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宝看见小红进来就想站起来,可是小林薰手疾眼快紧紧的抱住钱小宝的头不让他站起来。
小红把拎着的老母鸡扔在地上,两只脚背捆在一起的老母鸡可能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所以奋力的扑打着翅膀,弄的院子里面尘土飞扬。
小红像是没有看见两个人一样直接走进屋里转眼就一手拿着碗一手拎着菜刀出来。
她把碗放在地上然后一把拎起老母鸡恶狠狠的说道:“我让你这只鸡卖骚,老娘今天就剁了你!”
说完,小红蹲在地上,右手后三个指头勾住翅膀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鸡头, 老母鸡不得不挺起脖子。
小红把左手菜刀放在地上,两下就薅光了老母鸡脖子上的毛然后又捡起菜刀在鸡脖子上迅速的划了一刀!
鸡血点点滴滴的流进碗里。
看见鸡血流的差不多了,小红一扬手把还在挣扎的老母鸡扔在钱小宝和小林薰的身边。
老母鸡的生命力真是顽强,血都流干了还在扑打着翅膀,眼看着就到小林薰脚边了。直到这时候小林薰才松开手让钱小宝站起来。
小红转身进去烧水了。不一会水烧开了,她把老母鸡放进盆里,滚烫的水一瓢一瓢的浇在老母鸡的身上。
“臭不要脸的东西!今天把你的毛都拔光了!”小红一边拔毛一边骂道。
钱小宝这时候已经坐在客厅里了,他听见小红的骂声反而觉得安心了。
小红这种心直口快的人如果不骂人了反而坏事了。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砰砰的声音, 钱小宝想像着小红抡起菜刀把老母鸡碎尸万段的样子。
不到一个小时小红就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炖鸡走进客厅。
转身小红又了一小碗鸡汤走进来放在小林薰面前说道:“你就喝鸡汤吧,好东西都在汤里!”
小红给自己的碗里倒上酒自顾自的吃起来。
小红自始自终也没有跟钱小宝说话,甚至没有给他准备碗筷。
钱小宝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他转身出去给自己拿了一副碗筷回来。
倒了半碗酒,钱小宝低头啃着鸡块。他想跟小红说老母鸡炖的时间太短根本没有烂,可是他不敢。
小林薰早就习惯了小红的态度,她喝了一小口鸡汤说道:“这段时间张力行来过两次,都是送人到这里借住。”
钱小宝好奇的说道:“张力行在金山的房子非常大,能住很多人。他怎么把人送到这里?”
“两次送来的都是女人,他说住在他家里不太方便。”小林薰说道。
钱小宝点点头。到现在他还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小林薰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彻底震惊了。
“那两个女人都很不一般,第一个女人随身带着一把手枪,第二个女人凭感觉就不是一般人,她身上带的钞票里面夹着半张钞票。”小林薰接着说道。
钱小宝马上停止了啃鸡的动作吃惊的看着小林薰。
“怎么不一般?”钱小宝问道。
“人看着很随和,总喜欢和我们两个聊天,当然了,主要是跟她聊。虽然穿着粗布衣服, 但是落落大方,一定是很有文化的人。”小林薰说道。
什么人会带枪?国府军警宪特的人带枪,可是他们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住。
那么就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
钱小宝以前总说张力行是一个书呆子,现在看起来这个书呆子要干大事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小红突然说道:“几个月前老张大叔来过了,他让你回来以后去他家里一趟。”
“好,我明天就去。”钱小宝点头说道。
收拾完桌子后钱小宝惊奇的发现小林薰和小红都走进卧室睡觉去了,他想了想只好躺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第二天钱小宝从黄埔赶到金山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了。
张德厚看见钱小宝终于来了,他急忙让钱小宝进屋。
钱小宝没有进去就站在院子里打量着房子前面的菜园子。现在虽然已经到十月了,可是上海还很暖和,菜园子里绿油油的。
“小宝,你终于来了。力行不听我的话,你可要好好劝劝他!”张德厚说道。
“这几个月他总是带一些人回家,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还经常带很多纸回家在上面写字,就像是街上贴的那种。六月份的时候他和成千上万的人上街游行喊口号,反对内战什么的,可吓死我了!”张德厚接着说道。
钱小宝静静的听着,没有问一句话。
张德厚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个多小时后钱小宝谢绝了张德厚留他吃饭的邀请离开了张力行的家。
下午四点多张力行走出南洋模范中学的大门向北走去。
在街角蹲在地上抽烟的钱小宝刚想站起来跟上去却又停住了。
他看见一个戴着毡帽肩膀上披一条褡裢的中年人从街对面走出来跟在张力行的身后。
看张力行行走的方向应该是放学后想要回家,他沿着街道每当经过路边的书店时就会走进去看看。而那个戴着毡帽的中年人就佯装站在街边看热闹等张力行出来。
当张力行走出书店继续向前走时,那个男人再悄悄的跟随在他后面。
张力行明显是一个毫无经验的人, 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直到已经看见张力行家的房子时那个中年人才转身往回走。
一路上这个男人走过了警察局也走过了宪兵司令部,可是他都没有进去, 直到他拐进一条胡同走进一户棚屋。
钱小宝装作若无其事的从棚屋门前经过继续往前走。地上有些泥泞,污水横流,看着成片破败的房子就知道这里住的都是穷人。
钱小宝觉得已经达到目的了,他从胡同里出来直接向家走去。
那个中年人走进屋子里面,一个戴着眼镜的人正在看一本书。
“今天我一直跟踪他到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戴毡帽的人说道。
“金陵东路那家钱庄调查的怎么样了?”戴眼睛的人问道。
“那家钱庄的确跟军统的人有关系,不过我跟踪了很多进去的人,他们几乎都是进去买古玩字画和其他值钱东西的。看样子他们都不像是进去交流情报的。那里并不像是军统的一个情报点。”戴毡帽的人答道。
“继续监视他,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敌人和叛徒!”戴眼睛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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