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在他的前面几十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树桩一样的身影,这个家伙好像和普通的树干一般高,刚好到达人的头部的位置,僵硬而机械的样子像是个死物,青黑色的外观又让人觉得那不是个屋生命的东西,应该是活的。
可是,却看不到它的头到底在哪里,它那树桩一样的姑且就算是身躯吧,可那也太庞大了,搞不好就会被认为是棵被削去了树冠的树啊。
奇,此时定住了,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他只是忽然地浑身感到不自在,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寒冷,就像一个人在逐渐地结成冰,透到骨头里的寒意让他激灵灵地使劲抖了那么一下,就是这样的一下子,他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了让他感觉寒意最浓的地方了,也就在同时,他看见了它,那截树桩。
可是就在奇刚刚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却感觉忽地一下那东西就不见了,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要出事。
为什么,他会这么感觉?
就在前两年,他那时候七八岁的样子,跟着父亲已经满山地转悠了,打倒的猎物都开始有他独立的一份了,族里老人家们都开始信任他,并指望他每次的收获了。可还是在那一年,他差点就交待了。
那是一次艰苦的狩猎,等着冬眠醒来的灰熊是每年这个季节里最大的狩猎行动,族里能上的人全上了,他和父亲守在最危险的地方,一趴就是好几天。
然后就在人开始疲惫不堪的时候,那家伙出洞了,饿了整个一个漫长的冬天的灰熊依然是雄壮魁梧的,庞大身躯能压倒一所茅草房子,他就亲眼见过,此时只能集中精力准备决一死战了,毕竟这些灰熊在他看来就是没脑子的莽汉,只要等到适当的时机射出手中的毒箭,再然后就是一哄而上,刀砍斧剁,同时箭如雨下,没有个不死的。
可是那年的事情就是怪,这些黑瞎子竟然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记得自己当时眼力不可谓不毒,警惕性和身手的敏捷也是不在话下,可是就在以为一切手到擒来的时候,那个到手的巨大黑色身躯却忽然不见了,就那么凭空而逝了,让人猝不及防,就连久经沙场的老爹都有点蒙了,谁都想不到一个庞大的黑色巨熊能在眼前几十米的地方突然消失,只是用的什么法术吗?
不可能啊。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最令人诧异的怪事发生了,他和老爹待的地方是个雪窝,只见这个不大的雪窝忽然地陷了下去,就像是地底下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空洞那样,把他们两个人直接地就埋了起来。
还是他老爹经验丰富,马上一个挺身,飞一样窜出了雪窝,还不忘即使抓起他腰上的筋皮,把他也曳了出来,出来后的两人就看见了最意外也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只见黑瞎子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这里,或者说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埋伏圈里,正在那么大开杀戒呢,左一个右一个的猎人被它从雪窝里,树后面拽出来扔到半空中,要么就是直接用巨掌拍死,吓得人们一个个翻滚着乱爬乱跑起来,只有这父子俩镇定了一下,马上开始思索起对策,他们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分别冲到熊的身体两侧,趁它未及转身的当口,开始迅速地不停放箭,箭像密集的雨点一样洒落,箭箭射中要害,那熊感觉到了剧痛,开始丢下那些挣扎的人,往他们两个这边跑来,可是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谁也不退缩,反而是一支接一支更加密集地用力射出毒箭,两个人的身影都像是凝固在了雪地上,就那么威风凛凛地站着,侧着身体,弯弓搭箭,不断地从背包里顺出利箭,只那么一搭就飞快地射出,然后再顺出一支,再搭,在射,反反复复,不知道射出去多少只箭,直到奇和他的老爹把背包里的箭全部射光了,才发那熊已经扑倒在奇的脚边上了,和他只差一个巴掌的距离了,而其壮硕的身上已经被插满了箭羽,像是一只巨大的插满尖刺的豪猪了。
此一役,他们损失了七个猎手,包括一个孩子般大小的,伤了五六个,唯一没受伤的就是父子俩,可是父子俩却高兴不起来,族人就是家人,这是他们一贯保持的心性,是一种战天斗地无畏生存中留存着的本性,无论谁死都会是所有人的伤痛,在那样艰苦卓觉得条件下,只有抱团取暖才能生存,因此虽然猎到了巨熊,他们整个族群可以吃一个夏天了,可还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
事后老爹就和他说起了此件事的诡异之处,那就是无论什么东西,能突然消失的就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它一定是具备了某种过硬的功夫,或者什么特殊的属性,才会如此自信,突然的消失就是为了突然的献身,这是一种很高级的诡计,只有具备了一定的智慧的生物才会掌握。
那么眼前这么个看似呆滞的木桩子的突然凭空不见,就愈发地让人心生恐惧了,奇到这时候人都已经快饿得虚脱了,也快被惊吓折磨得崩溃了,哪里还有心思仔细琢磨这些,在接下来他预感到要发生的事情里,自己是完全无从想像的,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眼一闭,心说去她娘的,爱咋咋吧,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就那么等着,等着灾难的降临。
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是灾难已经发生过了,还是压根就是他的幻觉,反正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又像是只有转眼的功夫,总之他在一种被催眠了一样的感觉下,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地身子抖动起来,然后又开始慢慢往下滑,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下滑通道被打开了那样,他就似是被拖拉着那样鱼贯地就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所在,然后就昏了过去。
等他能恍惚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滑不溜秋,潮湿沉闷的地方,身子底下软绵绵的,不知道垫着什么东西,四周仿佛空间很大,只勉强能摸到一点像是山岩的东西,可是上面似乎不那么干净,长满了软泥一样的毛茸茸的东西,他的心里一激灵,是掉什么山洞底下了吗?记得晕过去以前是被什么拖拽进来的,那那个东西呢?此刻会不会就立在某处等着自己醒过来呢么?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最好先装死,就像对付熊瞎子那样,也许它还不至于想吃掉自己,这样来拖延点时间也好,然后再想办法。
打定主要,他就开始装死,先不动,静观其变,但是眼睛已经慢慢地睁开一点点小缝隙,借着昏暗的光线努力去辨认点什么出来,说实话,这里确实太黑了,而且到处有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腐臭的味道,刺鼻难忍,可眼下不能管这些了,奇在心中定了定神,还是不敢动弹,仔细地倾听着,但是什么都听不见,安静极了,只有自己的微弱呼吸声仿佛还在,不过在漆黑之中他又有点很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弥漫了过来,那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寒意,慢慢地靠近,慢慢地压低,渐渐地来到了他的上方,他的眼睛已经闭和起来,能露出的那一丝缝隙已经到了不能再小的地步,但还是看不清楚,只有那种感觉是如此清晰,绝对有东西,此刻正在俯视着自己,很仔细很认真地观察着自己,可自己却一动也不能动,不敢动,就那么任由宰割了。
过了有一会儿,那种压迫的被审视的感觉似乎慢慢慢慢地正在消退,在逐渐地离他而去,难道是自己装死的很成功吗?它真的觉得自己死了,那要是它就爱吃死尸呢?岂不是更糟了,操,自己怎么这么蠢呀?可是别忙,这东西要是爱吃死人,那自己这会儿早就该下肚了,看来它暂时是不饿呢,那就还有一线希望,所以自己先别慌,别着急,沉住气,没准待会儿就有转机了。
反正此时的压迫感和紧张情绪有些缓解了,奇开始想逃走的办法,还是先看看再说,他先沿着刚才那种压迫感来袭的方向稍稍抬一点头看去,黑暗中那里好像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就是不放心,因为他的感觉就是那么强烈地告诉他,那个东西根本没走,可能只是退下去了,但却站在某个地方,只是没动而已。
所以他还是要很小心,在黑暗中就像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对峙,他只敢欠起一点头,然后拿眼角去瞟,渐渐地他的脖子都有点酸了,总算有了一点发现,看出来一点轮廓,但是看到这点轮廓的时候,他的心就有点往下沉,好像还是那截树桩子样的东西,立在很远的角落里,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动静,而且好像不是那么傲然挺立的样子,只是软软地靠着什么东西似的待在那里,难道这种东西也要睡觉休息的吗?
先是看一会,那东西还真是不见任何活动的迹象,奇心里稍缓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动头部,想看看其他地方,以及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在他的前面是一片空地,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是黑乎乎的地面他并不敢肯定什么也没有,再看周围感觉上应该是一个宽大的洞穴,地底下的洞穴,应该是挖出来的,什么东西能挖出这么大的洞,以前只见过黑瞎子的藏身之处有这样的洞穴,可眼前这位怎么也不像黑瞎子啊?先不管它,奇稍稍坐起一点,并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摸摸身后,就是那覆满了软泥的洞壁,于是他以极慢的极轻的动作向后面一点点地蹭着,费了半天力气,才蹭到洞壁那边,靠在上面,他用手指小心地抠了一下,那竟是些苔藓之类的东西,只是长得非常厚实,在这种地底下,又比较潮湿的地方,这种菌类的东西最爱生长了。
昏昏沉沉地,他的困意袭来,好像又要睡去了,可是恐惧又让他根本睡不着,再说此时不想办法,等那个东西醒过来了,自己还有活路吗?所以千万不能睡,他这么想着,就开始拿眼睛寻找出去的路。
他手里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却忽然想到一样东西,他开始抬起手来去摸索,哆哆嗦嗦地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前,慢慢地搜寻着,在怀里他终于摸到了,那是脖子上面挂的东西,以前打猎的时候,每次狩猎成功,如果猎物上再上面特殊的可以保存的东西的话,他和他的族人都会将它们取下来,做成饰物挂在身上,象征着对猎物的征服的力量,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传统,而脖子上或者身上挂着这种东西越多,上面这个猎手越厉害。而奇的脖子上就挂得也一串黑瞎子的利爪串成的串,还有两颗箭虎的利齿,那牙齿没颗都有人的手指那么长,弯曲着像一柄坚韧锋利的刀子,他的腰上也有东西,那是一条大蜥蜴的骨头,被编成了一条腰带一直带戴在身上,本来还有很多但是逃难开始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全丢了,只留下了这几样,也是他最喜欢的,因为那不止是一着象征,关键的时候还能当工具使用。
现在他的手就摸到了那两颗箭虎的獠牙,取下来一颗,另一颗还用皮绳栓在脖子上,取下来的那颗,他又从身上轻轻撕下一条布,那是最结实的麻片,抽成几根丝,摸索着穿进獠牙原先的孔洞里,拿在手上,现在至少手里有个家伙了,随不是尖刀利箭,但是至少不空着手了,他稍感心安。
慢慢地,他回身用手上的工具去慢慢划动山洞的洞壁,可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企图找到什么出口,或者哪怕是条缝也好。
就在他刚刚有的行动后,还没摸索出一点头绪,就觉得眼前的那片空地上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慢着,那里也有东西吗?那个大树桩在远处,和自己之间隔着这片空地,难道并不是空的?
他的神经再次绷紧了,马上停止了动作,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空地,只见刚才有东西蠕动的地方慢慢地,立起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只有人的小腿那么高,影影绰绰的,像是根树枝,但是很笔直,就那么竖立着,不一会儿,又有一个这样的东西,然后再一个,再一个,大概过了一小会儿,昏暗之中就立起了一片这样的小黑影,天哪,这是些什么邪门玩意儿,奇本能地把身体紧紧缩在了洞壁上,恨不能嵌到里面去,双手也不禁抠住了岩石,可那些苔藓太厚了,他只抓到了些滑溜溜的东西,很快就从指尖滑出去了。
只见那些重重的鬼影子先是乱哄哄都互相拱着,扭曲着身体,似乎都想好好伸展一下,却被另外的一个挡住了似的,随着它们之间的纠缠碰撞,竟然好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刮擦声,像是两条蛇在互相摩擦着皮肤,很腻很恶心的感觉,奇只觉得自己的汗毛全部立起来了,他知道,这些小影子很可能是一种生物的幼体,不然不会像这样这么多聚集在一起,而且似乎还不具备成熟个体的一些本事,只会在原地打转,这里估计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哺育后代的窝,中间这些低洼一点的空地上其实布满了这些幼体,平常它们就是睡觉休息,休息够了就起来,该进食了,就像此时此刻这样,那么,完了,自己就在它们边上,那食物岂不是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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