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找了些吃的,还顺便扒了几片光滑的树皮,回到了洞里。
聂海崖并没有出现在他离开时的地方,地上只有他吃剩下的山芋皮,聂海花一下子慌了,赶紧就喊:“小崖,小崖,你在哪儿吶?那里去了?”
后面传来一声咳嗽,是海崖的声音,他丢下东西跑过去,就看见聂海崖正趴在地上喝水,上半身的衣服都浸到了水里,那条伤腿被拖拉在身后,聂海花一下子泄了气一样坐到了地上,说:“你快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他忽然不说了,走到海崖身边,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是哥哥没想到,你肯定早就渴了,怎么不早说,在我走之前让我帮你啊,瞧你,衣服都湿了。自己爬过来的吧,不过,你真棒,能自己解决问题了,来,让我扶你起来,还喝吗?”
聂海崖笑了,他在哥哥走后,努力地嚼完了那些“兔子肉”,心想以前吃过兔子肉啊,好像没这么难搞啊,不过,算了,有的吃就很好了,只希望自己的伤赶紧好起来,好了他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出去,打猎什么的,搞到更好的东西吃,而且也能让哥哥休息一下了。
后来他实在被尿憋的不行,就试着扶着旁边的石头爬起来,手里的棍子戳到地上,但似乎使不上什么劲,被他这么一用力,那棍子竟然一下子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下面那截差点就戳进他的肩膀,吓得他哧溜一屁股又坐在地上了。
后几经努力,他终于爬到了洞口最边上,撒完了尿,又慢慢地爬了回来,大口地喘气,等待什么时候都是漫长的,现在的他休养得还不错,几天的深沉睡眠和哥哥的草药让他恢复了一部分体力,吃的虽然不怎么样,可这里是深山野林,只能凑合了,等一会儿,哥哥回来了,他要跟他说,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他务必放心。
那火他不敢让它熄了,就不时地加几根树枝,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再后来他又开始探索这个不大的小洞穴,发现这个洞很浅,似乎是背靠山峦,面朝山谷的一个天然凹陷,脚下都是石头,石头之间是深深浅浅的缝隙,沿着这些缝隙往里面摸去,他竟然发现了地下水,这里的水很清很凉,从地上冒出来,充满了这些缝隙,他就爬到一条溪水旁边,就着小小的水洼猛喝了起来。
看着弟弟羸弱的身躯,还受了伤,此时正趴在地上喝水,聂海花心里莫名地心酸起来,但是他不愿意多想,就胡虏了一把弟弟的脑袋,然后说道:“嘿,怎么样,你好点了吗?让我看看。”
他将弟弟扶着坐到自己身旁,仔细地查看了他脖子上的伤,那个洞口已经变得很小了,周围的皮肤已经恢复了颜色,红肿已经消失,这说明毒伤已经化解得差不多了,看来那毒物的钩子也还不是无法对付的,只要及时敷药就没太大问题,而且好在只是一处不大的伤口,还和体质相关,自己不早就没事了吗?聂海花将弟弟扶到前面,两个人坐下来休息,他指着他的腿问道:“腿怎么样?你可千万别动它,必须保证那条腿一直是那个姿势固定着,才能慢慢好起来,你要什么都跟我说,哥哥全能帮你做到。”
聂海崖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哥哥的话推了回去,他都不知道要不要再开口了,就转而问道:“恩,哥,我没事,你出去弄到什么啦,是不是挺难找的呀,其实我真的没事,吃啥都行。”
他这么一说,聂海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过去捡起来那几样东西,一一摆好,有点得意地说到:“嗨,别提了,这些小东西还真是精得很呢,不过他们到底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你看,这里有野山鸡,野兔子,还有几个果子,有点黑也看不清熟没熟我就给摘了,还有你看,真是几片树皮,待会我给你做个袍子,你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像只滑稽的小猴子。”
兄弟俩就这样胡乱地瞎聊着,互相看着玩笑,然后烤好了东西一通猛吃,他们都饿坏了,这一夜漆黑漫长,不过兄弟俩头一次感觉心情比较放松比较轻快了,于是难得的这一夜,他们睡了个好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聂海花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凉,激灵一下子爬起来,摸了摸脑袋,心想******,自己睡得太沉了,这要是出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其实他不知道,人是不能太过紧张和劳累的,而他却已经这个样子持续了好久了,起始在哪天都已经记不得了,可能在情况陷入危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他一边要组织幸存的几个人小心地逃亡,还要不时安慰照顾已经惊恐到了极点的弟弟,还记挂着爹他们那一小队人,在极度惶恐中都不知道是怎么穿过了那一道道山梁,一座座密林的,期间那些怪兽们的突然袭击一波又一波,让人们的希望一点一点地丧失殆尽,而最后也只有他和弟弟侥幸逃到了这里,而且即使着现在他也完全不敢说就脱离了危险,谁知道呢,那些东西还会在哪里出现,刚才那个林子里的巫师模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那些东西已经攻击到了这么深的地方,几乎是无孔不入了,那么可以这么说,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地带了。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懊恼自己的原因,要是深夜有一种那东西攻击过他们,他们俩早就挂了,他此时叹口气,使劲拍了一下脑门,回头看见弟弟还在睡,就把身上的草给他盖了盖,然后站起来走到了洞口,那是一个湿漉漉的清晨,空气好像随时能拧出水来,天是阴森森的,明明已经天亮却看不见什么光线传过来,看样子有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了。
这山里的雨是说来就来的,聂海花趁着此时还没有下起来,就赶紧出去了一趟,又弄了点吃的,还捡了些树枝,捆了扛回洞里。
就在他刚进了洞的时候,那雨就下起来了,瓢泼之势锐不可当,像要把天都一块冲下来似的,两个人的洞底很快就溢满了水,聂海花赶紧手忙脚乱地抱起弟弟就爬到了一处较高的地方,将他再次安顿好了,自己又忙跑去收拾起他们所有的家当,一起拿了上来,这里很憋屈,只勉强够两人蜷缩的,聂海花还是想办法让弟弟尽量躺的舒服一点,并且趁着水势慢慢上涨的当口赶紧捡了不少石块,硬是在提姆面前堆成了一个小山包样的石块堆,在石块堆边上努力劈出一小块地方再次生起了火,他挪了挪海崖的身子,把他拉得离火稍近了一点的地方,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在弟弟身边坐了下来。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他们哪里也去不了,正好,倒适合养伤,聂海花干脆把洞口封了大半个,只留下上面一点小缝,这样好像安全多了,他也就踏踏实实地守着弟弟,每天查看伤口,还精心地给他准备吃的东西,只盼着他能早点好起来。
海崖还真是争气,也可能是这聂家人的底子好,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降生在这个家里,似乎天生就具备一些异于常人之处,所以不出几天,他竟然觉得好多了,身体很轻松,脖子早就没有了僵硬麻木的感觉,回转自如了,就连腿也好像不那么疼了,可是哥哥还是不让他动,这让他很着急,为此兄弟俩还争执过,不过后来聂海花拗不过他,就允许他试着慢慢站起来,稍微活动一下,但是不能走路,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因为躺了这么多日子,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僵尸了,这不,今天一早,他又起来了,趁着聂海花还在打盹的时候,赶快活动活动。
正当他准备爬到洞口去看看的时候,聂海花醒了,看见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即就来制止,还很不高兴地说道:“怎么,又耐不住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那腿是断过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吗?你这才躺几天啊,就猴急成这样了。要是隔以前,我那次受伤爹都没对我那么客气过,那是非得按照巫师的法子办的,不听,你试试。”
聂海崖一看被抓住了,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吐下舌头,说道:“哥,我觉得好多了呢,都没事了,应该可以了吧,我觉得。”
“你觉得,你觉得,什么时候你才明白呀,只要有条件,无论什么伤都必须第一时间赶紧医治,否则就会留下隐患,懂不懂,上次我被蛇咬了,还不是马上送到巫师那里,立马就上药,那药比我给你上的那种厉害多了,一敷上就像被火烫似的那么疼,可是无论怎么难受都不能动,必须等着,等那药性自己一点点渗进去,才管用,所以就算受了伤也不能任性,该忍住的必须忍住,现在忍不住,今后就要遭殃了。”说罢像大人似的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不要多问,其实聂海花只见也就懂这么多,还是巫师有意无意说话的时候听来的,不过此时他就是弟弟的绝对家长,所以必须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不然这孩子还不知道会惹什么麻烦呢,后面的路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也只能先这么撑着了。
聂海崖听完这番话,似乎老实了许多,乖乖地坐下来,两个人又鼓捣了些吃的东西,聂海花才爬出去看了看,雨还在下着,只是不那么凶了,估计很快就会停了,他又爬了回来,把火挑得更旺了些,回头看着弟弟,只见聂海崖正双手托着腮帮子,支在一块大石头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似是有话要说,就在他身边坐下,摸摸他的额头,笑着说道:“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没事的,再过几天,如果你真的觉得好多了,哥可以让你走动走动,甚至你可以到洞外面去看看,我陪着你。”
听他这么一说,海崖稍微高兴了一点,这几天实在是太闷了,不过比起这些,他此时其实还有其他的话想说,于是就小心地开口道:“哥,你,你觉得我们还能见到爹娘吗?”他声音不大,聂海花勉强听得见,可是这句话在他听来还是像打雷一样震了他一下子,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话题了,也是想一直隐瞒下去的真相,想就这么含含糊糊地糊弄他的,当然也极怕他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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