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涵的声音很轻,很柔和,让人心神宁静,原本喧闹的人群恢复了平静,静的几乎能听到周围人的心跳声。
“仙长,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今日我等在此摆下宴席恭贺您驾临本县,还请屈尊与民同乐,与我等共饮美酒。”正在众人失神的时候,不知谁说了句。
露台上的众人纷纷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李富贵满脸虔诚,躬身抱拳站在那里,再看李道涵则是定睛看向李富贵,同时报以善意的笑容。
人们看向李富贵的眼神迅速发生了变化,有羡慕、有纠结、有悔恨、有愤怒,心里后悔说出这话的怎么不是自己。
“多谢了,此行身负宗门重托,早前出行时,门中师长再三叮嘱不要叨扰地方,修行之人对世事当清净淡然,酒宴就不必了,只需烦扰本地父老暂借一陋室,以便休憩、考核之用便可。”李道涵抱拳躬身,望向众人。
李道涵话音刚落,现场平静片刻,瞬间爆发,在场众人拼命朝李道涵招手,呼喊,生怕其听不见。
“仙长,去我家吧”
“去我家。我家大。”
“去我家,我家不但大,都是新房,宽敞。”
“都吵吵什么,安静,安静,听我说......刘捕头呢,王捕头呢,还不带人弹压,不要惊扰了仙长,乱七八糟,成何体统。”贾知县见现场有失控的可能,便大声维持,见众人不听,便急令一旁早准备好维持秩序的捕快们弹压。
“这就是传说中的修士,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被李富贵护在怀中的李元宝凝视着空中的李道涵,看看人们眼中的崇敬,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忽然对修仙有了些许憧憬。
十几个捕快在刘、王两位捕头的带领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控制住了局面,不再有人大声呼喊,只是纷纷用渴求的眼神注视着李道涵。
“仙长,卑职早就接到朝中圣旨,要求各级官员全力配合贵宗选拔弟子诸事,并准备休憩、考核之地,我已命人在城东为仙长收拾好住处。”贾文瀚见场中安静了许多,连忙开口。
“好,有劳贾知县了,诸位乡亲,就此别过,三日之后有意修仙之人可到居处找我,贾知县可愿带我前往居处?”李道涵看向贾文瀚。
“好好,好好,愿意,愿意。”贾文瀚点头如捣蒜,生怕李道涵听不见,故意说的很大声。
贾文瀚话音刚落,现场又混乱起来,李道涵也不再理会众人,伸手一指贾文瀚,贾文瀚离地而起,飘到李道涵身边,在众人惊愕、不可置信、羡慕的眼神注视下,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城东。
“三日之后,城东甲字十五号院落,辰时,清风门选拔弟子考核开始,年龄限在十五岁以下,考核只行一日,过期不候。”正在众人失望之时,李道涵的声音再次响起,传遍全城。
“宝儿,宝儿......”望着空中发愣的李元宝听到李富贵的喊声,连忙收回思绪,答道:“恩,爹怎么了?”
“走了,宝儿”李富贵见李元宝愣神,以为迷了心窍,有些担心,待其回过神来,便松了口气,领着李元宝朝外走去。
“爹,就这么走了吗?大家不吃饭了吗?”李元宝跟着李富贵下了楼,见摆满酒席的大厅内只有零星的人在吃,大多数人径直下楼急匆匆离开,便低声问道。
“呵呵,正主来了,下面就看各显神通了,呵呵。”李富贵随意的一句话,像是在回答李元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元宝看李富贵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因为没能与李道涵有深入接触而失望,也没有因为李道涵带贾文瀚离开而愤怒,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像平时心急如火的性格,便不再多问,只是紧跟李富贵,不再出声。
李元宝跟着李富贵来到马车前,却没有看到贵叔,车夫换成了家丁李生,心中狐疑更重。
“宝儿,让李生送你回家,回去告诉你娘,我晚点回去,吃饭不用等我。”李富贵扶李元宝上了马车,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也不等李元宝回答,便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少爷,您坐稳。”李元宝望着李富贵背影消失的方向,陷入迷茫,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李道涵的出现让李元宝震惊,李富贵的举止让李元宝更是迷惑,以至于没有听到李生说什么,只是下灵识的嗯了下。
夜晚
城东甲字十五号院,两进的院子,不是很大,但很干净整洁,贾文瀚早早便让捕快将周围的住户暂时迁走,同时在院子四周安排了十几名捕快守卫,以免有人打扰李道涵休息。
“这群愚民,只是简单显露一下御剑飞行之术,就让他们顶礼膜拜了,该死的,还要在这鬼地方再呆四天,真是不知道宗门中的师长们是怎么想的,修仙就应该从血统高贵的人中选拔,贱民根本没有资格。”
“这鬼地方,穷乡僻壤,灵力匮乏,真是倒霉,抽签怎么就抽到这么个鬼地方。”李道涵到了住处,打发走叽叽喳喳叨唠没完的贾文瀚,便独自在厅堂内走来走去,胡思乱想,心情烦躁。
此时的李道涵没有了人前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气质,和一个普通百姓无异,被派到如此偏远之地的苦闷,让其心情烦躁,自言自语,牢骚满腹。
李道涵郁闷片刻,感觉有些乏了,便奔后院,进了卧室,盘腿坐于榻上,打坐修炼。
夜深人静,子夜时分,一道人影出现在李道涵居所门前,两个看门的捕快刚想阻拦,看清来人,脸上皆露出一丝笑容,就见那人影走近两个捕快,自怀中取出两个包裹递给两人,两人也不推辞,各自收下,然后低声嘱咐两句,再看四周没人,便一起进了隔壁的院子。
那人影见两个捕快离开,学着狗叫:“汪汪”,叫了两声,就见从对面小巷子里驶出一辆马车,车上走下三道人影,皆外罩黑袍,整个身子、脸面都被黑袍遮挡,看不出是男是女,有人手里还提着食盒样的东西,直接进了院子,而那人影则驾着马车离开,如果李元宝在场的话一定认识那人,因为那人正是李府管家贵叔。
“恩?什么人这么晚还来?”李道涵发现有人进了院子,而且不是一个人,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起身直奔前厅而来,同时灵力外散,恢复初来时高贵、空灵的气质。
“你们是什么人,何故深夜造访,故作神秘,若说不出理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道涵见院中众人,心中甚是不快,语气生冷。
“仙长,在下李富贵,不知可否还记得在下?”一个肥胖的黑袍人,摘下头罩露出了一张堆满笑容的胖脸。
“哦?何事?”李道涵见是在翠竹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富贵,脸上不快的表情,稍微缓了缓,但依旧生硬的问道。
“仙长,这是常驻振武府的供奉张华,张供奉让我给您捎来的信。”李富贵不敢迟疑,恭敬地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向李道涵。
“哦?张华?”闻听张华的名字,李道涵有些吃惊,心道:“难道是张华张师兄?早听说他被宗门派出来,在宋国做供奉,张师兄可是宗门核心弟子,宗主的弟子,想不到居然被安排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心中想着,可动作却没有迟疑,一挥手,李富贵手中的信便到了李道涵手里。
李道涵看看信中内容,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温和,信中先是与李道涵回顾了在宗门内的同门之情,然后诉说自己被派到振武府做供奉之后,与卫知府相处融洽,这个李富贵是卫知府的姐夫,家里有个儿子,天资聪慧,希望李道涵在选拔弟子的时候能够给予照顾。
“原来是张师兄的友人,好了,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我自有计较。”李道涵面露微笑,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这个,仙长,您看初次拜访,略备薄礼,还请仙长笑纳。”李富贵如没听见般,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布袋,递了上去。
“不必,恩?”李道涵连看都没看,便出声拒绝,心道:“这些土包子,是不是脑子有病,修真者需要凡人的那些俗物吗?如果不是张师兄关照,早把你们这些蠢货轰出去了。咦?凡人怎么可能有这个?”。
李道涵眼角的余光扫过,才发现,原来李富贵拿出的是一个精美的储物袋。
李道涵轻运灵力,也不顾刚才自己拒绝,将储物袋摄到手中,注入灵力,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么多灵石,这要有上千枚,虽都是下品灵石,可一个凡人怎么会有这个。”
“一个小小装饰用的钱袋,给您留个纪念。我这里还准备了些美酒,不知仙长能否给点薄面?”李富贵见李道涵将储物袋取走,连忙接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李富贵心道:“供奉说这个李道涵面似和善,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其实贪婪,好色,虽是内门弟子,但已突破无望,在宗门内也没有什么人重视,只要将这个储物袋给他,李道涵必然会收下,乖乖就范。”
为了这次能让李元宝进入清风门,李富贵下足了本钱,这就要说到李富贵、卫平还有供奉张华之间的秘密。清风门宗主无意中发现振武府范围内存在一条隐秘的灵石矿脉,于是派自己的弟子张华来这里驻守,而挖矿则都是卫平和李富贵安排的人,因此关系异常密切。
因为宋国是小国,清风门虽是守护宗门,在修真界里也就是个小宗门,而且不是宋国唯一存在的宗门,在宋国与清风门并立的恶灵宗、道真门等宗门时时窥视,伺机消灭清风门,以取而代之。
如果不是暗夜宗支持,恶灵宗等宗门早就与清风门开战了,清风门宗主为防万一,便将此事隐秘,并派张华来此做供奉,也不敢派本宗修士来开采,就怕被其他宗门知道,这才需要凡人来做事,而卫平和李富贵便是被选中负责开矿的凡人。
张华负责这灵石矿自然要中饱私囊,方便自己修行,瞒得过宗门,但却瞒不过卫平和李富贵啊,就这样三人便被拴在了一起,卫平的两个孩子资质低,再加上来考核的是门中长老的弟子,和供奉张华两人关系不睦,而且资质低的清风门不收,便未被选中。
因为和供奉张华接触多了,卫平和李富贵自然知道修士的厉害,同时也怕将来被灭口,希望家族内也能出了修士,便可留条退路,于是将希望寄托在李元宝身上,为了让李元宝成功进入清风门,李富贵和卫平对供奉张华苦苦相求,并许诺以后为供奉张华马首是瞻,最终张华答应帮忙,现在李富贵便是按照三人商量好的计策行事。
如果李元宝天资适合修行还可以,如果没有修真的资质这就不用说了,肯定不会被选中,可如果灵力资质稍差,按照宗门的指示,负责选拔的清风门弟子便可以酌情处理,所以与李道涵搞好关系很重要。”
这千枚灵石是李富贵和卫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供奉张华拿出来的,现在的李富贵心跳加快,生怕这李道涵的人品和张华说的不一样,如果拒收,自己儿子入清风门的事情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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