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把你留给傲罗们。”维尔薇特向镇上唯一的车站走去,“让阿兹卡班治愈你的狂妄自大,布莱克。”
“但你没有啊。”小天狼星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因为我从不怀好意的麻瓜手里救了你?”
“如果要我说,是你从我手里救了那些麻瓜。”
“说得通。”小天狼星穿上夹克,现在他的酒已经醒得完全,再做出强迫女孩的事,他自己都要赏自己几道恶咒,“你怎么会幻影移形?”
“贝拉。”她一提他堂姐的名字,小天狼星就明白了,出于某种尚未知晓的原因,他下意识地在维尔薇特面前同贝拉特里克斯划清界限。
“贝拉特里克斯已经疯了,她几乎不重视任何人,把所有人都当作敌人,我很遗憾,为你失去的一切。”
出乎他的意料,维尔薇特似乎对贝拉特里克斯没有太多恨意,她更像一位旁观者,或者一条冷血的蛇。
“你能这么说只是因为你生来是布莱克家的继承人,明亮的、闪耀的、高悬天空的天狼星…你想过吗,如果贝拉特里克斯想要掌权家族,那么她必须是‘莱斯特兰奇夫人’,她必须像战士一样投入战斗,刚强、残酷、永不服输,扪心自问,当你远不如她,但生下来就能获得一切,你凭什么要求她当你的好姐姐呢?”维尔薇特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假如我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小天狼星,你活不到被分院帽分入格兰芬多的时候,你和雷古勒斯·布莱克没有一个能活着走进霍格沃茨,贝拉特里克斯从未把你们当作对手,她把你当成亲人,小天狼星,即使你的出生就是对她的伤害。”
维尔薇特的手指点着他的胸膛,“你从来没有体会过做二等公民的感受,因为你生而纯粹,为你从骨子里认为贝拉特里克斯不该是你的敌人,你要受到惩罚,布莱克,不过不是由我,也不是现在。”
他眼中的傲慢的色彩缓缓退却,变得困惑、不安、犹疑,“这是贝拉特里克斯告诉你的吗?”
“英国青年巫师中的第一人,她还需要同我说什么呢?”她的声音逐渐飘零,“但她也会付出自己的代价,为她流无辜之人的鲜血,这一天迟早要到来,但无论如何,你们将殊途同归,布莱克。”
维尔薇特这次没有听到小天狼星跟上的脚步声,她最后一次对他回头,示意她不打算就此扔掉他,“科克沃斯唯一的车站离这里还很远,假如你想步行几天几夜回伦敦,我没有意见,尽管我更希望和你一起安全地从麻瓜界脱身。”
于是小天狼星做了一个非常麻瓜的动作——他散漫地耸了耸肩膀,继续跟着她在灰蒙蒙的小镇中穿行,没有蓝天,没有阳光,没有鲜花,她和他的色彩无比鲜明,如宇宙中两颗即将发生碰撞的恒星,极端炫目,却又无声无息。
“贝拉特里克斯的道路不是你唯一的选择。”当他们走到车站时,小天狼星忽然开口道,“更不是我的选择,我不会为她的选择负责。”
“我不会选择她的道路,布莱克。”城际巴士的车灯穿过破晓前弥漫的雾气,她微笑着,仿佛他是她某位很重要的朋友,而她真的很在乎他,“除非我无路可走。”
小天狼星·布莱克并不把心思放在招惹女孩上,假如他无意间撩拨了谁,最后总能体面地抽身而退,他有着令人心碎的坦诚与冷漠,足够使所有关于暧昧的错觉原地消弥,当然,这不妨碍他成为最受女孩们欢迎的那种男孩,毕竟格兰芬多的天狼星俊美绝伦,而且来自永远纯洁的布莱克家族,优雅疏离与叛逆不羁在他身上并行不悖。
狮子为什么要去亲吻毒蛇?
为什么狮子不能亲吻毒蛇?
什么样的狮子才会去亲吻毒蛇?
又是什么样的毒蛇会回应狮子的吻?
小天狼星提出问题,但不想寻找答案,他的思绪毫无边际地漫游,他看见什么,就去想什么,当他的目光锁定维尔薇特,一连串的问题便跃入脑海,平常她和纯血巫师埃琳娜·罗齐尔走在一起,拥有一只邪恶的埃及猫,同他的疯子堂姐贝拉特里克斯关系复杂,攻击欲旺盛,他的朋友之一佩迪鲁被她迷昏了头,他又抓住了她试图迷惑詹姆。
难缠的。
刁钻的。
恶毒的。
她又有着复杂的另一面,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热衷于纯血至上,有时候他瞟到她与莉莉·伊万斯接触,她喜欢投喂黑湖里的巨乌贼,镜子后的通道中,有一瞬间他触碰到了那种叛逆,那种欲望,然后她领他离开翻倒巷,帮他避开傲罗,在所有可以对他不管不顾又不会承担任何后果的情况下带他走,回到霍格沃茨对他却还是那副斯莱特林的腔调,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虚伪的。
古怪的。
狡猾的。
他第一次在霍格莫德日脱离了劫道者的队伍,当时詹姆正打算偷偷弄点红醋栗朗姆酒出来,彼得在望风,莱姆斯被派去和酒吧主人罗斯默塔女士攀谈,罗斯默塔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巫,一头打着卷儿的金发挽在脑后,笑起来很友善,哪怕脾气最乖戾的巫师也愿意和她打交道,可惜她就是不肯把朗姆酒卖给未成年的巫师。
他的视线漫无边际地发散,最后被一只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猫咪吸引了。
维尔薇特·西泽瑞昂。
他跟了上去。
确定她走进了尖叫棚屋,小天狼星也走了进去,他听见模糊的交谈声,尽管他的动作很轻,还是被发现了行踪。
“是谁!”
小天狼星凭直觉躲开了攻击咒语——至少躲开了大部分,那声音听起来是一个成年男人,沙哑中透着威胁。
“别忘了这是哪里。”维尔薇特悄声阻止了格雷伯克的捕猎,“你也不想惹麻烦。”
“西泽瑞昂?”小天狼星抽出魔杖,“你还活着吗?”
“你们男孩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多管闲事?”赶走格雷伯克后,维尔薇特点亮了魔杖,找到小天狼星,“你在流血,布莱克。”
“我比你更清楚这点。”小天狼星的巫师袍半边衣袖炸没了,胳膊划破了好几条口子,正顺着修长结实的小臂往下淌血,他厌烦地甩了甩手,给了自己一个愈合咒,一滴血溅到了维尔薇特眼睛里。
维尔薇特的瞳孔扩大,彻骨的寒冷席卷了她,她的眼睛穿越时间长河,伊西斯正为奥西里斯的死去而哭泣,泪水化为汹涌的尼罗河,银蓝色的天狼星与太阳同时于东方升起。
“天狼星…两颗星星…一颗跟随另一颗…直到尽头…”她控制不住地颤抖、呓语,揪住他的衣领,牙齿陷入他锁骨之上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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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如果西泽瑞昂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装疯可不算是好主意…也许是个好主意,她已经在寻求他的嘴唇了,他看得出来她想咬点什么,而他也一样。
毒蛇为什么要去亲吻狮子?
为什么毒蛇不能亲吻狮子?
什么样的毒蛇才会去亲吻狮子?
又是什么样的狮子会回应毒蛇的吻?
魔杖的光芒熄灭,斯莱特林的维尔薇特·西泽瑞昂与格兰芬多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地板上纠缠拉扯,擦碰翻滚,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试图成为对方的主宰,小天狼星差点揪掉维尔薇特的头发,而她的牙齿是最有力的武器,轻轻松松令她最讨厌的布莱克伤上加伤,一丝痒意盘旋在小天狼星喉间,使他的喘息听起来如野兽的低沉咆哮。
有些事情永远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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