狼野心。前一阵，我觉得有人偷看我洗澡，肯定就是他！”
    王峻急得在地上疯狂地扭动身体，像一条磕了******的蛆，道:“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了！弄死我！弄死我！警察叔叔，我有罪，三十年前那件绑架南城首富撕票碎尸的大案是我做的，毙了我，赶快毙了我！麻溜儿地毙了我！”
    警察看着王峻青涩的脸庞，明显不到三十的年纪，一个精子还能绑人撕票了？他严肃道:“严肃点！你们都严肃点！”
    王峻不管，继续叫道:“不就欠你三个月房租吗？至于么？要让警察抓我！偷看你，我还不如偷看一条母狗！”
    “我是一个正经的斯文人，读书人！”
    两位警察已不耐烦，大概知道了原委，不过是一场闹剧，准备批评教育一番便走人。
    胖房东实在受不了，挣脱了女儿的手，指着王峻的鼻子骂道:“你还读书人？你读个爪子的书？你要能把我胸口的古文背下来，我就饶了你！这事就算了了！”
    胖房东一抖胸，波涛汹涌。
    且不说背，王峻读还没读完。
    “背你个……”王峻话说一半，忽见太白神凭空出现在眼前，命令道:“背！”
    王峻改口，底气不足，却也只能强说道:“背……就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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